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第五天,祖龙之脊上空。
“充能完成度97%。”一位时间法庭的强者报告,“但检测到大陆各地的愿力网络正在疯狂抽取灵气,延缓了充能速度。”
时尊脸色阴沉:“那个林小邪……竟然用愿力网络反向抽取灵脉能量,补充他的内宇宙!”
“不止如此。”另一人指向大陆地图,“您看,他在大陆各处架设了三千个临时传送节点,每个节点都在以极限功率运转。我们引爆灵脉造成的能量冲击,很可能会被这些节点分散吸收一部分。”
“那就加大引爆威力。”时尊眼中闪过疯狂,“通知上界,请求调拨‘时空湮灭弹’!”
众人大惊:“时空湮灭弹?!那是用来清洗整个星域的禁忌武器!一旦使用,参悟大陆会彻底从时空长河中抹除,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那又如何?”时尊冷笑,“反正他们都要死。抹除得越彻底,对我们越有利——林小邪的内宇宙就彻底失去了能量来源。”
他看向大陆方向,语气怨毒:
“林小邪,你不是想救所有人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那可笑的科学修仙……能救几个!”
倒计时第三天。
希望界移民总数突破五千万人,但世界已经濒临崩溃。
混沌道花的六层花瓣全部出现裂痕,花蕊处的无色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天道之灵因为过度运算,数据体开始出现“信息熵增”——通俗说,就是快要死机了。
苏凌雪的秩序维持队已经连续工作十天十夜,所有人都到了极限。冰魄涅盘之力过度消耗,甚至有人开始燃烧本源。
而大陆这边,更惨烈。
临时传送节点因为超负荷运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爆炸。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成百上千正在传送中的人,被空间乱流撕碎。
“节点17号爆炸!伤亡预估:一千二百人!”
“节点48号过载崩溃!三千人数据包丢失!”
“节点109号被暴民冲击破坏,内部人员全部……”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但移民不能停。
因为大陆的天空,已经开始下起“灵气雨”——那是灵脉即将崩溃的先兆。雨水触及草木,草木瞬间灵化然后枯萎;触及凡人,凡人爆体而亡;触及修士,修士经脉尽断。
死亡,无处不在。
混沌神庙外,一个母亲抱着婴儿跪在雨中,声嘶力竭地哀求:“求求你们,带走我的孩子……他还不到一岁……”
神庙内的修士双眼含泪,却只能摇头:“对不起……名额已经……”
话音未落,母亲的身体在灵气雨中开始灵化,她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抛向神庙大门。
婴儿落入神庙结界内,安全了。
而母亲,化作了一尊晶莹的灵化雕像,在雨中渐渐崩碎。
这样的惨剧,在每个神庙外上演。
希望界中央控制塔内,流云看着实时传回的画面,终于崩溃大哭:
“师兄……我们……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林小邪沉默地看着屏幕,看着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看着那些舍生忘死的母亲、父亲、孩子……
他的手在颤抖。
混沌道花感应到他的情绪,第六层因果之瓣上的裂痕,又多了一道。
“不……”林小邪喃喃道,“一定还有办法……”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混沌道花深处。
那里,是归墟之力与涅盘之力的交汇处,是终末与新生的边界。
青冥前辈留下的那句话,在意识中回响:
“推开此门者,需承担整个纪元的因果。”
因果……
林小邪突然睁开眼睛。
“流云,计算一下:如果我现在强行突破炼虚境,混沌道花能释放多少能量?”
流云一愣,随即骇然:“师兄你要现在突破?!可是你的道基还没稳固,强行突破失败率超过九成!而且就算成功,新境界的雷劫会毁了希望界!”
“我没说要在这里突破。”林小邪看向全息地图上的某个点,“我要去……祖龙之脊。”
所有人愣住了。
“你要去阻止灵脉引爆?”苏凌雪抓住他的手,“不行!太危险了!时尊他们都在那里,九个炼虚,其中还有炼虚巅峰!”
“正因为他们在,我才必须去。”林小邪平静道,“只要我能拖住他们,灵脉引爆就会延迟。而每延迟一天,我们就能多救三百万人。”
他看向众人:“这是最理智的选择——用我一个人的风险,换三百万人的生机。”
“可你可能会死!”石猛吼道。
“那就死。”林小邪笑了,“科学修仙的终极目标,本就是为了延续文明。如果我的死,能换三千万、三亿人活下来……值了。”
他不再解释,转身走向传送阵。
“等等!”流云突然喊道,“师兄,我跟你去!”
“我也去!”石猛、铁山同时道。
“还有我。”苏凌雪握紧他的手。
林小邪看着他们,眼中闪过感动,却还是摇头:
“不行。希望界需要你们维持运转。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就是文明最后的火种。”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那枚愿力之钥的剑穗,交给苏凌雪:
“如果我回不来,用它激活混沌道花的最终协议——‘文明火种计划·终章’。”
“那是什么?”
“一个……不得已的最后手段。”林小邪没有细说,踏入传送阵。
光芒亮起,他的身影消失在希望界。
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替我照顾好这个世界。”
控制塔内,一片死寂。
苏凌雪握紧剑穗,泪水无声滑落。
而全息地图上,代表林小邪的光点,正朝着大陆最危险的地方——祖龙之脊,疾驰而去。
倒计时,最后四十八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