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矿场枯燥而规律的日常中悄然流逝。白日里,林凡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平庸驻守弟子的角色,监督、清点、上报,与那些懒散的监工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偶尔还会“好心”地指点一下其中某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监工几句粗浅的修炼常识,更是坐实了他“修为不高但为人不错”的形象。
而每当夜幕降临,矿场陷入沉睡,他便化身暗夜中的潜行者,悄无声息地潜入三号废弃矿洞那混沌灵气萦绕的深处。这里的修炼环境虽远不如青岚宗内,但胜在安全隐秘,且那种混沌灵气对他打磨灵力、感悟五行平衡有着意想不到的益处。采集黑玄铁精的进度虽然缓慢,但积少成多,手头也已攒下了不小的一块,足以换取近百下品灵石,算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这一夜,子时刚过,林凡如同往常一样,在支洞尽头那处混沌灵气最浓郁的区域结束修炼,正准备开始例行的“采矿”工作。他的灵识如同精细的梳子,仔细扫过周围凹凸不平的岩壁,寻找着那些隐匿在普通黑玄铁矿石中的铁精。
忽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了右侧岩壁底部,一处被几块垮塌下来的碎石半掩着的地方。在那后面,他的灵识感知到了一股与周围混沌灵气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凝练,甚至带着一丝温润生命气息的能量波动!
这绝非普通的黑玄铁精!
林凡心中一动,立刻上前,小心地将那几块碎石搬开。后面露出的岩壁颜色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金色,质地细腻如玉。而在岩壁中心,赫然镶嵌着一块约莫鸡蛋大小、通体乳白、内部仿佛有氤氲雾气流转的奇异玉石!
这块玉石散发出的气息,温和而浩瀚,精纯至极的土系本源之力混杂着那独特的混沌灵气,形成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力场。仅仅是靠近,林凡就感觉自己的《元尘诀》运转都加快了一丝,神魂传来阵阵舒适感。
“这是……地心玉髓?!不,不对,气息有些差异,更像是……伴生玉髓!”林凡脑海中瞬间闪过《太初衍丹录》中关于“地心玉髓”的描述,又结合《五行杂元篇》中对各种土系灵物的记载,做出了判断。
真正的地心玉髓乃是大地精华凝聚万年以上的瑰宝,可遇不可求。而伴生玉髓,则是地心玉髓形成过程中,散逸出的精粹灵气侵染周围岩层,历经漫长岁月凝结而成的次级产物。虽远不如真正的地心玉髓,但其内蕴藏的土系本源和混沌灵气,对于炼气期乃至筑基期修士而言,已是梦寐以求的至宝!尤其对他这五灵根,以及正在修炼《五行杂元篇》的他,效果更是惊人!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机缘!
林凡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没有立刻动手挖掘。他先是仔细检查了周围环境,确认没有隐藏的危险或陷阱,又用灵识反复探查这块伴生玉髓,确定其能量稳定,并无排斥或攻击性。
然后,他才取出那柄用金系灵力小心淬炼过的已堪比低阶法器的短柄药锄,运转《五行杂元篇》中记载的、专门用于采集土系灵物的“润土诀”,将一股柔和包容的土系灵力包裹在药锄尖端,如同雕刻般,小心翼翼地将这块伴生玉髓从岩壁中完整地剥离下来。
整个过程缓慢而专注,生怕损坏了这宝贝分毫。
当鸡蛋大小的伴生玉髓终于完整地落入掌心时,一股温润厚重的气息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全身,让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泰无比。玉髓触手生温,内部那氤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
“矿洞深处捡到宝!”林凡看着手中这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玉石,眼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这块伴生玉髓,其价值远超他之前得到的所有黑玄铁精总和!无论是用于辅助修炼,还是作为未来炼制“筑基丹·改”的关键辅药(《太初衍丹录》中提及地心玉髓或其伴生物是稳定药性的绝佳材料),都拥有无可估量的作用!
他珍而重之地将伴生玉髓用一块柔软的兽皮包裹好,收入怀中贴身藏匿。有此物在手,他在这矿场一年的驻守,即便再无其他收获,也绝对值了!
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迅速清理了现场,抹去所有痕迹,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三号矿洞。
回到石屋,关好门,启动预警装置,林凡才真正松了口气。他盘膝坐在床上,并未立刻取出玉髓修炼,而是先平复激动的心绪。
“福兮祸所伏。”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这块伴生玉髓的存在,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好在矿场偏僻,无人关注,三号矿洞更是废弃已久,安全方面暂时无忧。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变得更加低调。他减少了夜间前往三号矿洞的频率,即便去,也更加小心,并且不再执着于寻找黑玄铁精,更多的是利用那里的混沌灵气环境修炼《五行杂元篇》,巩固炼气四层的境界。
而那块伴生玉髓,则成了他最大的底牌和修炼加速器。他不敢直接吸收其中庞大的能量,那无异于孩童舞大锤。而是将其贴身放置,借助其自然散逸出的精纯气息滋养肉身和神魂,同时尝试引导一丝极其微弱的玉髓灵气,融入自身《元尘诀》灵力的运转中。
即便如此,他的修炼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而且灵力变得更加精纯凝练,对土系灵力的亲和与控制力更是与日俱增。
他甚至发现,在伴生玉髓的气息影响下,他制作那些“爆裂碎石”时,成功率和对灵力属性的引导精度,都有了些许提升。
林凡感觉,自己突破炼气五层的那道门槛,似乎已不再遥远。而这一切,都源于那次矿洞深处的“捡宝”。
他目光扫过窗外荒凉的矿场,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这人嫌狗厌之地,果然是他的福地。接下来的日子,只需稳扎稳打,静静消化这份机缘,等待实力水到渠成的飞跃即可。
然而,就在他以为可以安心修炼一段时间时,矿场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名执事堂的弟子,带着两名随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这处被遗忘的角落,点名要见驻守弟子林凡。
林凡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整理了一下衣物,迎了出去。他不知道这位执事堂弟子的来意,但直觉告诉他,平静的日子,恐怕要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