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冥子突然冷笑一声，指尖点向金光符文的末端：“还有后半段。‘若圣物遗失，阵眼崩碎，则以镇界卫残躯为薪，燃尽黑河之水，与妖族同归于尽’——这帮老祖宗，倒是留了后手。”
孔夫子颤巍巍地展开一卷新的竹简，上面是国子监秘藏的《圣地溯源录》。
“你们看。”他指着泛黄的字迹，“上古确有七大圣地，因黑河之战损失惨重，才迁徙各地，改了名号。轩辕圣地原叫‘人皇阁’，七星圣地本是‘观星台’……”
道衍突然将罗盘抛向空中，铜针在空中划出七个光点：“圣物卡槽的位置找到了！就在祭坛基座的北斗七窍！”
他接住落下的罗盘，指针稳稳指向黑河深处，“现在只差七件圣物齐聚。”
我这时说道“大家不要紧张，我相信虽然是仿品，但是有原品圣物的气息存在。而且当初这些舍身往死的长老们，也没有用原品圣物啊，不也照样成就如此大阵！”
继续说道“而且，大家有没有发现中间那位老者，更像是传说中的东华大帝——上古十境强者。”
众人回忆起刚才所见识的场面，都赞同我的看法。
毕竟原品圣物虽然存在，可是无人能够将其驯服使用。
众人再次同时看向头顶的光芒，金光与黑气仍在对峙，却隐隐透出势均力敌之相。
沈玄机将狼毫一掷，墨汁在宣纸上溅出个“杀”字：“大家休息好， 听从冠军侯的午时出发，随老夫入黑河！”
众人便看见光芒渐渐散去，诸位强者也各自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
孔夫子来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成长了，比你父王年轻时，更加有担当！”
孔夫子，不待我回话，便离开议事厅。
……………………
午时的日头正烈，晒得瘴魂泽边缘的芦苇叶卷成了筒。
镇妖关关署外的空地上，最后一缕炊烟缠上旗杆便散了，雷震天将啃剩的兽骨往地上一掷，骨渣溅起的尘土里，十位强者已位列身旁。
“东西都带好了吧？”上官洪节度使的声线带着沙砾感，他靴底碾过地上的干粮碎屑，目光扫过队列。
瘴魂泽的水汽混着沼气从东南方涌来，在芦苇荡上凝成淡青色的雾，那些半枯的苇秆歪歪扭扭插在泥里，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枯手——据说误入泽中的旅人，夜里会听见这些苇秆里传出呼救声。
七大圣地的圣主已换上便于涉水的短打。
云清玄将储物袋系在腕间，储物袋边缘体温焐得温热；
燕倾城的透骨镜用防水的鲛绡裹着，斜插在腰间的锦囊里；邪冥子黑袍的下摆被裁短了半截，露出的靴底缠着防滑的鲛鱼皮，踩在泥地上悄无声息。
沈玄机正用罗盘测定方位，铜针在泽地的磁场里晃了三晃，终于指向西北。
“走芦苇荡左侧的水道。”他将一张拓片递给最前排的玄机阁的八境长老，“看见这种水纹立刻停步，是淤泥坑。”
拓片上的漩涡纹与瘴魂泽的舆图标注严丝合缝，正是前几日破解的泽底陷阱记号。
队伍刚踏入芦苇荡，湿热的风就裹着腥气扑面而来。
苇秆高过人头，叶片边缘的锯齿刮过衣袍，发出细碎的声响。
走在最前的雷震天突然挥了挥手，队伍瞬间停住——前方的水面上漂着几缕黑色的毛发，水下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移动。
“吞舟鳖，一种群居妖兽。”
道衍低声道，他从袖中取出三张黄符，指尖燃起的符火在水雾里明明灭灭，“我去引开它们。”
符纸刚脱手，就化作三只火鸦冲天而起，尖锐的鸣叫声惊得苇秆剧烈摇晃，水下的阴影果然调转方向，朝着火鸦消失的方向游去。
“快走！”上官洪拔剑劈开挡路的苇秆，露出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水道。
队伍鱼贯而入，木舆碾过水下的腐殖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孔夫子突然轻咳，指着水道两侧的泥壁：“这些不是自然形成的。”
众人细看，才发现泥里嵌着半截青铜矛，矛尖的纹路与镇界卫的符文如出一辙。
“是上古修士的战场，可是我们之前前来，并没有发现这些上古之物啊。难道是这些妖族之人，又有什么阴谋或者对那上古妖族祭坛，又有特殊理解！”
云清玄蹲下身，指尖抚过矛身的锈迹，“他们在这里设过防线。”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闷响，像是巨物翻身的动静，道衍的火鸦已化作火星坠落——吞舟鳖竟杀了回来。
雷震天突然大笑，扯下背上的无极棍：“正嫌手痒！”
他纵身跃入水道，棍身上的雷纹骤然亮起，砸向水面的刹那，千万道电光在苇秆间炸开，泥水混着鳖血冲天而起。
“别恋战！”沈玄机已带着圣主们冲出半里，回头时看见雷震天踏着巨鳖的背甲狂奔，身后的八境强者正用钩爪清理涌来的淤泥，“黑河就在前面！”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瘴魂泽的尽头果然泛着更深的黑，那是与泽水截然不同的墨色，像一匹铺到天边的玄缎。
风里的腥气突然变了，混进了铁锈与陈年血的味道——黑河到了。
与上次来的黑河又是不一样！
雷震天最后一个跃出泽地，鞋底的泥水在岸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指着前方翻滚的河面：“休息片刻，下水干活！”
七大圣地的圣主们站在岸边，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储物袋里的圣物突然同时发烫，仿佛在呼应着河底沉睡万年的秘密。
黑河的水面在头顶化作一片流动的墨玉。
这时我说道“这次黑河与我前两次到来，都有不同。第一次来到黑河只是感觉妖气很重，就没有其他感觉。
第二次前来，黑河之水，具有强大的腐蚀性，且黑河的水黑的诡异。
今日前来，感觉黑河之水，更加正常了。难道是因为我们上次拓印留下的后遗症！”
雷震天攥着雷火符的掌心沁出细汗，符纸在水压下微微蜷曲，却仍倔强地泛着红光。
他说道“冠军侯说的对！”
他说完回头时，看见大家伙们组成的防护阵正缓缓下沉，衣服碰撞的闷响透过水流传来，像远方滚过的闷雷。
大家都点了点头按照计划进行…
“保持阵型！”上官洪的声音裹着气泡炸开，他手中的分水刺划出银亮的弧线，将一条窜来的水蛇劈成两段。
浑浊的河水中，无数光斑从上方坠落，照亮了前方那座蛰伏如巨兽的祭坛——青黑色的岩石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正是之前拓印符文的地方，此刻在水流中泛着潮湿的幽光。
七位圣主呈北斗之势散开。
云清玄的仿品轩辕圣剑刚离手，就化作一道金芒贴在祭坛侧壁，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突然亮起，如藤蔓般顺着岩壁向上攀爬。
“在这里！”他猛地指向一处丈许高的凹槽，槽壁刻着与轩辕鼎相似的饕餮纹，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像是陈年的血渍。
燕倾城踩着水流旋身而上，天女无情在掌心转出银圈。
灵珠映出的祭坛内部，七处光点正随着水流明灭，最东侧的光点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天女派的卡槽在祭坛顶端。”
她素手轻扬，手中的天女无情仿品突然挣脱束缚，化作一道玉色流光撞向祭坛尖顶，却在距槽口三寸处被无形的屏障弹回。
“有禁制。”剑衍的古剑突然发出龙吟，他踏着剑脊升至半空，剑尖点向最近的凹槽。
无极盾的仿品刚触及槽壁，就见无数细小的符文从石缝中涌出，如蚁群般爬满剑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是上古防误触的阵法，需以圣物本身的灵力破解。”
邪冥子突然低笑一声，黑袍在水中舒展开来，如蝙蝠的翼。
他指尖的一缕异火，滴下三滴黑血，落在幽冥异火对应的卡槽上，那些躁动的符文竟瞬间安静下来，槽口缓缓浮现出蝙蝠状的轮廓。
“老祖宗的东西，还是得用老法子。”他手腕翻转，异火已稳稳嵌进槽内，卡槽发出一声满足的嗡鸣，祭坛西侧的符文顿时亮起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