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海边的破庙四周已埋伏好水师兵士。老陈提着一个布包,按约定时间来到庙前,见赵三已带着两名随从等候在庙内,连忙上前笑道:“赵老板,让你久等了。护渔队明日辰时出海,这是路线图。”
赵三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布包,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庙外的风声里,竟夹杂着兵器碰撞的细微声响。他猛地后退一步,拔出腰间短刀,喝问:“你竟敢骗我!”
老陈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庙外跑。埋伏的兵士见状,立刻冲了进去。赵三的两名随从虽奋力抵抗,却根本不是水师兵士的对手,很快被制服。赵三想跳窗逃跑,却被赶来的张总兵一脚踹倒在地,反手捆了个结实。
“说!你背后的势力是谁?‘蛇缠锚’图案是什么来头?”张总兵将刀架在赵三脖子上,厉声喝问。赵三却紧咬牙关,不肯开口。张总兵只得将他押回总兵府,交由戚继光审讯。
此时,戚继光正与高铭远商议如何混入赏菊宴。听闻赵三被擒,两人立刻赶往审讯室。戚继光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赵三,拿起那封密信:“你以为不说话就能了事?琉球通事已死,你的同伴也被我们盯上,再不说,休怪我用刑!”
赵三抬头瞪着戚继光,眼神中满是凶狠:“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我们背后的人,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话音刚落,高铭远突然上前,扯下他腰间的香囊,指着上面模糊的蛇形纹路:“这‘蛇缠锚’图案,与萨摩藩有关,又牵扯琉球通事,你们到底想在中秋做什么?”
这句话戳中了赵三的软肋,他身子微微一颤,却仍不肯松口。戚继光见状,下令将他关入大牢,严加看管:“先饿他一日,等他意志松动,再慢慢审。眼下赏菊宴临近,咱们得先确定宴会上的可疑女眷。”
午后,高铭远乔装成府衙的杂役,跟着周知府的下人来到知府后院。只见院内已摆满菊花,几名丫鬟正忙着布置桌椅,周夫人则在与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说话。那女子妆容精致,脸上涂的胭脂,正是“香雪阁”的“石榴红”。
“李夫人,明日的赏菊宴,还得劳烦你多邀请些商户女眷。”周夫人笑着说道。那李夫人点头应道:“放心吧周夫人,我已让人去通知了。对了,昨日赵老板送了我一盒脂粉,说是广州的新品,你看这颜色如何?”说着,她拿出一盒脂粉,正是赵三从“香雪阁”买的同款。
高铭远心中一凛,悄悄退了出去,立刻赶回总兵府,将情况告知戚继光:“那李夫人是泉州最大的绸缎商李老爷的妻子,与赵三有往来,且用的是‘石榴红’脂粉,很可能就是内应!”
戚继光立刻派人去查李夫人的底细,发现她的兄长十年前曾因走私军火被朝廷问罪,后来逃到了琉球,至今下落不明。“难怪她会与琉球同事勾结!”戚继光恍然大悟,“她定是想借着兄长的关系,联合萨摩藩和弗朗机商人,报复朝廷!”
傍晚时分,负责盯梢的兵士传回消息:李夫人派人给大牢里的赵三送了一封信,被兵士截获。信上只有一句话:“菊宴动手,按原计划行事。”
“原计划?难道他们还有其他同伙?”高铭远皱起眉头。戚继光沉思片刻,道:“明日赏菊宴,咱们兵分两路。我带一队兵士埋伏在知府府外,你则混进宴会上,盯着李夫人的动向,一旦她发出信号,立刻动手抓捕!”
次日,赏菊宴如期举行。知府府内宾客云集,官眷商户女眷们围坐在菊花旁,谈笑风生。高铭远乔装成伺候的杂役,在人群中穿梭,目光紧紧盯着李夫人。
李夫人端着酒杯,看似与众人谈笑,实则在悄悄观察四周。待夕阳西下,她忽然起身,以“赏月色”为由,走到后院的凉亭内,从袖中拿出一个哨子,正要吹响——
“住手!”高铭远立刻冲了过去,将她按住。李夫人惊慌失措,想要反抗,却被赶来的兵士制服。此时,府外的戚继光也听到了动静,带人冲了进来,将埋伏在府外的几名同伙一网打尽。
审讯室内,李夫人见大势已去,终于交代了真相:她的兄长在琉球联络了一批反明势力,与萨摩藩和弗朗机商人勾结,想借着中秋海商大会,在泉州港制造混乱,趁机夺取海防工事,打开大明的海疆门户。那“蛇缠锚”图案,正是他们反明势力的标识。
“你们的兄长现在在哪里?”戚继光追问。李夫人叹了口气:“他……他就是那个死去的琉球通事,林通事。他怕被人认出,一直用化名在琉球活动,这次回来,本想联络我里应外合,没想到刚上岸就被同伙灭口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原来林通事并非被敌人所杀,而是被自己人灭口,可见这伙势力内部早已矛盾重重。
随着李夫人和赵三的落网,泉州港的危机暂时解除。中秋当天,海商大会顺利举行,各地商船齐聚泉州港,海上贸易恢复往日的繁荣。戚继光站在海防总兵府的了望台上,看着港口内繁忙的景象,对高铭远笑道:“多亏了咱们及时发现,才没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高铭远点头道:“只是琉球那边还有他们的残余势力,日后还需加强沿海巡查,绝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夕阳下,泉州港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渔民们满载而归,孩童们趴在岸边嬉戏打闹。一场潜藏的危机被成功化解,这片曾经饱受侵扰的海疆,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