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当“小白鼠”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每天不是被研究就是跟自己那条不听话的右胳膊较劲。直到沈队再次出现，把一沓资料扔在我面前，才把我从这种半麻木的状态里拽出来点。
“有动静了。”沈队指着资料上的卫星图和能量监测报告，“西北，黑水古城遗址。近期频繁出现异常能量峰值，伴随大规模、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沙暴，还有当地牧民报告看到了清晰的、持续不散的‘海市蜃楼’，显示的正是古城未被风沙掩埋时的景象。”
他调出一张模糊的图片，那是在沙暴中隐约捕捉到的一座巨大黑色城池的轮廓，透着股说不出的苍凉和诡异。
“更重要的是，”沈队看向我，“我们比对了你体内碎片的能量波动特征，与黑水古城监测到的异常能量，存在高度相似性，尤其是……水属性的共鸣。”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我怀里的五块碎片像是睡醒了一样，齐齐传来一阵温热！不再是之前那种模糊的指向，而是一种清晰的、带着急切意味的牵引感，坚定地指向西北方向！
第六块碎片！就在那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冰凉麻木的右臂。又要出发了吗？以我现在这状态……
“黑水古城，传说与上古水神共工有关。”沈队继续说着，语气凝重，“根据零星的古籍记载和我们的分析，那里可能不仅是碎片所在地，更可能隐藏着与‘归墟水系’相关的秘密。你手臂的问题，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他这话说得有点委婉，但我听明白了。那边可能有能帮我控制这鬼胳膊的办法，但危险系数肯定也低不了。
“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问。
“很复杂。”沈队调出另一份情报，“能量异动吸引了不止我们。有迹象表明，青纹的人已经在向那边渗透。另外，还有一个背景不明的组织，代号暂时定为‘新人类’，也在活动，行事风格狠辣，目的不明。”
好嘛，又是群狼环伺。我感觉自己就像块带着味的肥肉，走哪儿都能引来一堆苍蝇。
“你的意见呢？”沈队看着我，“去，还是再等等？我们需要你的感应来精确定位碎片，但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黑色的纹路在白色的病号服袖子下若隐若现。留在基地，固然安全，但这胳膊的问题解决不了，我永远是个定时炸弹。而且，碎片必须收集，这是绕不过去的坎。
“我去。”我抬起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沈队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回答，点了点头：“好。基地会给你提供最好的支援和装备。唐雪那边……”
“她必须跟着我。”我打断他。不是不担心她的安全，而是经历过野人山，我深知唐雪那看似微弱的能力，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多大作用。而且，有她在身边，我心里也踏实点。
沈队没反对：“可以。她会接受更全面的野外生存和紧急避险训练。你们有一周的时间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基地明显忙碌起来。针对我的特训增加了新的内容——如何在极端干旱、风沙环境下，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和控制能量消耗。研究员们加班加点，试图优化抑制剂的配方，希望能延长其有效时间，并给我准备了一些应急用的高浓度抑制剂，据说能在短时间内强行压制右臂的异动，但副作用不明。
唐雪则被拉去进行了高强度的沙漠生存训练，学习辨认方向、寻找水源、应对沙暴以及基础的格斗和射击巩固。
我看着窗外模拟训练场上漫天的黄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戈壁滩那地方，听着就比丛林还折磨人。缺水、暴晒、流沙、沙暴……随便哪样都能要人命。再加上潜在的敌人和我这随时可能掉链子的右胳膊。
“放哥，给。”唐雪训练完，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递给我一个小巧的、用特殊皮革制成的护腕，上面还用丝线绣了个歪歪扭扭的、类似镇邪的符文，“我……我跟后勤组的阿姨学的，加了点朱砂和基地提供的‘清心草’粉末，不知道有没有用，你戴着试试……”
我接过护腕，入手温热，带着点草药的清香。虽然知道这东西可能心理作用大于实际效果，但心里还是一暖。
“谢谢。”我把护腕戴在左手上（右手戴不了，感觉不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又得辛苦你了。”
唐雪摇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不辛苦。你去哪，我就去哪。”
一周后，一切准备就绪。我和唐雪穿着特制的沙漠迷彩作战服，背着沉重的装备包，登上了前往西北的军用运输机。
看着舷窗外逐渐变得荒凉、呈现出土黄色的地貌，我摸了摸怀里温热的碎片，又感受了一下右臂那挥之不去的冰冷。
黑水古城，共工遗迹，第六块碎片……还有那未知的“归墟水系”的秘密。
这一次，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