脚步声停在门外,轻得像猫爪落地。林凡屏住呼吸,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盯着门板——那影子在门外晃了晃,没立刻推门,倒像是在听屋里的动静。
片刻后,门板被人用细针捅了捅,大概是想从门缝里吹迷药。林凡心里冷笑,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后,握紧灵铁剑。
又过了两息,门外人见屋里没动静,终于伸手去推门。门轴“吱呀”轻响的瞬间,林凡猛地挥剑——不是砍人,是贴着门缝横扫过去!
“嗤啦!”
剑刃擦着门板划过,带起串火星。门外传来声闷哼,像是手被划到了。林凡不等对方反应,抬脚踹向门板——“嘭”的一声,门板撞在门外人身上,那黑影踉跄着退出去,手里的药粉撒了一地。
借着月光看清了,正是昨夜刺杀他的那个黑影!此刻捂着手腕往后退,另一只手里还攥着把淬了黑汁的短匕——黑汁在月光下泛着油光,不用想也知道淬了毒,十有八九就是血蚀藤根炼的。
“你没中迷药?”黑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错愕。
林凡没答话,提剑追出去。黑影见状也不恋战,转身就往院外跑,身法比昨夜更急,却因为手腕流血,动作慢了半分。
林凡脚下踩着玉坠印给他的残缺身法,追得极快。两人一逃一追,转眼就到了后山僻静处。黑影见甩不掉,突然转身,短匕带着股腥气刺过来——匕风里裹着血蚀藤特有的腐味,闻着就让人经脉发滞。
林凡侧身避开,灵铁剑带着火灵力反劈过去。“铛”的一声,剑匕相撞,黑影被震得后退两步,手腕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滴在地上,竟把青草都蚀得发黄。
“找死!”黑影低喝一声,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黑烟炸开,呛得人睁不开眼。
林凡赶紧闭气后退,却还是闻了丝腥甜。丹田猛地一沉,像是有寒气往经脉里钻——竟是血蚀藤毒!这黑烟里掺了毒粉!
黑影借着黑烟扑过来,短匕直刺他丹田。林凡强忍着经脉发滞的疼,挥剑格挡。可灵力运转慢了半拍,“铛”的一声被震得虎口发麻,灵铁剑险些脱手。
黑影得势不饶人,短匕连刺,招招往要害去。林凡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棵老松树上,退无可退。眼看短匕要刺到胸口,他忽然想起《烈火剑谱》后五式里的“火雨落”——虽没练熟,此刻却只能赌一把!
火灵力疯狂往剑刃涌,剑刃的红光突然散成点点火星,像雨般往黑影身上落。黑影没料到他还有这招,慌忙用短匕去挡,可火星太小太密,还是有不少落在他衣上——“嗤嗤”冒烟,竟烧了起来!
“该死!”黑影急着扑灭火,攻势顿了顿。林凡抓住机会,忍着毒劲往前一步,剑刃带着残余的火灵力刺向他心口!
“噗!”
剑刃没入半寸,黑影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短匕掉在地上。林凡追上去想再补一剑,对方却突然从怀里摸出个符篆往地上一拍——白光炸开,竟借着符篆遁走了,只在地上留下滩黑血和半块带血的衣角。
林凡没去追,扶着松树喘粗气。丹田的滞涩感越来越重,胳膊都开始发麻。他赶紧摸出苏月给的止血丹——不对症,但总比没有强。刚要往嘴里塞,胸口的玉坠突然又热了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
一股精纯的暖流顺着血脉涌遍全身,刚才还在钻心的毒劲,竟像被烈火烤着似的,丝丝缕缕往玉坠里钻!不过半炷香,丹田的滞涩感就消了,连手腕被短匕划到的小口子都不疼了。
林凡愣了愣,摸了摸发烫的玉坠——这东西不仅能吸灵气、护主,还能解毒?
他捡起地上那半块衣角,衣角上绣着个极小的“秦”字。
果然是秦浩的人。
捏着衣角往回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山风里飘着药圃的方向传来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吵。林凡绕路过去看了眼——李忠正带着几个药圃管事站在秦浩种“幽冥草”的地方,脸色铁青地指着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土坑骂:“谁干的?!这是禁草血蚀藤!要是让长老知道了,咱们都得受罚!”
秦浩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点慌:“李叔,我前阵子托人买的幽冥草,怎么会是血蚀藤?莫不是被人骗了?”
“骗了?”李忠瞪他一眼,“挖根的人都找到踪迹了,往你内门院子去的!你还敢说不知道?”
林凡没再听,转身往自己屋走。秦浩这是想把脏水泼给“偷根的人”,顺便装成被蒙骗的样子。可惜他算错了两步——一是没料到自己能破了毒计,二是没藏好挖根的踪迹。
只是……秦浩费这么大劲种血蚀藤,真的只是为了对付他?
回到屋,林凡把那半块带“秦”字的衣角烧了。玉坠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裂口里的纹路又清晰了些,这次竟隐约能看出是个“防”字的轮廓。
他握紧剑,心里清楚——昨夜只是开始。秦浩没占到便宜,接下来只会更狠。
但他也不怕。有玉坠护着,有剑握着,就算秦浩藏着再多毒计,他也能一一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