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远远地跟在两个猥琐男身后，见他们拼命跑了一段距离后就找了个屋子的走廊躲了进去。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难看，看样子是在互相指责对骂，甚至开始推推搡搡动起手来。
狗咬狗了？
钱莱挑眉，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两个人所在屋子的后墙，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都怪你磨磨唧唧的，妈的，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婊子指着脑袋威胁，去你妈的丢死人了！”
“得了吧，你以为你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吗？你的脸面谁在乎呢？”
“还不是你说有个小婊子可以爽一爽我才跟你去的，艹，真他妈的晦气！差点把命都丢那儿了！”
“其实我在想，那样一个小女孩她敢杀人吗？万一她的枪筒里没有子弹呢？万一她在虚张声势呢？”
“……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可我们总不能再回去一次吧？”
“为什么不能再回去？她一定猜不到我们还会回去，正好杀她个措手不及！”
……听到这里，钱莱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她只想叹气，果然剧本和她预料的一模一样。
这两个杂碎竟然还真的还想再去找她的晦气！
她淡定地出现在二人身后：“别回去找了，我就在这儿呢。”
二人被吓了一跳，一脸活见鬼的样子回身看向钱莱。
“艹！她怎么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背后啊！”
“你……你他妈是人是鬼啊？搞这么吓人！”
钱莱微笑着举起枪：“来给你们解决疑惑，看看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
“砰！砰！”
二人的瞳孔瞪得老大，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身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一人一个，不偏不倚，正在眉心。
“啊——！”
屋子里传来尖叫声，又很快被什么东西堵住，似乎是被枪声惊醒的房主。
钱莱快速搜了一下两个人的裤兜，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艹……”
她低声骂了一句，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再次闯入了大雨之中。
等回到桥洞，她的身上又一次被淋透了，晚上的澡可又算是白洗了。
钱莱无奈的坐到地上，不想把自己睡觉的地方弄湿。
天可怜见的，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每次在黑旅馆洗完澡，她都是直接用里面的机器烘干衣服再重新穿上的。
看来，不仅要想办法弄个合法身份证，当务之急，再弄一身干净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还有子弹和交通工具……还有……算了，明天去找克林拿点钱吧。
钱莱认命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休息一下。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做起了虚虚实实的梦——
梦里她还是死人城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需要跟野狗抢食物。有个猥琐男看到她这个孤身一人的小女孩，跟着她到了棚子里，她恶狠狠地抓起手边磨得尖锐的骨头，狠狠地扎向扑倒她的男人，直接扎穿了他的喉管……
钱莱猛地睁开眼，感觉背后一片湿寒，潮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是难受，她想了想，用堆在角落里的垃圾生了一堆火。
虽然味道难闻了点，但衣服倒是可以干得更快一些了。
钱莱再也睡不着了，盯跳跃的火焰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思考着上哪去买衣服，思考怎么快速挣到更多钱……
终于天亮了，雨也停了。
钱莱重新穿上已经完全烘干的衣服，几步走出了桥洞。
不远处的江面上，一艘货轮缓缓的开远，水面上漂浮的垃圾随着荡漾的水波摇摇晃晃。
她深吸了口气，感觉空气比平时要好不少，然后迈步朝克林住的地方前进。
有摩托车的时候不觉得，没有摩托车了才发现克林住的可真不近。
钱莱沉默地走了很久，路上还打包了一份最便宜的早餐，填饱了五脏庙。
到了克林那儿，她正准备敲门，门就开了。
“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克林直接示意她进去。
钱莱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克林指了指离自己住处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管道：“看到那儿了没？有只野狗住在那儿，平时有生人路过它都会叫两声，但是你嘛……”
钱莱挑眉：“？”
“可能是你身上的血腥味儿太重了吧？”克林捏住鼻子，“我的大姐头啊，你昨晚又去哪里杀人了？”
钱莱无语解释道：“两个不知死活的。“
“您是这个。”克林表情滑稽地举起大拇指，“我就没见过哪个小女孩杀人能像你这么干净利落的。”
“行了，少废话吧，我来拿钱的。”钱莱懒得再跟他贫嘴。
克林疑惑问道：“你不是说存在我这儿吗？”
钱莱叹了口气：“在攒到办身份证的钱之前，我起码得再弄身干净衣服，我可不想再穿着湿衣服睡觉了。”
克林想到昨夜那场大雨，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想了想他站起身：“走吧，陪你去买衣服。”
“谢了克林，麻烦你了。”
克林摆摆手：“对了，送你个东西。跟我来。”
“什么？”钱莱一愣。
“你看看就知道了，走吧。”
他带着钱莱走到离住处不远的一处街角，顺着道沿向一处烂尾地建筑群走去。
“就在那儿，你去把它开出来吧。”克林递给钱莱一把车钥匙。
钱莱将信将疑地顺着克林指的方向走去，等走过挡在前面的沙堆后，眼前赫然停着一辆车。
“这是……”钱莱打量了两眼，“昨天那辆车？”
车身被涂改了新的颜色，车里的血迹也被清干净了，后座干脆换了新的，看得出来肯定花了不少钱。
“嗯哼。”克林点点头，“你去干活的时候应该用得着，要不然有些活，光凭两条腿，跑路都够受的。”
“真有你的啊！克林，太谢谢你了！”钱莱这下是真有些由衷的高兴了，道谢的语气听起来也更诚恳。
克林摸摸鼻子：“有什么好谢的，我也是为了自己，你多干活我才能多挣钱。”
钱莱打开车门坐进去，将车开到克林旁边招呼他上车：“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这车对我来说都很有用，谢了！”
“行了行了，走吧，去给你买衣服。”克林坐上车，开始给钱莱指路。
俩人目标明确，到了市场直接买了一身最便宜的就准备打道回府，也没花几个钱。
克林一边帮钱莱付钱，一边感慨：“确实很不方便啊……”
他心里开始默默盘算一件事——昨天艾琳娜给的报酬其实远超他俩原本接电话史密斯那活的佣金，分完钱以后，钱莱手里的钱也算能搞定大半张身份证了，那……
他把自己那份钱借给钱莱，她不就可以先把身份证给办了吗？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使用光脑，也可以自己电子付款，甚至快捷地完成各类生活必备活动……
他转头看向钱莱，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钱莱不可思议地看向克林：“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