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所以才要亲眼看着。”
他们不去，戏如何演下去？
系统空间的团团立即出声：【已控制天台监控，随时可启动声波干扰】
沈清澜将手机监控画面转向季宴。
镜头放大处，沈昭的左手始终紧扣着栏杆内侧的安全环，右手挥舞的“遗书”上，字迹工整得像是精心抄过三遍。
“她连跳楼的姿势都计算好了。”
季宴皱眉看向手机画面，视线在安全环和遗书间游移片刻，最终落在沈清澜的脸上。
“你是说她不会真的跳楼？”
沈清澜没解释，直接点开另一个角度。
“看这，”
季宴顺着她手指看去：
天台角落，沈昭的包敞开着，露出保温杯，而她的脚跟始终稳稳踩在防滑格栅上，离边缘足有半米距离。
“要提醒警方吗？”
沈清澜关掉屏幕，“当一个人连鞋带都系得一丝不苟。”
沈清澜摇头，望向窗外闪烁的警灯：
“我要去看看，她接下怎么演？”
两人慢悠悠来到天台，沈昭依然保持那个姿势。
沈清澜和季宴并肩走上天台时，沈昭的哭喊声立刻拔高了八度。
“你们终于来了！”
她右手作势要松开栏杆，左手却把安全环攥得更紧。
夜风吹乱她精心打理的发型，露出额角细密的汗珠。
不是恐惧的冷汗，而是维持这个别扭姿势太久累的。
季宴看了眼手表。
“已经快九点了，你确定还要继续？”
他的目光扫过她脚边，“保温杯里的咖啡都凉了。”
沈清澜缓步走向警方负责人，亮出手机屏幕。
“警方已经对她发布通缉令，我们二人正是本案的受害方。”
负责人接过手机，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通缉令内容，随即举起对讲机：
“各小组注意，目标确认，立即实施抓捕。”
他转向沈清澜时，右手已经按在配枪上：“两位请退到警戒线外，特警队马上到位。”
“季大哥！”
沈昭的尖叫划破夜空，她突然从栏杆边扑过来，却被防暴盾牌挡住。
“你知不知道沈清澜上辈子是怎么害死我的？！”
她的指甲在盾牌上刮出刺耳声响，“她和顾辰才是一对，他们联手把我……”
季宴皱眉护着沈清澜后退半步。
谈判专家立刻插话：“沈小姐，你现在的精神状态”
“我有证据！”
沈昭突然扯开外套，从内袋抽出一张打印照片甩在地上。
“去年某个晚宴后，顾辰扶你进酒店电梯，这总做不了假吧？”
照片上，穿着晚礼服的沈清澜确实靠在顾辰肩头，背景是酒店电梯镜面。
沈清澜捡起地上照片，忽然轻笑出声：“这pS技术倒是比你的穿搭品味强些。”
手指轻点照片边缘，“可惜修图的人忘了，”
“这是今年当季的新款。”
说来也巧。
那天苏晓正好在宿舍翻看Vogue时尚杂志，刚好是这一款的宣传页。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了一句：“要帮忙叫救护车吗？”
视线落在沈昭不断发抖的腿上，“你看起来站不太稳。”
“李队！”
警员快步上前，递上平板，
“南城路口的AI监控确认，沈小姐的车辆今天上午10:23出现在事故现场。”
沈昭手中的纸张飘落，踉跄后退时运动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个路口不可能...”
“确实没有普通摄像头。”
警官亮出手机，AI拍摄的画面清晰显示她的车违规左转。
“但新装的智能监控连车牌都拍得一清二楚。”
沈清澜注视着行车记录仪里定格的撞击画面。
10:23，正是顾辰车祸的时间。
她突然想起那通诡异的未接来电，显示“顾辰”的名字，时间却是10:30。
季宴的手无声覆上她的手腕，手指微凉：“我当时以为是骚扰电话。”
声音里带着后知后觉的紧绷。
“用受害者的手机打电话，这种把戏，倒是配得上她的智商。”
沈清澜轻轻翻转手腕，与他十指相扣。
警笛声中，她望向被押走的沈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她的拙劣表演了。”
警车驶离时，沈昭透过车窗死死盯着沈清澜。
夜风忽然卷起一片枯叶，擦过沈清澜的手指。
无人看见的灵力微光闪过。
沈昭突然瞪大双眼。
车窗倒影里，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两个。
一个穿着囚服瑟缩在角落，另一个却光鲜亮丽地站在车外，正亲昵地挽着顾辰的手臂。
“不，不可能。”
她疯狂拍打车窗，而幻象中的“自己”突然转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警车转弯的瞬间，沈昭的尖叫撕破夜空：“那是我的人生！那本来该是我的！”
沈清澜松开掐诀的手指，一片枯叶在她掌心碎成齑粉。
识海中，团团的眼睛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主人，您刚刚是不是对沈昭做了什么？】
它悄悄调出实时监测数据，【她的精神波动突然紊乱得好厉害】
夜风拂过，沈清澜手指的枯叶碎屑簌簌飘落。
她望着渐行渐远的警车，轻声对团团说：
“只是让她看见，”
团团的光幕突然弹出囚车内的监控画面：沈昭正疯狂抓挠着手臂，对着虚空嘶吼：“滚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美好结局。”
沈清澜微微偏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只是不知道，在她心里，什么才算美好？”
夜风掠过时，季宴的鼻尖忽然捕捉到一缕熟悉的莲花香气。
和那日在车祸现场闻到的一模一样。
他望向沈昭远去的警车，又看看身侧沈清澜被月光勾勒的轮廓，“你身上？”
话音未落，季宴突然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沈清澜的额头撞上他肩膀时，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急促震动的心跳。
“幸好。出事的是顾辰。”季宴有点后怕，声线微颤。
沈清澜微微仰头，手指抚上他紧绷的下颌线：
“现在知道怕了？”
她故意打趣他，“刚才在警方面前不是挺镇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