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了这么久，顾娍璋对林卫曦也算有了些了解，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心疼与佩服。
林卫曦原本身为补习班老师，末日突临，她便带着住校的学生踏上艰难求生之路。
亲眼目睹学生变成丧尸攻击同学，又眼睁睁看着剩下的学生因恶劣环境，一个接一个在眼前消逝。
好不容易一路护送到基地，却仅剩下两名学生。
为了三人能活下去，林卫曦带着两个学生乔装成男人，混在人群之中。
两个学生留在基地干搬运的活儿，勉强挣得一顿口粮，而她则跟着异能队外出，穿梭在丧尸堆与男人堆里干搬运，赚到的食物大多都给了两个学生。
顾娍璋想到这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思忖：这人咋就没察觉到自己或许是异能者呢？没有异能觉醒带来的体质增强，哪能一直冒充下去呀。
林卫曦低着头，内心也很纠结。
她心里清楚，跟着火羽队，就能安稳活下去。队里有强大的队长把控着团队良性竞争，还有磨合默契的队友，团队不会像其他队伍那样内耗，物资也足够养活所有队员。
然而，她的两个学生都是毫无异能的普通人，把她们留在基地，本就因自己不能常在身边而忧心，要是现在彻底离开……
她实在放心不下，最终咬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对不起，我还是想留下。那十个人已经回去了，他们知晓我学生的情况。两个学生只有我了，我已将照顾她们视为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顾娍璋点点头，说道：“行，之后你直接找金军燕，要是不想跟基地有太多牵扯，也能去找蒋星澄的互助会，你的异能，两边都会感兴趣的。”
确定林卫曦的选择后，顾娍璋便招呼着有手环的人把手环交给自己，接着取出充好电的对讲机，确保三辆车上，每辆车都配备三台对讲机。
“还有想留下不走的吗？明天金军燕会来送你们回原来的地方。”
询问完就见一片摇头者，他们才不要回去继续饿肚子，今晚上这餐他们可吃的饱饱的，他们也询问过火羽队老成员了，早上和中午那都是有荤有油的，他们很期待。
刚收完仓库最后一批物资，顾娍璋转头对范初夏和丁舒云说道：“你们去给大家组织分队，三辆车都安排些老人进去。我去指挥骷髅兵，先把厂区里的丧尸尸体聚拢到一块儿，点火烧掉。”
火羽队如今每离开一个厂子，就会火化该厂子的丧尸尸体。
这也是汲取了当初变异山葡萄的教训，担心丧尸尸体上会落下什么变异植物的种子，进而长出不得了的变异植物。
火羽队的老队员们动作娴熟，很快便按照战力平均分成三队，同时选出队长，点名分配剩余人员。
林卫曦站在仓库门口，望着忙碌的众人，眼神中满是复杂。
最终，她还是转身回到仓库。
仓库里，顾娍璋给她留了这段时间她赚取的报酬，金军燕明天会派人来帮她把东西运回基地。
有了这些物资，她就能改善自己和两个学生的生活。
顾娍璋正指挥骷髅兵搭建简易焚尸架，苏砚霆突然快步走来，蹲在一具丧尸尸体旁，眉头紧紧皱起。
她伸手丈量了一下丧尸的长度，又和自己的身高对比，抬头看向顾娍璋，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顾队长，你们清理的这些丧尸……体型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啊？”
顾娍璋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丧尸。
毕竟天天与丧尸打交道，她也清楚丧尸在进化，但体型上她们还真没怎么留意，便回应道：“力气和速度确实变大变快了。”
“不，你瞧瞧这丧尸的平均身高，是不是太高了点？”苏砚霆指着丧尸的肩宽和身高说道，“毕方市地处朱雀省，属于南方地区，正常成年人平均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可这具丧尸，身高起码有一米九，肩宽都快赶上两个瘦小的普通人了。”
说着，她又走到另一具蜷缩的丧尸旁，伸手量了量，“这具丧尸尸体更怪异，看样子是个成年男性吧，却还不到一米六。这厂子招人总不至于专挑身高极端的招人吧。”
这话一出，顾娍璋和周围的队员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范初夏蹲下身子，对比着两具丧尸的体型，恍然大悟道：“还真是！之前清理饼干厂的时候，那些体型高大的丧尸特别耐打，砍好几刀才倒下，而这些矮小的又跑得飞快。原先只以为是正常变异，现在才发觉，中等身高的丧尸似乎进入工业园后就没再见过了。”
顾娍璋也蹲下身，回忆起这几天清理厂区的场景：那些耐打的丧尸大多块头大、动作迟缓，凭借蛮力往前冲；而跑得快的，确实身形瘦小，能钻进各种缝隙。
她之前只当是丧尸个体差异，压根没往体型也变异的方向去想。
“我去拿测量工具！”苏砚霆说着，顾娍璋拦住她直接从空间中掏出卷尺。
“初夏你去忙，胡锦过来搭把手。”顾娍璋说着，又将一个本子递给苏砚霆。
三人按顺序依次测量并记录。
数据越记越多，苏砚霆的脸色愈发严肃。她指着记录本上的数字，对顾娍璋道：“你看，一米八以上的丧尸差不多占了一半，一米六以下的也是一半，而且不分男女。咱们南方哪有这么多一米八的女性？或者说全国一米八的女性哪有这么多？”
三人测量时发现，那些体型高大的丧尸，本以为是留长发的男性，仔细查看才发现竟是女性。
“也就是说，变成丧尸后，他们要么长高壮要么缩水了？丧尸在朝着两个方向变异？”顾娍璋拧紧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体型大的抗揍，体型小的敏捷，往后清理丧尸的难度只会越来越高。
“大概率是这样。”苏砚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基地研究院之前也送来过丧尸样本，但我以为是特意挑选的高壮丧尸便于研究，以为只是个别案例，没想到在工业园区，已经是对半的比例了。”
她蹲在一具矮丧尸旁，身旁的助手从工具箱中取出剪刀和镊子递给她。
苏砚霆咬着牙，费了好大劲才剪下一点点指甲样本。
“指甲的硬度也变强了。”
顾娍璋心里一沉，如果只是变高壮和敏捷，那么最多清理时麻烦点，现在才明白是变异导致的特性差异，这差异不止是体型。
指甲、牙齿之类属于丧尸的武器，要是硬度持续增强，那现在大家常用的金属防具可能就不再一直有效。
她抬头看向还在聚拢尸体的骷髅兵，提高声音对正在分队的队员喊道：“先继续分队，同车队员相互熟悉一下。”
这边检查还得花些时间，今晚她铁定要走，也不能让队员都回去休息，那就趁此机会相互熟悉熟悉，毕竟路上要在车里相处很长时间。
说完，顾娍璋对苏砚霆道：“这事儿你给苏少将说一声。我去取两根骨头给你看看。”
顾娍璋挑选了体型最大和最小的两只丧尸，取出骨头，剔除上面的肉，露出白骨。
金属刀与两种白骨碰撞，发出的声音差异明显。
顾娍璋将骨头递给苏砚霆。
那边丧尸尸体与大量木头堆积起来，队员浇上些汽油作为引火物。
火焰“轰”地一下燃起，热浪扑面而来。
林卫曦站在远处，望着火光中忙碌的火羽队，更加坚定了留下的念头。
她的两个学生没有异能，丧尸又变得更厉害了，没了她，两个孩子可怎么活。
这边由于器材有限，苏砚霆只能做些基础检查，又喊来她熟悉的全科医生。最终，她脱下手上的保护手套，对顾娍璋道：“巨型变化的丧尸骨密度高于人类骨密度，而体型小的丧尸，骨密度低于人类的骨密度。可以确定它们在变异，而且是有目的、有方向的变异。”
顾娍璋沉默思索片刻，望向整个工业园区。
说实话，丧尸出现这样的变化，她并不觉得基地几个大佬选择在此建设永久基地是个明智之举。
工业园区虽有大量物资，但也存在大量丧尸。
她们折腾这么久，才清理出不到十个平方公里。
而基地现有十五万人，要永久居住，还得建立防御工事，划分功能区域，现有的面积远远不够。
况且十五万人挤在工业园区，一旦丧尸大规模进化进攻，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大牢笼。
高层们却还在争权夺利，根本没意识到真正的危机。
可不离开也不行，她如今已吸引了太多高层的关注，即便有心为基地众人做点什么，在高层的算计下，恐怕连自保都难以做到。
“准备上车，我们马上离开。”
工业园区里能发表意见的人太多，即便有对大家有利的事，也会在各方的争吵与拖延中不了了之。
如此，倒不如她去朱雀大学发展，到时候加上苏少将带来的人。
她便能凭借绝对的话语权，让所有人为了安全齐心协力。
三辆运输车发动起来，顾娍璋再次将丧尸进化的事发给苏少将，随后随手就把手环收入空间，隔绝掉手环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