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的赵师长部队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凶猛和精准的火力打击。
第一波冲锋的上千名士兵,在开火后的短短十几分钟内就伤亡惨重,丢下遍地尸体和伤员,狼狈不堪地退了下去。
阵地前,只剩下哀嚎声和弥漫的血腥味。
李栓柱通过望远镜看着敌军溃退的情景,狠狠一拳砸在沙袋上:
“好!打得好!告诉弟兄们,就这么打!给老子往死里揍!”
……
几乎在同一时间,宜宾城北,白杨林-望乡台主阵地。
五营营长钱禄面无表情地站在营指挥所的掩体里,这里比李栓柱的碉堡要简陋一些,但视野更开阔。
他同样举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北线李师长指挥的敌军进攻。
北路的进攻模式与东线如出一辙,先是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然后是密集的步兵冲锋。
不同的是,北线地势相对开阔,敌军投入的兵力似乎更多,冲锋的队形也更密集。
“找死。”
钱禄看着如同羊群般涌来的敌军,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当敌军进入最佳射程后,钱禄甚至没有像李栓柱那样大喊,只是对身边的电话兵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电话兵立刻对着话筒重复营长之前的命令:
“开火。”
瞬间,五营阵地上的枪炮声如同爆豆般响起,其猛烈程度丝毫不亚于东线。
十二挺重机枪编织的火网更加庞大,捷克式轻机枪的点射如同死神的呢喃,毛瑟步枪的射击声如撒豆般噼噼啪啪脆响。
而五营炮连的9门布朗德迫击炮,同样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炮弹如同精确制导般落在敌军队形最密集的地方,每一次爆炸都引起一片混乱和惨嚎。
敌军的第一波进攻同样被打得晕头转向,丢盔弃甲。
一些悍勇的敌军士兵凭借血性冲到了阵地前沿几十米处,却绝望地发现,等待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铁丝网和宽深的壕沟,以及从射击孔和交通壕里伸出的无数黑洞洞的枪口。
手榴弹如同雨点般从工事中抛出,将试图突破障碍的敌人炸得血肉横飞。
“这……这他娘的是新编第九团?”
北线进攻指挥官,二十四军李师长在后方观察所里,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洪范的二十二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火力了?这机枪密度,这炮火精度……没得一个师,老子的李字倒起来写!”
他猛地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参谋吼道:
“给赵师长发电!问问东线什么情况?他那边是不是还在摸鱼?都他妈这个时候了,他龟儿子还在想着保存实力?另外再去给军座和王师长发电!报告!我部在北线遭遇敌军主力顽强抵抗,敌军火力异常凶猛,配备大量自动火器和精良迫击炮,请求给予支援!另,询问王师长,后勤线可否安全?能否抽调部分兵力增援我部?”
参谋记录命令,匆匆跑去发报。李师长烦躁地踱着步,看着前方如同炼狱般的战场,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仗,才开始就这么难打?
东线,石鼓坡阵地。
击退敌军第一波进攻后,阵地上短暂的寂静被伤员痛苦的呻吟和官兵们快速整备武器的声音所取代。
士兵们抓紧时间给机枪更换枪管、补充弹药,工兵抢修被炮火轻微损坏的工事,卫生兵猫着腰在战壕里穿梭,将伤员抬往后方。
李栓柱通过电话了解各连伤亡情况,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
得益于坚固的工事和压倒性的火力优势,第一轮防御战,四营仅有十余人阵亡,数十人轻伤,重火力点无一损失。
“龟儿子,这工事没白修!这子弹没白攒!”
李栓柱心情大好,对着电话吼道:
“告诉弟兄们,打得好!但别松懈!对面那些龟儿子没那么容易认栽,肯定还要来!”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敌军的炮击再次开始。这次,炮火更加猛烈,似乎试图覆盖整个前沿阵地。
但四营的工事大多依山而建,巧妙利用地形,主体结构坚固,加上官兵们隐蔽得当,炮击造成的实际损害有限。
炮火延伸后,敌军的第二次进攻开始了。这次,他们学乖了一些,队形不再那么密集,散兵线拉得更开,冲锋速度也加快了,试图快速通过那片被死亡笼罩的开阔地。
“哼,换汤不换药。”李栓柱冷哼一声:
“机枪,给老子封锁他们冲击路线!迫击炮,打他们的第二梯队和火力点!步枪手,瞄准了打,不用节省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