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缝边的篝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风用树枝拨了拨火堆，火星溅起，落在牛魔王留下的芭蕉扇骨架上——那骨架被净化炮的余波燎得焦黑，却依旧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异宝。女程序员蹲在旁边，正用游标卡尺测量扇骨的弧度，平板电脑上的三维模型已经初见雏形。
“这扇骨的密度很奇怪，”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火光，“外层是西游世界的‘玄铁’，但核心嵌着根金属丝，成分和天启科技的‘超导材料’完全一致。”
林风凑近细看，果然在扇骨的断口处看到圈银白色的线，正随着火光的跳动微微发亮。“看来灵山和天启科技的合作，比我们想的更深。”他用指尖碰了碰金属丝，系统面板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跨维度能量传导丝’，可用于双向传输灵力与电能。”
“双向传输？”沙悟净刚给受伤的小妖上完药，闻言走过来，降妖宝杖在扇骨上轻轻一点，金属丝瞬间亮起，在火堆的映照下，竟浮现出串二进制代码，“他们想用这个，把西游的灵气传到现代，再把现代的信仰力传回灵山？”
“不止。”猪八戒啃着烤玉米，玉米棒上的焦黑处还沾着灵火的痕迹，“俺老猪刚才在扇柄里摸出个东西，你们瞅瞅。”他从怀里掏出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上面刻着灵山的“卍”字纹，与悟空铁盒里的芯片同源，只是更精致。
年轻人接过芯片，插进随身携带的读卡器：“是‘定位追踪器’，还带自毁功能。”他调出芯片里的储存数据，脸色渐渐凝重，“里面有灵山到现代世界的‘能量传输路线图’，途经三十六个‘中转站’，全是像五行山这样灵力充沛的地方。”
林风看着屏幕上的路线图，突然想起五行山底那些被锁灵砂覆盖的刻痕——原来天庭和天启科技早就布好了局，用这些中转站当“水泵”，一边抽干西游世界的灵气，一边把现代的负面情绪转化成信仰力，两头收割。
界缝的光突然波动起来，比平时亮了三倍，隐约能看到现代世界的高楼大厦在光膜后晃动。小狐狸的耳朵抖了抖，往林风身后缩了缩：“是……是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光膜中走出个身影，穿着白色实验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提着个银色的箱子。她走到篝火边，放下箱子，动作优雅地推了推眼镜：“林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我是天启科技的首席科学家，王岚。”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水，却让林风想起灵山的佛光——温和的表象下，藏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我不是来打架的，”王岚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个透明的培养皿，泡着块淡金色的组织，“这是从五行山底取的样本，你们应该很熟悉。”
林风瞳孔骤缩——那是悟空的灵识碎片，被锁灵砂和现代试剂泡着，正慢慢失去光泽。“你们连这个都不放过？”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金箍棒在掌心微微震颤。
“只是科学研究。”王岚合上箱子，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界外的‘观察者’需要这些数据，就像灵山需要信仰力，本质上没有区别。”她看向林风，“我来是想给你个选择：加入我们，用你的神器和技术，完善‘跨维度能量循环系统’，你可以成为新世界的‘神’；或者，看着你的朋友们，包括那个山东菏泽的母亲，永远活在我们的‘模拟空间’里。”
“模拟空间？”年轻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把我妈怎么了？”
“只是保护性隔离。”王岚调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个病房的画面，一个中年妇女正躺在床上睡觉，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平稳的生命体征，“她的糖尿病，用我们的‘信仰力转化疗法’，很快就能痊愈。前提是，你配合我们。”
“我选第三个。”林风举起金箍棒，棒身的金光在夜色中炸开，“拆了你们的系统，救回所有人。”
王岚似乎早有预料，从实验服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轻轻一按。界缝的光突然变得刺眼，现代世界那边传来警报声，无数无人机从云层后飞出来，机翼上印着天启科技的标志，枪口对准了“第三空间”。
“看来谈判失败了。”王岚后退两步，融入光膜的阴影里，“不过，在动手前，我可以告诉你们个秘密——所谓的‘西游阴谋’，不是灵山或天庭主导的，是‘界外观察者’。”
“界外观察者？”沙悟净皱眉。
“更高维度的存在。”王岚的声音透过光膜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把我们的世界当成‘培养皿’，用系统和信仰力，筛选‘合格的灵魂’，就像你们养蛊。西游的取经，现代的内卷，都是筛选机制……”
她的话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人捂住了嘴。光膜后的高楼大厦开始扭曲，无人机的攻击程序突然失控，有的撞向地面，有的竟掉转枪口，对准了彼此。
“是她！”女程序员突然指着光膜，“她在给我们传数据！”
只见王岚的身影在光膜后挣扎，手指却在实验服的袖口快速滑动，像是在敲代码。篝火边的年轻人突然大喊：“我收到了！是‘观察者’的坐标和系统漏洞！”
“动手！”林风不再犹豫，金箍棒直指光膜。沙悟净的降妖宝杖同时插进地里，引动“第三空间”的灵气，与太阳能板的电能汇集成一道光柱，狠狠砸在光膜上。
光膜瞬间出现裂痕。现代世界那边，无数人影从高楼里冲出来，举着标语和自制的武器，对着天启科技的大楼呐喊——是那些看到热搜赶来支援的普通人，他们举着手机直播，屏幕上的弹幕刷得飞快：“拆了这破系统！”“还我们的生活！”
西游世界的黑云里也传来动静。牛魔王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的芭蕉扇不再泛着青黑，而是恢复了原本的赤红，他身后跟着无数妖兵，对着灵山的方向怒吼：“俺们妖族，不做谁的养料！”
王岚的身影在光膜后越来越模糊，她似乎在笑，然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光膜的裂痕中。林风知道，她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最后的反抗。
“冲！”林风大喊着，第一个穿过光膜的裂痕。金箍棒在他手中暴涨，盘龙纹在现代都市的霓虹中翻腾，将无人机的攻击一一挡开。沙悟净和猪八戒紧随其后，降妖宝杖和上宝沁金耙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像两道流星，划破夜空。
小妖们骑着灵鹿，从光膜中跃出，对着天启科技的大楼喷出灵火；技术员们操控着无人机，将王岚传来的数据投射到楼体上——那是“观察者”的真实面目，一团模糊的光影，正贪婪地吸食着两个世界的能量。
“原来这就是幕后黑手！”猪八戒一耙砸在大楼的玻璃幕墙上，“看着还没俺老猪好看！”
林风没有恋战，金箍棒直指大楼顶层的“核心服务器”——那是个巨大的球体，泛着与灵山莲台同源的金光，里面泡着无数个透明的胶囊，每个胶囊里都躺着个人，有现代的社畜，有西游的小妖，甚至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些从“第三空间”溜走的叛徒。
“就是它！”年轻人指着球体，“王岚说，这是‘灵魂筛选器’，所有被选中的‘合格者’，都会被关在这里，永远为‘观察者’提供能量！”
林风举起金箍棒，将全身的灵力灌注其中。棒身的盘龙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条真正的金龙，咆哮着冲向核心服务器。就在这时，服务器里突然传来无数声音——是那些被囚禁的灵魂在呐喊，他们的愤怒、不甘、对自由的渴望，像股洪流，顺着金箍棒的金光，汇入林风的体内。
“破！”林风怒吼一声，金龙狠狠撞在服务器上。球体应声而裂，胶囊纷纷破碎，无数道光芒从里面飞出，有的冲向现代世界的夜空，有的穿过界缝，回到西游的山林。
“观察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光影开始变得稀薄。灵山的佛光在夜空中闪烁，似乎想过来帮忙，却被无数道从现代世界升起的光柱挡住——那是普通人用手机手电筒汇成的光，虽然微弱，却足够坚定。
林风看着渐渐消散的光影，突然明白王岚的话——所谓“观察者”，从来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的力量，来自于被囚禁者的恐惧和顺从，一旦恐惧消失，顺从瓦解，他们便什么也不是。
核心服务器彻底崩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林风站在废墟上，看着界缝边的“第三空间”在晨光中越来越清晰，小狐狸正举着烤红薯，对着归来的灵魂们招手；年轻人抱着刚从胶囊里救出来的母亲，哭得像个孩子；猪八戒和沙悟净坐在废墟上，分食着最后一根烤玉米，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像家。
金箍棒在他掌心轻轻震颤，棒身的“林”字和“悟”字同时亮起，映着天边的朝霞。林风知道，战斗还没结束，“观察者”或许还有后手，灵山和天庭的余党也未肃清。但此刻，看着身边欢笑的人群，看着两个世界在晨光中渐渐融合的边界，他突然觉得，这条逆天之路，已经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不是毁灭，而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