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虫这个“矿业项目总指挥”一上马,立刻带着花斑狸和点子狼连夜赶回了双叉岭。
合作协议一签,双叉岭的气氛简直比过年还热闹,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即将暴富”的甜美气息。
大部分小妖走路都带风,看谁都觉得是未来同事,干活积极性空前高涨——虽然矿镐还没配发,但精神上已经提前进入“产业工人”状态。
宝钞仙丹的画饼,效果堪比打了鸡血!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妖的地方就有杠精。
总有那么几个自恃资历老、或者脑子一根筋、或者纯粹就是红眼病晚期的家伙,看不惯这“共同富裕”的大好局面,非得跳出来秀一下存在感。
跳得最欢、嗓门最大的,是一个自称是寅将军N年前喝多了结拜的“把兄弟”的野猪精。
这货之前在涪陵山云栈洞拜了猪八戒当大哥,就开始走爱豆模仿路线,给自己起名叫“朱肛裂”,说是借用大哥的名号震一震下面的小弟。
他獠牙锃亮像是包了浆,一身黑鬃毛硬得能当刷子,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有点蛮力,平时在双叉岭也是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主,属于典型的“地头蛇”加“街溜子”pro max版本。
他看到九头虫一个外来户,靠着“钞能力”和画大饼,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熟悉的、可以作威作福的穷哈哈环境给升级了,还一跃成了项目总指挥,心里那叫一个酸啊,堪比老坛酸菜。
他觉得自己的“元老地位”和“灰色收入”受到了严重威胁,新来的肯定没自己人会捞油水。
于是,朱肛裂就开始了他蹩脚的表演。
他先是找到正在憧憬“分红换大房子”的寅将军,摆出一副“忠言逆耳”的死出:
“寅老大!你就这么放心让一个外来户掌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他今天给你画饼,明天就能把饼糊你脸上!要我说,这双叉岭的话事人,还得是咱们自己兄弟!得‘公平竞争’!擂台pK!谁赢谁上!”
寅将军正用爪子在地上画圈圈计算未来能分多少红,不耐烦地挥挥爪子:
“去去去!一边玩去!别耽误老子算账!九头虫大人是带咱们起飞的金主爸爸!竞争什么?再竞争矿都没了!”
碰了一鼻子灰,朱肛裂又去找熊山君和特处士,结果熊山君忙着幻想用仙丹泡酒,特处士则在琢磨怎么在未来的账目上动点小手脚,都没空搭理他。
这下他更不爽了,觉得三位老大都被“资本”腐蚀了灵魂。
他猪眼一转,恶向胆边生,开始暗中煽动那些同样心里不平衡或者脑子缺根弦的小妖:
“兄弟们!醒醒吧!别被那点短期利益忽悠了!那九头虫一看就是黑心资本家!凭什么他空降当领导?咱们得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双叉岭的规矩得咱们定!闹一闹,好处才能更多!”
还真有几个被他忽悠瘸了的憨憨和同样心怀鬼胎的家伙,凑了十几号妖,以朱肛裂为首,组成了一个“反对派临时小组”,决定搞点事情,刷刷存在感,争取谈判筹码。
这天,九头虫正在那个扩建后依旧有些寒酸的“指挥部”山洞里,跟点子狼、花斑狸对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矿区规划图头脑风暴,蹈海魔则在外面跟几个小弟抽烟打屁,修建临时工棚。
就听见外面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和喧哗。
朱肛裂一猪当先,带着他那十七八个歪瓜裂枣的心腹小弟,气势汹汹地推开几个试图阻拦的新入职“矿工”,直接堵在了指挥部洞口,一副踢馆的架势。
“九头虫!给俺老朱滚出来!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朱肛裂叉着水桶腰,嗓门大得能把屋顶的灰尘震下来。
九头虫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放下炭笔,缓步走了出来,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堆待处理的有机垃圾。
点子狼和花斑狸默契地后退一步,一个拿出小本本准备记录“员工违纪行为”,一个眼睛滴溜溜乱转,开始识别“潜在不稳定因素”和“吃瓜群众”。
“什么事?”
九头虫的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却让周围温度降了几度。
朱肛裂被那眼神看得后颈猪毛倒竖,但戏台都搭好了,只能硬着头皮唱下去:
“九头虫!你一个空降兵,凭什么一来就当总指挥?骑在俺们这些老妖头上作威作福?俺老朱不服!兄弟们也不服!是爷们儿的,就按咱们双叉岭的传统来!公平竞争!单挑!谁赢了谁话事!你敢不敢接?!”
他身后那群乌合之众也跟着鼓噪:
“对!单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不敢就是孬种!”
周围那些正在搞“前期建设”的小妖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远远地围了过来,交头接耳,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又有点期待吃瓜。
九头虫看着朱肛裂那副蠢而不自知的样子,又扫了一眼他那群战斗力约等于零点五的小弟,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充满嘲讽的弧度。
他深知对这种又菜又爱玩的杠精滚刀肉,讲道理是对牛弹琴,浪费口水,唯有绝对碾压的力量才能让他们彻底闭嘴,甚至产生心理阴影。
“单挑?”
九头虫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对!就单挑!俺老朱让你先手三招!”
朱肛裂鼓起勇气,拍了拍满是肥膘的胸口,试图展现自己的“大将风范”。
九头虫却缓缓摇了摇头,伸出食指,对着朱肛裂和他那十几号小弟,轻轻勾了勾,语气轻蔑得能气死妖:
“太麻烦了。我时间宝贵。你们多少人……十七……十八……二十,你们二十个一起上吧。我赶着开会。”
“什么?!!”
朱肛裂彻底愣住了,他身后的小弟们也傻眼了,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是发出一片惊呼。
一起上?这九头虫是要一个打他们一群?
这已经不是狂了,这是疯了吧?!
“你要打二十个?!你比夜问还狠啊?”
朱肛裂感觉自己受到了史诗级的侮辱,猪脸涨得通红,怒吼一声,
“兄弟们!抄家伙!给老子往死里打!让他知道双叉岭谁说了算!”
“夜问?他是边个?不认识,别墨迹了,赶紧的吧。”
九头虫甚至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
那十七八号小妖也被彻底激怒,嗷嗷叫着,挥舞着锈迹斑斑的钉耙、豁口的砍刀、甚至还有临时捡的木棍,一窝蜂地、毫无章法地冲向九头虫!
妖气混杂着尘土和口水,场面混乱得像是菜市场打架。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妖的破刀快要砍到他面门时,他的身影倏然模糊了!
快!快得离谱!
如同鬼魅穿梭,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即将消散的残影!
下一个千分之一秒,他已经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妖群的右侧翼,右手并指如刀,随意一切!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一个小妖挥舞钉耙的手臂呈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钉耙脱手,惨叫声刚出口就被一脚踹回了肚子里,整个人虾米一样蜷缩着飞了出去。
身影再闪!
如同暗夜蝙蝠!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另一个正高举木棍的小妖身后,左手随意一记肘击!
“嘭!”
一声闷响,那小妖如同被高速奔跑的野牛撞上,后背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块,眼珠子凸出,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扑街,脸着地滑出去老远。
他就这样在二十个妖怪中穿梭闪烁,每一次身影凝实,必然伴随着一声惨叫、一声骨裂、或者一声沉重的倒地声!
他的动作流畅得如同舞蹈,却又狠辣精准到极致!
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却又巧妙地控制在只伤不死的范围!
卸关节、断手臂、踹膝盖、拍后脑……效率高得吓人!
那些小妖的攻击,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们就像是一群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而九头虫则是那个优雅而冷酷的操纵者,随手拨弄,便是人仰马翻。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可能也就不到半首《丢手绢》的时间!
当九头虫的身影再次清晰定格在场中央,甚至还顺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时,他的周围,已经躺满了一地翻滚、呻吟、哀嚎的挑战者。
个个筋断骨折,鼻青脸肿,失去了战斗力,场面堪比大型车祸现场。
只剩下朱肛裂还傻站在原地,手里举着个钉耙,目瞪口呆,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像是看到了屠夫的猪。
九头虫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冰锥,死死锁定了他。
朱肛裂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抡起钉耙就砸!
却被九头虫看似随意地一抬手,精准地捏住了耙杆,稍一用力!
“嘎嘣!”
那结实的木制耙杆应声而断!
朱肛裂看着手里剩下的半截木棍,彻底傻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九头虫已经一步踏前,快如闪电般一记低扫腿!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朱肛裂那肥胖的下盘瞬间被扫倒,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崩般轰然砸向地面,大地都仿佛颤抖了一下。
还没等他挣扎着哼哼,九头虫的脚已经如同泰山压顶般踩了下来,精准地踩在他那张油腻肮脏的猪脸上,狠狠地将他整个猪头碾进泥土里!
甚至还用力拧了拧!
“唔……唔……嗷!”
朱肛裂四肢疯狂地扑腾挣扎,却如同被钉在地上的乌龟,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发出含糊不清、混合着痛苦和恐惧的呜咽声,鼻涕、眼泪、口水、泥土糊了一脸,狼狈凄惨得无法形容。
九头虫脚上微微用力,享受着脚下那柔软的触感和绝望的挣扎。
他环视四周噤若寒蝉、脸色惨白如纸、大气都不敢出的众妖,声音冰冷得能冻结灵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妖怪的耳中:
“还有谁?!”
他顿了顿,脚下又加了一分力,朱肛裂的呜咽声变成了绝望的嘶鸣。
“我的道理,很简单。”
九头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绝对权威,
“就是我的拳头够硬!能打的,才有资格制定规矩!才能定义公平!”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那堆已经开始搬运的采矿工具和物资:
“霸爷能给我资源,能让我带你们发财,带你们过上前所未有的好日子!这就是最大的道理!最硬的规矩!最他妈的公平!”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每一个妖怪惊恐的脸:“不服?”
众妖吓得齐齐一个激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恨不得把“服”字刻在脑门上。
九头虫冷哼一声,语气森然:
“不服?就跟这只死猪一样!憋着!忍住!”
强大的武力震慑,如同无形的冰山,瞬间压垮了所有心怀不轨者的侥幸心理。
那些原本还有点小心思、想趁机捞点好处的妖怪,此刻彻底熄了火,看向九头虫的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和敬畏。
但九头虫深知,管理之道,张弛有度。
大棒挥完了,必须立刻跟上甜枣,而且要给得及时,给得敞亮,才能最大程度地收买人心。
他缓缓抬起脚,嫌弃地在朱肛裂那质量堪忧的衣服上蹭了蹭鞋底,然后对着周围朗声道,声音传遍整个矿区:
“我九头虫,做事,讲究!就算是对这些不懂规矩、自己找打的……”
他指了指地上躺了一片的“反对派”和脑袋还埋在土里的朱肛裂,
“所有受伤的,现在,立刻,马上!都可以去蹈海魔那里登记!每人领取一枚‘八转疗伤丹’!现场服用,药到病除!医疗费,社团全包!”
这话一出,不仅是地上的伤者,连围观的妖怪们都再次愣住了。
打了人还包治包赔?这操作……没见过啊!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九头虫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糖衣炮弹,直接引爆全场:
“而且!我宣布!从即日起!所有签署了劳动合同、服从项目管理、积极参与矿场建设的兄弟!每日基本工钱,翻倍!计件工资,上不封顶!表现突出、开采量高、或者提出合理化建议被采纳的,月底额外奖励‘八转培元丹’一枚!绝不画饼,当场兑现!”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妖怪都张大了嘴巴,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术。
随即——
“轰!”
巨大的、狂热的、几乎要掀翻天的欢呼声猛然爆发出来,瞬间将之前的恐惧和压抑冲得干干净净!
“九爷威武!九爷霸气!!”
“九爷局气!”
“九爷YYdS!!”
“跟九爷干!跟霸爷干!发财!必须发财!”
“我要为矿业公司奋斗终身!”
所有的小妖,包括刚才那些吓得腿软的,此刻都激动得满脸通红,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跳着脚呐喊!
朱肛裂,他是谁?
实打实的钞票和仙丹,才是唯一的真理!
地上那些原本还在呻吟的挑战者,此刻也顾不得疼和面子了,一个个挣扎着爬起来,或是互相搀扶着,眼巴巴地、争先恐后地朝着临时设立的“医疗点”涌去,生怕去晚了丹药发完了。
连被踩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的朱肛裂,都被两个刚才还一起闹事的小弟奋力从土里拔出来,一左一右架着,一瘸一拐地、灰溜溜地朝着领丹药的地方挪去,屁都不敢再放一个,甚至眼神里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丹药的渴望。
九头虫看着这场面,心中冷笑不止。
这一手“大棒加胡萝卜”外加“医保覆盖”,玩得简直是炉火纯青,瞬间将潜在的反对势力彻底分化瓦解,绝大部分小妖的积极性和忠诚度被直接拉满,凝聚力空前高涨。
他成功地在双叉岭建立了“霸字头”不可动摇的绝对权威。
南赡部洲拓荒计划,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开门红!
他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回碧波潭向霸爷报喜,详细描述了天陨晶元的巨大储量、轻松镇压刺头的过程以及目前妖心可用的大好局面。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撸起袖子加油干的阶段。
九头虫本身就是一个执行力超强、卷王中的卷王,一旦目标明确,行动起来堪称雷厉风行,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加上点子狼、花斑狸这两个脑子活络、一肚子鬼主意的草鞋从旁辅助。
一个负责内部协调调度、绩效考核,一个对外联络沟通、疯狂催款扯皮。
三人组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简直是黄金搭档。
通过特殊法术传讯催款的“电报”,一封比一封急,理由写得天花乱坠、危言耸听:
“霸爷!紧急拨款!急需采购‘妖力驱动高效矿镐’五百把!旧锄头效率太低,影响KpI!”
“霸总夫人!速打钱!矿区安保升级!要建了望塔、防护阵!防止同行窥探!主要是防天庭的监视!”
“小鼍龙大哥!再调三百……不!五百兄弟过来!双倍工资!包吃住!这边人手严重不足,矿挖不完,根本挖不完!”
“财务部!报销!项目部聚餐,增进团队凝聚力,消耗八转金丹十瓶……”
碧波潭总部那边,万圣公主看到九头虫的捷报和雪片般飞来的催款单,也是又惊又喜,深知这天陨晶元矿是战略级项目,立刻开启“老板娘特批”绿色通道,建设资金一笔笔如同黄河决堤般迅速批复,精准地打到双叉岭的项目账户上,效率高得让天庭拨款都自愧不如。
要人?给!
小鼍龙接到霸爷的死命令和万圣公主的手谕,二话不说,再次从碧波潭各个堂口抽调了五百名手脚麻利、相对老实听话的水妖,甚至包括几个擅长水遁术的,准备用来搞水下运输,火速送往双叉岭支援,还贴心地打包送来了大量库存的工具和建材。
不出七天!仅仅七天!
在九头虫的高压管理:“干得好有丹吃,干不好喂野狗!”,和源源不断的资源倾斜下,双叉岭“霸字头矿业有限公司双叉岭项目指挥部”的架子,居然就像搭积木一样,以一种近乎魔幻的速度飞快地搭建起来了!
虽然指挥部依旧是个山洞,但门口挂上了闪亮的牌匾;虽然办公桌还是石头的,但配上了炭笔和兽皮纸;虽然通信基本靠吼,但设立了专门的“传令班”;甚至还搞了个“绩效考核公示栏”,每天更新各个小组的采矿量,搞得跟正规能源公司似的。
就连水军都督府的人都出动了,阿善和蛇佬棍接到霸爷急电说在双叉岭开了矿,立刻带着水军几个小头头赶来,一路研究水路通道,进出货港口,规划码头建设,不客气说,奔波灞手下的霸字头基建效率,放眼整个西游三界,没哪个社团能比得上。
九头虫矿业公司指挥部的人手更是飞速膨胀。
除了九头虫自己带来的五百精锐,部分战斗人员转岗成了矿工和保安,加上双叉岭三妖原本的一百多号小妖,再加上碧波潭两批支援的八百水妖。
足足一千三百多号妖口!
好多原来碧波潭总坛的小弟,瞬间从无所事事的社团四九仔、街溜子,摇身一变,全成了光荣的“霸字头矿业”产业工人!
工程建设喜报一天八遍传给奔波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