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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沙城的清晨总裹着一层薄沙,可这天的沙粒却像被铅灰色的天压得沉了,落在盔甲上闷响,连空气都透着股喘不过气的滞重。老胡站在风沙酒馆门口,棉麻外套的衣角被风卷得翻飞,手里紧紧攥着个粗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包沉甸甸的,像是装着比金币更金贵的东西。

“打开看看。”老胡把布包递过来时,亚欧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擦酒杯、磨刀具留下的痕迹。布包一打开,三罐黑褐色药膏先露了出来,膏体稠得像冷却的沥青,凑近能闻见苦艾、苍术和一种不知名草药的混合气味,带着点沼泽特有的潮湿感。旁边摊开的兽皮地图更惹眼,边缘被摩挲得发毛,墨线歪歪扭扭却没一处含糊,连哪片水域藏着食人鱼、哪丛芦苇下有暗泉都标得清清楚楚,标红的“硬地”像串断续的血珠,画叉的陷坑则用炭笔涂得漆黑,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狠劲。

“药膏涂在口鼻、手腕和马的口鼻上,能防瘴气和钻缝的毒虫——去年有个佣兵不信邪,没涂,走了半里地就被毒虫钻进耳朵,最后只能自己掏得满手血。”老胡的指节敲了敲地图上一个圈起来的芦苇荡,那里用红墨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这儿住着沼泽老人,要是真遇到绕不开的坎,就去找他。但记住,那老头脾气比沼泽里的鳄鱼还怪,只帮‘心善’的,不帮‘为钱’的——前年有个佣兵想用钱买他的路,结果被他引去了陷坑,连骨头都没捞着。”

亚欧把药膏罐的盖子拧紧,药膏在罐里发出“咕叽”的轻响。他摸了摸腰间的守护纹徽章,冰凉的金属下藏着细微的暖意——离开落沙城前,卡伦特意用圣力给徽章加了感应术,指尖划过徽章上的纹路时,能隐约触到圣力流动的轨迹,“只要你们遇到致命危险,我这边就能立刻感知到。”卡伦当时的话还在耳边,像颗定心丸。

艾拉蹲在棕毛身边,正给马蹄裹厚厚的麻布。麻布是她昨晚特意用桐油浸过的,能防泥水里的尖石和藤蔓倒刺。棕毛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安,鼻子里喷着白气,脑袋蹭了蹭艾拉的胳膊。“以前在边境听猎人说,迷雾沼泽的瘴气能熏瞎眼睛,”艾拉把麻布的边角系紧,指尖不小心蹭到马蹄上的旧疤,那是上次在枯骨滩被劫道者的刀划的,“还有陷坑里的泥水,比铁还重,连巨熊掉进去都爬不上来——猎人说他见过巨熊的爪子卡在泥里,只剩下白骨。”

莱昂站在旁边,正用一块鹿皮擦着长剑上的蓝宝石。宝石在铅灰色的天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擦过剑刃时,鹿皮上沾了点上次斩邪祟留下的黑渍。“放心,”他把剑鞘在手里转了个圈,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底气,“我的剑能斩邪祟,就算遇到陷坑,我们三个互相拉一把,还能掉进去不成?”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悄悄把剑鞘别得更紧了——上次在黑松林遇到邪祟时,他的剑差点被黑影卷走,这次可不能再大意。

三人骑着马,沿着荒原边缘往迷雾沼泽走。一开始还能看到零星的芨芨草,风一吹就晃得像要倒,后来草越来越少,只剩下裸露的黄土,马蹄踩上去扬起的沙粒落在裤腿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走了整整四个时辰,太阳被云层压得只剩个模糊的光斑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那就是迷雾沼泽的边界。

雾气浓得像凝固的牛奶,从地面往上涌,连最外层的雾气都能挡住视线,站在十步外就看不清人影。走近了,一股混杂着腐叶、泥水和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莱昂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棕毛更是烦躁地甩着尾巴,不肯再往前迈一步。“先涂药膏。”艾拉打开一罐药膏,用指尖挑了一点,涂在自己的口鼻周围,黑色的药膏很快在皮肤上形成一层薄膜,凉丝丝的,瞬间挡住了大部分腥气。亚欧和莱昂也赶紧照做,连马的口鼻都仔细涂了一遍,棕毛这才安静下来,鼻子里的白气也平缓了些。

亚欧展开地图,指尖按在“入口”的标记上——那是沼泽西侧的一片杨树林。三人牵着马往树林走,越靠近,树木的轮廓越清晰:那些杨树歪歪扭扭的,树干上缠着墨绿色的藤蔓,藤蔓上挂着一串串红色的野果,果子像小灯笼似的,鲜艳得有些诡异。艾拉伸手碰了碰藤蔓,指尖立刻传来刺痛——藤蔓上长着细小的倒刺,倒刺上还沾着透明的黏液,“这黏液可能有毒,别碰。”她赶紧缩回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

刚走进杨树林,马蹄就陷进了半尺深的烂泥里。棕毛的前腿往下沉了一下,惊得它猛地抬头,甩着尾巴发出“嘶嘶”的低鸣。亚欧赶紧拉住缰绳,用圣力轻轻托了一下马蹄,棕毛才勉强站稳。莱昂的白马也走得磕磕绊绊,马蹄时不时会踩到埋在泥里的树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树枝断口处还沾着黑色的泥水,像淌着血。“放慢速度,跟着地图走。”亚欧勒住马,目光扫过前方的雾气——雾气里的树影晃来晃去,有时候像人的手臂,有时候像弯腰的黑影,分不清是风吹的,还是真有东西藏在里面。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水域。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绿色水藻,像铺了层烂毯子,连风吹过都没什么波纹。地图上标注这里是“安全水域”,可艾拉却突然拉住缰绳,身体微微前倾,眼神警惕地盯着水面:“不对劲。”她的手指指向水面上的水藻,“你看,这些水藻太整齐了,像是有人故意铺的——正常的水藻会随着水流飘,不会这么规整。”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哗啦”一声,一道墨绿色的藤蔓从水里窜了出来,像条毒蛇似的,朝着莱昂的白马缠去。那藤蔓比成年人的胳膊还粗,表面长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倒刺在雾气里闪着寒光,连藤蔓的顶端都带着个尖尖的钩子,像是能直接刺穿盔甲。“小心!”莱昂的反应极快,几乎是藤蔓窜出的瞬间,他就拔出了长剑,手腕一扬,剑尖朝着藤蔓劈去。长剑上的蓝宝石突然亮了起来,一道淡蓝色的圣力顺着剑刃流出来,“嗤”的一声,藤蔓被切成了两段,掉在水里的断藤还在扭动,断口处渗出黑色的汁液,像血一样。

“是邪祟的藤蔓!”亚欧立刻释放圣力,淡白色的光盾从他掌心展开,像个半透明的罩子,刚好护住三人一马。光盾碰到周围的雾气时,雾气立刻“滋滋”地消散了些,露出了更远处的水面,“沼泽里的邪祟能和植物融合,别被任何东西碰到——藤蔓、水藻,甚至是岸边的草!”他刚说完,周围的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道藤蔓从水里钻出来,有的朝着光盾撞来,有的则缠向马蹄,倒刺刮过光盾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光盾上的圣力纹路都黯淡了几分。

艾拉从怀里掏出父亲留下的短刀,刀身上刻着细小的符文,她握紧刀柄,将圣力注入刀身——符文瞬间亮了起来,泛着淡淡的红光,“这些藤蔓怕火!莱昂,用你的圣力点燃它们!”莱昂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更多的圣力集中在剑尖。淡蓝色的光渐渐变成了橙红色的火焰,火焰顺着剑刃往上窜,连空气都被烤得发烫。他挥剑朝着藤蔓劈去,火焰落在藤蔓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藤蔓发出尖锐的尖叫,那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听得人头皮发麻。很快,藤蔓就被烧成了灰烬,落在水里,连一点火星都没剩下。

火焰驱散了周围的雾气,露出了水面下的景象——那根本不是泥土,而是一个个深黑色的洞口,洞口有磨盘那么大,里面不断涌出黑色的雾气,和黑松林里邪祟的气息一模一样。雾气落在水面上,水面立刻泛起一层黑色的泡沫,“这些洞口是邪祟的通道,”亚欧盯着洞口,心里沉甸甸的,“沼泽里的邪祟比黑松林的更厉害,它们不仅能控制植物,还能隐藏在雾气里——刚才要是没艾拉提醒,我们可能已经被藤蔓缠上了。”

莱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汗水混着泥点,在脸上画出几道痕迹。他刚才集中圣力点燃藤蔓,现在胸口还有点发闷,“没想到沼泽里的邪祟这么狡猾,竟然会用藤蔓当陷阱。”艾拉也松了口气,短刀上的符文渐渐暗了下去,“还好父亲教过我,野外遇到不自然的景象,一定要警惕——他以前在边境打猎时,就遇到过被邪祟控制的荆棘,差点被缠死。”

又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陷坑区”。这里的地面看起来和普通的泥地没区别,都是黑褐色的,上面还长着几丛枯黄的草,可只要一脚踩错,就会掉进深不见底的陷坑。艾拉跳下马,从背包里掏出一根长长的木杆——那是她昨晚特意削的,一端削得尖尖的。她用木杆戳了戳地面,戳到硬地时,木杆会发出“笃笃”的声响,还能感觉到明显的回弹;要是戳到陷坑,木杆就会“噗”地陷进去,连手柄都能没入一半。

“跟着我的脚印走,别踩错了。”艾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要用木杆确认地面。她的脚步很轻,几乎不发出声音,裤腿被泥水泡得沉甸甸的,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亚欧和莱昂牵着马,紧紧跟在她后面,马的蹄子被麻布裹着,踩在硬地上时发出“沙沙”的轻响。莱昂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不是累的,是紧张的——刚才的藤蔓袭击让他明白,沼泽里的危险比枯骨滩的劫道者可怕多了,枯骨滩的劫道者至少会露面,可沼泽里的危险藏在水里、藏在雾气里,连什么时候会来都不知道。

“亚欧,你看那边!”莱昂突然指向左侧的雾气里,声音里带着点紧张。亚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雾气中隐约有一道微弱的绿光,忽明忽暗的,像是有人举着灯笼在移动。那绿光很淡,比萤火虫的光亮不了多少,却在灰蒙蒙的雾气里格外显眼,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

“是沼泽老人吗?”艾拉握紧了短刀,脚步也停了下来。老胡说沼泽老人住在芦苇荡里,可这里离地图上标注的芦苇荡还有一段路,“别是邪祟的陷阱——老胡说邪祟能模仿人的声音,说不定也能模仿灯光。”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道绿光,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上次在黑松林,邪祟就模仿过村民的哭声,引他们走进了包围圈,这次可不能再上当。

绿光越来越近,渐渐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穿着蓑衣的老人,蓑衣是用芦苇杆编的,颜色和沼泽里的芦苇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老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是用芦苇编的,里面的绿光不是火焰,而是一种会发光的苔藓,苔藓的光透过芦苇的缝隙,洒在周围的雾气里,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老人的脚步很轻,走在泥地里却像走在平地上一样稳,连马蹄都容易陷进去的烂泥,他踩上去却连鞋底都没沾多少泥。

他看到亚欧他们,停下了脚步,沙哑的声音从蓑衣里传出来,像是被风磨过的木头:“外来的佣兵?来沼泽里找邪祟的?”那声音不高,却能穿透雾气,清晰地传到三人耳朵里,没有丝毫颤抖,反而带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亚欧点点头,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沼泽老人,老人却突然转身:“跟我来,这里不安全,邪祟的藤蔓很快会再过来。”他的脚步很快,蓑衣的衣角在雾气里一闪而过,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亚欧和艾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可转念一想,这里确实不安全,要是真遇到邪祟的袭击,他们不一定能应付,不如先跟着老人走。

三人赶紧跟上,莱昂牵着马,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老人的脚步。走了大约一刻钟,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茂密的芦苇荡,芦苇有一人多高,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说话。芦苇荡中央有一间用芦苇搭建的小屋,小屋的屋顶是用茅草铺的,墙壁则是用芦苇杆捆成的,看起来简陋却很结实。小屋周围的地面是干燥的硬地,和周围的烂泥地格格不入,硬地上还种着几株草药,叶子上沾着露水,在绿光下泛着亮。

老人走进小屋,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盏同样装着发光苔藓的灯笼挂在房梁上。小屋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用木头搭的床,一张矮桌,还有一个土灶,灶上的锅里正冒着热气,飘出一股草药的香味。老人从锅里舀出三碗绿色的汤药,碗是用葫芦做的,表面还带着葫芦的纹路。“喝了,”他把碗递给三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能解瘴气,还能让邪祟暂时不敢靠近你们——沼泽里的瘴气会慢慢渗进皮肤,就算涂了药膏,时间长了也没用。”

亚欧接过碗,汤药的气味很苦,比之前老胡给的药膏还苦,可他还是仰头喝了下去。汤药刚进喉咙,就有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到肚子里,之前被瘴气熏得发闷的胸口顿时舒服了很多,连呼吸都顺畅了。艾拉和莱昂也赶紧喝了,莱昂喝完还皱了皱眉,显然是受不了那苦味,却还是强忍着没吐出来。

“您就是沼泽老人?”亚欧把葫芦碗放在桌上,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老人坐在小屋的草席上,点了点头,他伸手摘下头上的蓑衣帽子,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那些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可他的眼睛却很亮,像沼泽里的星光,透着股不属于老人的锐利。“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年,”老人的手指轻轻敲着草席,声音里带着点回忆的沧桑,“看着邪祟一点点从裂缝里渗出来,看着沼泽从清澈的水塘,变成现在这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你们是来查空间裂缝的?”

亚欧惊讶地睁大眼睛,他还没说自己的目的,老人就已经知道了。艾拉和莱昂也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老人怎么会知道空间裂缝的事?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笑了笑,那笑容在皱纹里显得有些慈祥。他的目光落在亚欧腰间的守护纹徽章上,眼神柔和了些:“这徽章上有阿勒克团长的圣力气息,五十年前,他也来过这里,带着和你们一样的徽章,一样的初心。”提到“阿勒克团长”时,老人的声音轻了些,像是在说一个很珍贵的名字,“当时他也是来查空间裂缝的,还救过我一命——要是没有他,我早就被邪祟的藤蔓缠死在沼泽里了。”

亚欧的心里一动,阿勒克团长是骑士团的前任团长,也是卡伦的老师,卡伦曾经说过,阿勒克团长一生都在和邪祟战斗,最后牺牲在了黑松林的空间裂缝前。没想到,他五十年前竟然也来过迷雾沼泽,还和沼泽老人有过交集。“您知道空间裂缝的位置?”亚欧赶紧问,这才是他们来沼泽的目的——只有找到裂缝,才能想办法阻止邪祟扩散。

老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表面很光滑,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这是从裂缝附近捡的,里面有邪祟的气息。裂缝在沼泽的最深处,那里的瘴气最浓,邪祟也最多,还有一只‘藤妖’守着——那藤妖是邪祟的首领,能控制整个沼泽的植物,比你们刚才遇到的藤蔓厉害十倍。”他把石头递给亚欧,石头刚碰到亚欧的手,就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还带着点邪祟特有的腥气,“你们要找裂缝,就得先过藤妖这关。”

莱昂握紧了长剑,眼神里带着点兴奋:“不就是个藤妖吗?我的剑能斩邪祟,肯定能打败它!”艾拉却皱了皱眉,她想起刚才藤蔓的威力,要是藤妖真的比藤蔓厉害十倍,那肯定不好对付,“我们有圣力,可藤妖在沼泽里待了这么久,说不定已经适应了圣力,我们不能大意。”

老人看着他们,摇了摇头:“藤妖不怕普通的圣力,它的藤蔓能吸收圣力,你们要是只用圣力攻击,只会让它更强大。”他顿了顿,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把旧弓箭,弓箭的木头已经有些发黑,箭头上却还闪着寒光,“这是阿勒克团长当年留下的弓箭,箭头上涂了‘火焰草’的汁液,能烧断藤妖的藤蔓,还能阻止它吸收圣力。你们拿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亚欧接过弓箭,弓箭的重量很沉,显然是用坚硬的木头做的。箭头上的火焰草汁液已经干了,却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谢谢您。”他把弓箭递给莱昂,莱昂接过弓箭,仔细看了看箭头,眼里的兴奋更浓了,“有了这弓箭,就算是藤妖,我也能打败它!”

老人又从锅里舀出一碗汤药,递给亚欧:“这碗是‘醒神汤’,喝了能保持清醒,不会被沼泽里的瘴气迷了心智。明天一早再出发去裂缝吧,现在天黑了,沼泽里的邪祟更活跃,不安全。”他指了指床旁边的草席,“你们今晚就睡在这里,我去外面守着,有邪祟靠近我会提醒你们。”

亚欧看着老人,心里满是感激。他们和老人素不相识,可老人却不仅给他们汤药,还告诉他们裂缝的位置,甚至把阿勒克团长留下的弓箭都给了他们。“您为什么要帮我们?”艾拉忍不住问,她总觉得老人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阿勒克团长的关系。

老人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的芦苇荡,雾气在窗外飘着,像一层薄纱:“因为我不想看到沼泽变成邪祟的巢穴,也不想看到落沙城、红石镇变成下一个青山村。阿勒克团长当年说过,‘信仰不是遵守规则,而是守护该守护的人’,你们和他一样,都是为了守护别人而来,我当然要帮你们。”

夜深了,沼泽里的雾气更浓了,外面传来芦苇“沙沙”的声响,还有偶尔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叫声。亚欧躺在草席上,手里握着老人给的黑色石头,石头的冰凉让他保持着清醒。他想起老人的话,想起阿勒克团长的初心,心里突然充满了力量——不管藤妖有多厉害,不管裂缝有多危险,他们都要找到裂缝,阻止邪祟扩散,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他们的信仰。

艾拉和莱昂已经睡着了,莱昂的手里还握着那把旧弓箭,嘴角带着点笑意,像是在做一个打败藤妖的梦。老人坐在小屋门口,手里拿着一盏灯笼,绿光在雾气里忽明忽暗,像一个守护着他们的星点。沼泽里的危险还在,可此刻的小屋里,却透着股温暖的气息,像是在寒冷的冬夜里,点燃了一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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