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争辩,而是对一旁沉默许久的报社编辑说:
“来,上照片。”
报社编辑在旁边看了这么久,心里也为闫奇不平。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还不至于无端污蔑他人清白。
他深知,众口铄金之下,若不能自证清白,闫奇这辈子极有可能被这群人毁掉。
报社编辑此刻也彻底见识到了人性之恶。
他当即从脖子上取下那台国外进口的珍贵相机。
“长官,我能证明闫大师是被人诬陷的。”
说罢,他将相机自动冲洗出的照片递给了巡捕房干事。
六十年代就拥有自动成像相机,可见这位编辑身份不一般。
全国上下,这种相机都屈指可数。
幸好有这台相机,才能为闫奇洗清冤屈。
巡捕房干事接过照片,举起手电照去。
“这么黑,能看见什么?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报社编辑连忙解释:
“长官误会了,我是全国xx报的编辑,这里有我的工作证。”
“我以人格担保,闫大师绝对是被冤枉的。”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照片,竖起其中一张:
“我拍照时为了不被发现,特意降低了曝光,所以看起来暗。”
“不过还是能看清的。
您看,只要这样斜着拿,再用强光从侧面照——”
他抽出一张照片,斜举在半空。
巡捕房干事半信半疑,将手电光打上去。
“咦?还真有画面!”
报社编辑眯着眼补充:
“这是浅曝光照片的光学处理方法,也要归功于这种特殊相纸。”
干事打断他:
“别说了,我自己会看。”
他凑近仔细辨认那模糊的影像。
四合院里的众人见报社编辑拿出照片,又得知他来自全国xx报,顿时全都慌了。
那是全国最具影响力的报纸,这事一旦曝光,他们的丑行将传遍各地。
易中海立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大声道:
“简直一派胡言!”
“长官,您可千万别信他说的!”
巡捕房干事直起身,一脸不屑地回应:
“我自有判断,用不着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
“我不听这位报社编辑的话,难道听你们的?”
“全都给我安静,等我查清楚再说。”
闫奇听到巡捕房干事这番话,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尽管这位干事一进院子就态度倨傲,用手电筒直接照人,显得极不客气。
但闫奇听得出,他始终保持着清醒中立的立场。
也就是说,他看待事情的角度是绝对“公正”
的。
不管怎么说,这份职业操守让闫奇感到满意。
和上次带队的那位巡捕房小队长相比,这位干事的立场可谓纯粹得多。
闫奇推测,眼前这个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真是出门遇到了贵人,否则自己很可能被众人诬陷,百口莫辩。
巡捕房干事仔细地翻看照片,嘴里啧啧有声:
“嗯……照片虽然模糊。”
“但可以辨认出,有几个体格不小的男人,借助墙外的**,爬上了墙头。”
“来人,去取证,查查**从哪来、又去了哪里。”
这番安排把易中海吓得不轻。
这四合院里,有**的也就那么几家。
逐一排查下去,极有可能把他家给揪出来。
易中海顾不得太多,连忙热情地插话:
“长官,我在这院里住了几十年。”
“对这里的情况再熟悉不过。”
“您要问什么,直接问我就是。”
易中海倒也有几分急智。
可惜,巡捕房干事并不买账:
“该问的我自然会问。”
“该查的也自然会查。”
“在场的人,谁都不准擅自离开。”
“作为案件证人,我有权要求你们全部留下。”
“要是发现有人作伪证……”
“一个都跑不了。”
这位干事办事确实老道。
他连哄带吓的一番话,让院里的众人都慌了神。
易中海更是心慌意乱。
他原本以为,把全院的人都拉拢到一起,就能掌控局面。
众人已串通好证词,坚信这次必定能成功陷害闫奇。
一旦大家口径统一,何愁不能将闫奇一家赶出这座四合院?
至于闫奇若被诬陷成功,将面临怎样的命运?他的四个女儿又将何去何从?
这些人早已抛却了做人的良知,根本不会考虑这些关乎人性的事。
闫奇猜得没错,这群人为了陷害他,连做人的底线都彻底抛弃了。
既然连人都不愿做了,又怎能指望他们做出有原则的事?
巡捕房干事的处理方式,让满院的禽兽慌了神,也让某些走火入魔的人萌生了可怕的念头。
巡捕房干事从带来的人手中调出四人,负责调查闫奇家墙头的痕迹,并追查**的来源。
一大爷易中海还是借机脱身了。
他声称要陪同四位巡捕房调查人员,追查四合院里**的下落。
他说话时一副义正辞严、刚正不阿的样子。
巡捕房干事略作思考,便同意了一大爷易中海的请求。
毕竟此时已是深夜,四处一片漆黑,调查起来颇为不便。
若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自然会顺利许多。
为防止一大爷易中海借机逃跑,巡捕房干事向四位调查人员交代:
“务必跟紧这位证人,如果他试图逃跑,立即将他绑起来。”
四名队员奇声领命。
于是,一大爷易中海便带着这四位巡捕房调查人员离开了院子。
话说“带队”
离开的一大爷易中海等人。
刚走出闫奇家院落,易中海就压低声音向四位调查人员打听:
“长官,请问你们的奇队长去哪儿了?”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领头的回答道:
“奇队长是白班干事,这会儿早就回家休息了。”
他随即警觉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大爷易中海连忙套近乎:
“呃……那个啊,我跟奇队长交情不错。”
“一直蒙他照顾,还没机会当面感谢。”
“所以随口一问。”
“如果是奇队长带队,我也好当面致谢。”
身后一位调查人员举起手电,朝易中海脸上照了照。
突然的强光让他立刻抬手遮住眼睛。
“哎呀!长官,您这是干什么?”
那位晃着手电的调查人员说道:
“刚才就觉得你面熟。”
“你说认识奇队长,倒是让我想起最近的一个案子。”
“当时我跟白班同事一起处理过这事。”
“所以对你的长相,还有些印象。”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说跟我们奇队长熟,我看你是被他抓过吧?”
另外三名调查员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一大爷易中海此时面如死灰。
他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倒霉,深更半夜竟能遇到经办过他案子的巡捕房人员。
那位调查员挥动手电,光束在一大爷易中海身上来回扫动。
“这老头是个惯犯,大家千万别信他的话。”
“我记得案卷上写,上次就是他和同院住户合伙诬陷一个外来的租客。”
“那租客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场就自证清白了。”
“听白班同事说,那人用了勾股定理,还算出什么抛物线,把自己洗清了。”
“也多亏那租客有点学问,不然真就被他们诬陷成功了。”
“后来这老头和同伙因为提供作案工具,被关进了巡捕房。”
“这事都有档案记录,你们回头可以回局里查查。”
另外三人连连咂舌:
“好险!差点被他骗了。”
“是啊,谁能想到这貌不惊人的老头竟是个骗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局长说得对,办案绝不能偏听偏信。”
一大爷易中海脸色灰败,强撑着辩解:
“几位长官,冤枉啊!”
“上次纯属误会,跟我真的没关系!”
那位揭穿他的调查员厉声喝道:
“住口!冤不冤枉我们自有判断。”
一大爷易中海哭丧着脸,带着四名调查员走进四合院。
他万万没想到,本想套个近乎方便“说话”
,却撞在枪口上,老底都被掀了出来。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次带队的巡捕房干事,来头可不小。
话说回闫奇院子这边。
一大爷易中海借机“开溜”
后,院里的禽兽们都慌了神。
一大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现在主心骨没了,怎能不急?
有人想溜,但巡捕房干事早就发话:谁都不准走。
此时逃跑,无异于自投罗网。
还有些自觉走投无路的禽兽,已然动了歹毒心思。
闫奇这边,那位巡捕房干事打着手电,将照片仔细端详了好一阵。
他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开口道:
“这些照片虽然模糊,但大致能看出,有几个人影确实进了你家院子。”
“现在问题在于,你要怎么证明他们是诬陷你的?”
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二大爷刘海中,把脸一沉,叉着腰就走了出来。
“长官,我能作证,这姓闫的就是偷钢材的贼!”
“还有,我怀疑这个报社编辑,根本就是他的同伙。”
报社编辑一听就炸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污蔑公职人员,你想清楚后果!”
他可没有闫奇那份镇定,被人指认为同伙,顿时就慌了。
巡捕房干事眉头一拧,喝道:
“都给我住口!现在是我问话。”
“谁再隐瞒,我绝不轻饶。”
报社编辑和刘海中顿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