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即将和女人擦肩而过时,商桁突然伸手圈住了陆南星的手腕。
从并肩而行,变成牵引向前。
陆南星的脚步被迫加快,直到迈过宴会厅的门槛,商桁才终于慢下脚步。
而在宴会厅里。
女人还站在刚才他们离开的位置上,一手扶着桌,一手捂着胸。
低头,大口喘息着。
“温蒿,你怎么惹到商桁了?”
有和温蒿交好的女Alpha看见她这副模样,靠近过来,低声询问。
温蒿闭了闭眼,脸色很白。
“我哪知道那是商桁的男朋友啊……”
她低声说着,再睁眼时,眼底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我都出国多久了,最近也没听说商桁有和其他家族联姻啊?”
“不是联姻。”好友悄声提醒着她:“那是他的特助,听说是他眼前的红人,虽然是个beta,但很受重视,他去哪都会带着那个特助。”
“特助?”
好友点了点头。
温蒿却低下头,心里忍不住想。
那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特助呢?
同为Alpha,温蒿不会不懂一个Alpha在另一个人身上留下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意思。
尤其还是……商桁那样强大又独裁的Alpha。
可那个beta看着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这又是什么意思?
温蒿弄不明白,也不打算再想了。
难得的喜欢就这么被掐死在摇篮里。
今天的宴会来了不少人,同样也有许多人都见证过刚才的那一曲意外。
虽然很多都是弄不明白情况的,但他们却也都明白。
陆南星是商桁看中的人。
所有的人,曾有过那些暧昧,旖旎心思的人,都因此而打消了想要追求青年的念头。
他们可惹不起商桁这样的Alpha。
……
在回家的路上,陆南星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Alpha。
男人的面色很冷,眉头都紧紧皱着,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冷意。
陆南星看着他,有些不太放心。
小声地问:“老板,要去医院一趟吗?”
“你的脸好白,是不是不……”
剩下的话,突然地停留在了唇边。
青年的眼眸瞪圆,愣愣地看着身旁,突然倾靠过来的男人。
身体下意识地想躲,手腕却被男人攥紧。
“别动。”
男人靠在他肩头,低声地说,嗓音隐忍。
陆南星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握紧了。
恰好车拐过一个路口,商桁的身体完全地倒了过来,原先握紧青年手腕的手也突然一抖。
落下去时,顺势贴上他的掌心,紧紧扣住。
“老板……”
陆南星试过想把手抽回来,可没成功,商桁握的太紧了。
伸手想把人推开,可一低头,他最先看到的就是男人眼下明显的青黑和苍白的唇。
商桁闭着眼,眉头紧锁,嘴唇抿的都发白了,呼吸也很急,像是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陆南星犹豫了。
伸出到半空的手蜷了蜷手指,最后,慢慢地垂了下去。
轻轻落在男人的肩上,又拍一拍。
一贯清扬欢快的嗓音变轻了许多,“老板,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
【没用的。】
同一时间,商桁和系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商桁没了多余的解释,只是紧紧握住陆南星的手,靠在他肩头,闭目喘息。
而系统却慢慢解释下去:【基因病以目前的医疗情况是完全无法治愈的,一般的医院甚至没有能够缓解基因病的仪器和药剂。】
【就算你们去医院,商桁也得不到治疗,你还不如把他先带回家,他家肯定有专门缓解基因病的抑制剂。】
“……好。”
陆南星皱着眉,在心底回应了系统一声,接着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身旁的Alpha身上。
这一路车开的有些不太平,车身颠簸时,两人的身体都会跟着晃。
商桁的脸色更白了,呼吸也变得更急。
陆南星没办法,只能一手让他牵着,另一只手尽可能地圈住他的肩膀,至少保证他的身体能够因此平稳下来。
万幸车很快就抵达到别墅里。
陆南星先开了车窗 和佣人打了声招呼,很快就有男性Alpha出来帮忙了。
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出车外,等到在平地上站稳,陆南星也用了不小的力气才撑住商桁的身体。
没办法,虽然有其他的Alpha来帮忙,但病到似乎意识不清的男人只会依靠在他身上。
一路慢慢地走,商桁的身体大半都是倚靠在陆南星身上的。
好不容易把人扶回房间,等到坐回到床前时,青年累的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帮佣阿姨找来了抑制剂,“陆特助,劳烦您替先生注射一下抑制剂。”
陆南星喘着气抬头,看到帮佣阿姨担忧的神色,先低头深吸一口气,接着才慢慢点了一下头,接过抑制剂。
房间里的其他Alpha都被赶出去了,帮佣阿姨在离开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甚至打开了净化器以防商桁的信息素泄露。
陆南星走回到商桁身边。
“老板,我帮你注射抑制剂。”
男人这会儿正靠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南星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慢慢抬起头,浓墨般的眼眸静静地盯着眼前一步一步靠近过来的青年。
直到青年抬腿,单膝跪在他的床边,俯身靠近到他颈边。
那道温热的呼吸从他额角略过,他才终于有了一点迟钝的反应。
“……陆南星?”
他慢慢地念出这个名字,语速几乎是平常的六分之一。
陆南星点点头,给自己清洁了一下后就戴上手套,“是我。”
“老板,你先别动,我给你再打一针抑制剂,等这一针打完就会好很多了。”
“没事的,别怕。”他轻声地安抚着,俯身,越靠越近,双臂绕过男人的颈,拉开他领口的衣服:“不会很疼的,忍耐一下。”
“乖哦。”
像是哄孩子似的,他贴近到男人眼前。
针头对准Alpha脆弱的腺体,慢慢将抑制剂的药液注射进去。
一点点地推进,耐心的等待。
商桁没有任何挣扎的反应,他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垂目凝望着青年肩膀上的宝石吊坠。
而后,悄无声息地抬起手。
慢慢地,又紧紧地环抱住了陆南星的腰,低头,额头靠在他的肩上。
在被基因病折磨的无尽痛苦中,他就这样放任出了自己的真心。
“陆南星。”
“嗯?”
青年回眸看他,却只听到那道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