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过来。
情报部长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秘书的手机迅速操作几下,向控制室发布了命令。
没一会儿,直播信号切入了会议室,并将画面投放到会议室主墙的屏幕上。
信号似乎有些干扰造成的雪花噪点,但画面异常清晰。
背景是卡纳内阿市政厅大楼前宽阔的台阶。
胡安·卡洛斯站在那里,身上不再是警服,而是一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衣领口随意地敞开一粒纽扣。
他身后没有常见的政府官员,只有四名如同铁塔般矗立的GAFE特战队员,眼神警惕如鹰,手中的突击步枪泛着冷硬的幽光。
胡安的身姿挺拔而放松,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漫不经心的平静。
但那双透过屏幕直射过来的眼睛,却像西伯利亚冻原上永不融化的寒冰,锐利、冰冷,带着洞穿一切虚伪的漠然和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
他就这样平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任何官腔。
下一秒,一个冰冷、清晰、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卡纳内阿的千家万户。
也如同冰锥般刺入国家宫这间最高权力会议室的每一个人耳中。
“索诺拉州的公民们,我是胡安·卡洛斯。”
“今天站在这里,并非为了庆祝什么胜利,而是为了揭示一个必须被清洗的真相,一个关于背叛与毒瘤的真相。”
他的话语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冰冷。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身后那巨大的市政厅建筑外墙,猛地亮起。
一台高流明工程投影仪将刺眼的光束打在了洁白的墙面上。
首先出现的,是一份文件的扫描件。
纸张边缘带着官方的纹章印记,上面是熟悉的、属于前州长何塞·莫拉莱斯的签名笔迹。
文件的标题清晰得刺眼。
《关于紧急征调宪兵总队第一、第二营及第九军区部分重型装备的行政命令》
命令正文中,“清除卡纳内阿非法武装胡安·卡洛斯部”的字样被特意用醒目的红色方框标出!
紧接着,切换的画面变成了一段音频波形图,同时,一个经过了明显失真处理、却依旧能辨识出莫拉莱斯那特有腔调和金特罗那低沉沙哑嗓音的对话片段,被清晰地播放出来。
【莫拉莱斯(失真处理)】:“……金特罗先生,放心,我的部队已经出发!胡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警察,这次插翅难飞!等拿回卡纳内阿,老规矩,港口和公路的份额……”
【金特罗(失真处理)】:“很好!莫拉莱斯,记住,我要胡安·卡洛斯的头!做成标本送给我!钱,不是问题!另外,墨西哥城那边……”
音频恰到好处地在这里中断,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但墨西哥城那边几个字,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会议室里所有人心头一凛!
画面再变。
这一次,是几张模糊但关键的卫星照片抓拍和银行流水截图。
照片显示莫拉莱斯的亲属在海外购置的惊人不动产。
比如加勒比海畔的豪华别墅、也比如迈阿密的顶层公寓!
银行流水则清晰地显示着数笔巨额、来源不明的资金通过离岸公司,流入其家族控制的多个账户!
数额之大,足以让会议室里的高官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背叛联邦法律,背叛索诺拉州人民,公然勾结国际贩毒集团首脑金特罗,滥用职权调动国家武装力量攻击合法执法机关,谋取私利,危害国家安全……”
胡安冰冷的声音如同法官的宣判,在直播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莫拉莱斯政治生命的棺材板上。
“这就是你们的前州长,何塞·莫拉莱斯!”
“嘶……”
国家宫会议室内,清晰地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所有高官,包括总统马丁内斯,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铁青中透着一丝狼狈。
桑切斯部长之前所说的“胡安扣着证据寻求合作”的幻想,被这毫不留情、直接公开的直播砸得粉碎!
这哪是寻求合作?
这是赤裸裸的宣战!
是对联邦政府公信力的致命打击!
更是将了所有还在幻想“政治解决”的人一军!
直播画面猛地一转,镜头切到了城外一个临时清理出的空旷场地。
硝烟似乎还未完全散去,地面一片焦黑狼藉。
几十个垂头丧气、丢盔弃甲、身上沾满泥土血迹的士兵,穿着索诺拉州卫戍营的制服,被反绑着双手。
在一排排荷枪实弹、眼神冷冽如刀的GAFE士兵押解下,如同待宰的羔羊,步履蹒跚地走到镜头前。
紧接着,几个穿着花哨衬衫、戴着粗大金链子、纹身狰狞、此刻却鼻青脸肿、满眼恐惧的男人被粗暴地拖了上来。
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萎靡的气质,与旁边那些州警士兵格格不入,一看就是长期混迹于阴暗角落的亡命徒。
他们是金特罗派去配合州卫戍营行动的督战队和精锐枪手,如今也成了阶下囚。
“跪下!”
一名GAFE军官厉声喝道。
噗通!噗通!
州卫戍营的士兵早已丧失所有抵抗意志,如同被抽掉脊梁骨,纷纷跪倒在地。
画面再次切回站在市政厅前的胡安。
他对着镜头,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
“这些跪在这里的,是背叛者的爪牙,是毒枭的走狗!”
“他们的结局,将由法律和索诺拉州人民的意志来决定!”
“而对于他们背后的主子,背叛者莫拉莱斯,以及他背后的毒枭金特罗……”
胡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直视着墨西哥城国家宫里每一个人的灵魂。
“我,胡安·卡洛斯,以联邦法律赋予索诺拉州警察局代理局长的职责起誓……”
他微微停顿了一秒,整个卡纳内阿,整个索诺拉州,乃至国家宫会议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清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