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主府内,杨家上下还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与慌乱中,香案尚未完全备好,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悠长的通传:“陛下圣旨到——!”
只见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忠,手持明黄圣旨,在一队宫廷侍卫的簇拥下,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杨家众人,以杨老爷子为首,连忙在院中跪倒一片,心中激动又忐忑。
李忠展开圣旨,尖细却清晰的声音宣读起来,内容与朝会上所言一致,正式宣告杨景曦晋封超一品护国公主,赐封地,享俸禄,掌部分暗刃,并特许开办学院。圣旨中极尽褒奖之词,将杨景曦的功绩一一列举,听得杨家人心潮澎湃,与有荣焉。
“……钦此!”
“臣等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杨老爷子带领全家,激动地叩首谢恩。
他虽只是个正五品的司农寺少卿,是个管理农事的闲职,但官场规矩和礼仪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此刻动作一丝不苟,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李忠笑眯眯地将圣旨交到杨老爷子手中,又补充道:“杨老大人,恭喜恭喜啊!陛下还特意吩咐了,这‘护国公主府’的新匾额,宫里已命最好的匠人加紧制作,用的是金丝楠木,鎏金大字,保证气派!不日就能送来换上。这段时日,就先委屈公主和各位,还暂挂着郡主府的牌子。”
杨老爷子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仿佛捧着无价之宝,连声道:“不委屈!不委屈!皇恩浩荡,陛下思虑周全,臣等感激不尽!有劳李总管跑这一趟,快请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虽品级不高,但此刻作为超一品护国公主的祖父,言行举止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气度。
李忠笑着婉拒:“咱家还得回宫向陛下复命,就不多叨扰了。府上想必还有许多事要忙,咱家告辞了。”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送走李忠,杨家众人看着那卷明黄的圣旨,依旧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就在这时,府门外又传来了动静。只见萧天澈和刚刚受封为护国公主的杨景曦并肩走了回来。
两人似乎刚从宫里出来,萧天澈依旧穿着亲王朝服,杨景曦则换上了一身更显柔和的暖色调冬装,外罩着雪狐毛领的斗篷。
然而,最吸引杨家众人目光的,并非他们的衣着,而是他们那自然而又亲密地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萧天澈的手紧紧握着杨景曦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姿态亲昵无比,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萧天澈微微侧头听着杨景曦说话,眼神温柔专注,而杨景曦仰头看他,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脸颊被寒风冻得微红,却更添娇俏。
这一幕,如同冬日里一道温暖的阳光,却又像一道惊雷,劈在了除杨景邦之外所有杨家人的头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交握的双手,一时竟忘了反应。
曦儿\/小妹\/姑姑……和睿亲王?他们……怎么会……
杨景曦在家中兄弟姐妹里排行最小,虽是郡主(现在是公主),但在家人眼中始终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妹妹。他们知道睿亲王对妹妹多有照顾,也曾听闻一些风言风语,但从未敢想,两人竟已亲密到如此地步!
一道道疑惑、惊讶、探寻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射向了站在一旁的杨景邦!
大伯母林氏最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儿子:“邦儿!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和曦儿他们……”
杨景邦猛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这件顶重要的大事竟然被自己忘记说了!他光顾着说加官进爵和封公主的事了!
他一脸懊恼,讪讪地低声道:“那个……爹,娘,祖父祖母……我忘了说了……曦儿和王爷……他们早在北境时就已互许终身了……陛下和太后娘娘也都知道且同意了……”
“什么?互许终身?!”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忘了说?! 杨家众人再次集体石化,信息量之大,让他们的大脑几乎要处理不过来了。
先是儿子\/孙子封将军侯爵,然后是女儿\/孙女\/妹妹封超一品公主,现在又爆出女儿\/小妹和权势赫赫的睿亲王是一对?!而且已经是过了明路的?!
就在这时,萧天澈和杨景曦也走到了近前,看到了家人们那震惊又无措的表情。杨景曦这才意识到两人的手还牵着,脸上顿时飞起两抹红云,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萧天澈紧紧地握住。
萧天澈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杨家众人,最终落在杨老爷子、杨老太太和杨父杨母身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认真。他松开杨景曦的手,对着二老,以及杨家所有长辈,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这个举动,让所有杨家人,包括杨景曦,都吓了一跳!他可是亲王之尊!
“老爷子,老夫人,伯父,伯母,各位长辈,”萧天澈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我与景曦,情投意合,早已心心相印。在北境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之时,我便已认定,她是我萧天澈此生唯一想娶之人。此事已得皇兄、母后首肯。今日,趁各位家人都在,天澈在此郑重承诺——”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萧天澈,此生必娶杨景曦为妻,视若珍宝,爱重一生。并在此立誓,此生只她一人,绝不纳侧妃侍妾,必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之心,护她、爱她、敬她,白首不相离。若有违此誓,天人共弃!”
掷地有声的誓言,回荡在冬日的庭院里,带着绝对的决心和滚烫的情意。
杨家众人听着这几乎是他们不敢想象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出自一位亲王之口!所有的震惊最终都化为了巨大的感动和欣慰。
杨老爷子眼眶湿润,连忙上前虚扶:“王爷言重了!言重了!快请起!您对曦儿的心意,我们……我们都明白了!这是曦儿的福气,也是我们杨家的福气!”
杨父杨母也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连连点头。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女儿高嫁会受委屈,如今听到王爷如此郑重的承诺,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
杨景曦站在一旁,看着为自己许下重诺的萧天澈,看着感动不已的家人,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暖意填满。
这个冬天,似乎一点也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