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能听出其中蕴含了无边痛苦的嘶哑惨嚎，从宋理宗喉咙里挤压出来。
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挣扎着。
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密密麻麻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刻意维持着帝王威仪的脸，此刻因极致的痛苦而彻底扭曲变形，五官几乎挤作一团，眼睛凸出，布满了血丝，嘴巴歪斜，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
他想翻滚，想撞墙，想用一切方式去缓解那深入灵魂的痒与痛，可穴道被制，他连弯曲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这种意识清醒，却对身体完全失去控制，只能被动承受无边酷刑的感觉，比直接的死亡更加恐怖千百倍！
他只能僵硬地躺在那里，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和那微弱却凄厉到极点的哀鸣。
所谓的帝王威严，九五之尊的体面，在这一刻，被这生死符带来的痛苦彻底撕碎践踏，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杨过静静的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龙榻上那具因极致痛苦而不断痉挛扭曲的躯体，眼神如同古井深潭，不起丝毫波澜。
他知道，这是个必要的手段。
只有当这位大宋天子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后，很多事情的商量，才会变得简单很多。
杨过冷眼旁观，估算着时间。
“饶……饶了朕……”
宋理宗终于从牙缝里，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求饶的话语，声音嘶哑微弱，几乎难以听清。但杨过听到了。
宋理宗见杨过没有任何反应，那折磨依旧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恐惧彻底淹没了他。“停……停下……求求你……杨……杨过……朕……朕受不了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绝望的哀求，“朕……朕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只求……只求你停下……”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结束这痛苦，让他做什么都行！哪怕是当个傀儡皇帝，也比活活受这炼狱般的折磨要强上千百倍！
他养尊处优几十年，何曾想象过世间竟有如此酷刑？这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
可杨过依然没搭理他，任由他被折磨的不行，最后连话也说不出了。
过了一阵。
杨过见宋理宗眼神涣散，连挣扎的力气都几乎耗尽，知道火候已到。
他不再迟疑，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寸许高的小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龙眼大小，色泽乌黑的药丸。
那药丸并无甚特殊气味，看着平平无奇。
他上前一步，左手在宋理宗下颌微微一捏，迫使对方张开嘴，随即右手一弹，那枚黑色药丸便精准地落入宋理宗喉中。
药丸似乎入口即化，无需饮水送服。
然后，杨过手指再度轻轻一弹，一道内劲击中了宋理宗的身上，帮他解开了穴道。
做完这一切，杨过退后两步，依旧静立原地，目光淡漠的看着榻上的皇帝。
药力发作得极快。
不过十几次呼吸的工夫，宋理宗身体那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便渐渐平息下来，紧绷蜷缩的四肢也一点点松弛摊开。
那令他恨不得立刻死去的麻痒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痛苦消失了，但极致的折磨带来的后续影响却并未立刻消除。
宋理宗瘫在龙榻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他脸色惨白，嘴唇不见一丝血色，眼神里充满了尚未散尽的惊恐，涣散的目光好一会才重新聚焦。
头发散乱的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帝王威仪。
他尝试动弹手指，确认那可怕的痛苦真的离自己而去，随即目光便死死盯住了床前的杨过，充满了后怕与畏惧。
杨过见他气息稍平，这才淡淡开口，声音平稳，不带丝毫情绪：“此药只能缓解你此次发作，并非根治。”
宋理宗刚松懈少许的心骤然一紧，瞳孔收缩。
杨过继续道：“你体内所中之术，其实名为生死符，每隔一段时间必会发作一次，若无我的独门解药及时压制，届时之苦，犹胜方才十倍，普天之下，除我之外，无人能解。”
他顿了顿，目光如两道冰锥，刺入宋理宗眼中：“陛下最好收起任何侥幸心思，莫要自误。”
宋理宗听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方才那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连回想都需要莫大勇气，十倍之苦？那简直是永坠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养尊处优数十年，何曾受过这等折磨？
此刻在他心中，什么皇权富贵，什么天子威严，都比不上不再承受那恐怖痛苦来得重要。
“朕…朕知道了！朕绝不敢有二心！绝不敢！”
宋理宗几乎是抢着回答，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明显的哭腔：“杨将军但有吩咐，朕无不遵从！无不遵从啊！”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表示顺从，却因脱力而险些栽下床榻，模样凄惶可怜到了极点。
杨过看着他这副彻底被慑服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的微微一勾，随即恢复平淡。
“如此最好。”
他需要的正是一个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甘受摆布的傀儡。
若非让这皇帝亲身体验一番生死符的厉害，单凭口舌威吓，绝难达到眼下这般效果。
“既然官家肯配合，那便先给我一个合适的身份。”
杨过提出要求：“需能自由出入宫禁，常伴君侧，不至引人疑窦。”
宋理宗此刻只求安稳，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朕…朕即刻便拟旨，封杨将军为…为带御器械，不，权提举皇城司！
对，提举皇城司！执掌宫禁宿卫，可佩剑直入大内，见朕不拜的特权也保留，一切任从你心！”
他几乎是搜肠刮肚，想出一个既能满足杨过要求，地位又足够尊崇，不至于委屈了这位煞星的职位。
皇城司本就是天子亲军，提举一职更是长官，安排心腹担任合情合理，且权力足够大。
给杨过这个位置，也就仅次于曹凯了，虽然明面上的官职并没有之前封赐的镇北大将军大，但毕竟是加了个头衔，是随意进出皇宫的必要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