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愕然，到难以置信的震惊，再到发现这尊杀神竟是己方队友后的狂喜——唐军将士们的心情如同坐了一场直冲云霄的过山车！
有这样一个刀枪不入、奔走如飞、挥舞门板巨刃如同割草般的杀神做队友，这仗他娘的不得嗷嗷好打？！
眼看着彪子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在突厥军阵中犁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所有唐军士兵的眼睛都红了！那不是恐惧，是看到无数战功在向自己招手的极度兴奋！
“兄弟们！跟着那位巨灵神将军！杀啊！！”
“抢战功！别让巨灵神将军一个人杀光了！！”
“突厥崽子们，纳命来——！！”
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无边的狂热和志在必得的气势！
在彪子那无可匹敌的暴力开路下，唐军主力在李世民与李建成的亲自率领下，如同洪流般顺着那道“血路”，狠狠地灌入了已然摇摇欲坠的突厥军阵深处！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猎与清剿。
失去了指挥、士气彻底崩溃的突厥残兵，在彪子带来的恐怖阴影和唐军主力排山倒海的攻势面前，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他们如同无头的苍蝇，在战场上乱窜，然后被如林的唐军长矛刺穿，被锋利的横刀砍倒，被疾驰而过的铁蹄踏碎。
彪子依旧冲杀在最前，他那柄门板巨刃所向披靡，往往一刀挥出，便能清空一片区域，为后续部队创造绝佳的攻击机会。
他甚至懒得去割取首级，只是不断地向前、向前、再向前，将混乱与死亡带给敌人，将战功与机会留给身后的同袍。
李世民手持马槊，李建成则挥舞着那根怎么看怎么奇怪的“铁棍”（偶尔还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异响和远处突厥兵的莫名倒地），兄弟二人并肩冲杀，虽不及彪子那般骇人，却也勇不可当，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士气。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战马嘶鸣声……在这片草原上交织成一曲毁灭的终章。
大半个时辰后。
当最后一小簇试图结阵顽抗的突厥贵族被唐军团团包围、乱刀砍翻之后，整个战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硝烟依旧在弥漫，血腥气浓烈得令人作呕。
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原本苍翠的草场已被彻底染成了暗红色，破碎的旗帜、兵甲和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还能站着的，除了浑身浴血却杀气腾腾的大唐将士，就只剩下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丢掉了手中弯刀、跪伏在地上用生硬的汉语或突厥语哭喊着“投降”、“饶命”的突厥士兵。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往日的“狼骑”凶悍早已荡然无存，如同待宰的羔羊。
而在战场的最后方，一小圈由颉利和突利最忠心亲卫组成的、已然稀疏残缺的圆阵中央，两位突厥最高统治者——颉利可汗与突利小可汗，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唐军精锐，死死地围在了核心！
他们面色灰败，眼神空洞，身上华丽的皮裘沾满了血污和尘土，再也没有了昔日号令草原、不可一世的威风。
颉利手中甚至还握着他的金刀，但手臂却在微微颤抖，仿佛那刀有千钧之重。
李世民与李建成策马，缓缓来到阵前。
李建成看着那两位已成瓮中之鳖的突厥可汗，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却让颉利和突利心底发寒的笑容，他扬了扬手中的“铁棍”，对着李世民笑道：
“二郎，你看，为兄说什么来着？买一送一，童叟无欺！这下，够给阿耶献上一出‘双王贺寿舞’了吧？”
李世民看着大哥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颉利和突利，心中豪情顿生，朗声大笑：
“全赖大哥神机妙算，将士用命！此战，我大唐——大获全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瞬间响彻了整个草原，宣告着这场决定北疆命运的决战，以大唐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在唐军将士如同看押猎物般的目光注视下，包围圈缓缓打开了一个缺口。
李世民与李建成并辔而行，身后跟着尉迟敬德、程咬金、薛礼、彪子、王玄策、刘仁轨等一众唐军悍将，他们马蹄轻踏，如同胜利者的闲庭信步，慢慢地、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踱步到了被团团围困在核心的颉利可汗与突利小可汗面前。
此时的颉利与突利，早已不复昔日草原霸主的威严。
他们被残余的、面带惊恐的亲卫簇拥着，如同被困在笼中的猛兽，虽然依旧强撑着不倒的骨架，但眼神中的绝望与屈辱却如何也掩饰不住。
李建成端坐马上，脸上挂着一种近乎顽劣的、猫捉老鼠般的笑容。
他好整以暇地举起手中那根黑黝黝的“铁棍”（手枪），也不说话，就那么慢悠悠地，用那冰冷的“枪口”，指指颉利，又瞄瞄突利。
他的动作幅度不大，甚至有些随意，但那“枪口”每一次移动，都让被指到的颉利或突利眼皮狂跳，肌肉紧绷，仿佛那根不起眼的铁棍是某种择人而噬的毒蛇！
他们看不懂那是什么，但之前战场上那毁天灭地的雷霆之声与此刻李建成有恃无恐的态度，都让他们对这铁棍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这行为，伤害性或许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身为草原雄主，何曾受过如此轻慢的对待？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令人难堪！
终于，颉利身边一名性情最为暴烈、对可汗忠心耿耿的突厥大将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屈辱与怒火！
他认为是这根古怪的铁棍和唐太子的态度亵渎了他的可汗！
“唐狗！安敢辱我大汗！！”
那大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从护卫中冲出，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不顾一切地向着马上的李建成扑杀过来！
他势若疯虎，试图用生命扞卫主君最后的尊严！
这一下变故突生！
双方距离极近，那大将又是暴起发难，速度快得惊人！
李世民脸色微变，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人更是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护卫！
然而——
就在那突厥大将刚刚冲出两步，弯刀才刚刚举过头顶的瞬间——
“砰！！！”
一声清脆、短促、与战场上所有声音都截然不同的爆鸣，猛地从李建成手中那根“铁棍”前端炸响！
一道火光一闪而逝，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只见那名冲来的突厥大将，前冲的动作猛地一僵，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对穿的窟窿！
鲜血混合着灰白色的脑浆，正从那窟窿中汩汩涌出！他脸上的狂怒和狰狞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愕与茫然，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手中的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随即如同半截朽木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
死了。
死得干脆利落，死得莫名其妙！
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突厥人，包括颉利和突利，全都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恐惧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他们死死地盯着李建成手中那根还在冒着淡淡青烟的“铁棍”，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魔鬼！
那是什么武器？！
没有弓弦震动，没有箭矢破空，只是火光一闪，巨响一声，他们族中最勇猛的武士就这么……死了？！
未知，带来了最深的恐惧！
唐军这边，除了早已见识过火器威力的少数人，大部分将士也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到火枪毙敌，同样感到震撼莫名，看向太子手中那“铁棍”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李建成缓缓放下举着的“铁棍”，吹了吹并不存在的枪口硝烟（模仿前世电影里的动作），脸上依旧是那副气死人的悠闲笑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颉利和突利。
“孤……”
他慢慢开口，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仿佛要将大唐的国格与胜利的意志，狠狠砸进对方的灵魂深处，“以大唐太子之身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颉利、突利那闪烁不定、残留着一丝不甘的眼神，语气陡然变得凌厉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
“命你等败军——下跪！受降！”
最后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席卷一切的煌煌天威！
李建成的声音并不算特别洪亮，却如同带着千钧重压，清晰地传遍了这片寂静的战场。
他缓缓策马，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团团围住、面色灰败的颉利与突利。
明亮的眼神当中散发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仪。
李建成话音落下，场中的大唐军士便齐齐高呼：
“下跪！受降！”
“下跪！受降！”
“下跪！受降！”
声音中带着亢奋，一浪高过一浪，这是属于大唐的荣耀，同样也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颉利长长地、绝望地叹息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缓缓地、极其屈辱地，将手中那柄象征着突厥汗权的金刀，扔在了地上。
“哐当。”
“跪……或……死！”
闻言，颉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花白的胡须不住起伏。
他一生纵横草原，自比狼王，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他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拳头，想要发出最后的咆哮，但目光触及地上那额开血洞的将领尸体，触及李建成手中那根幽冷的“铁棍”，触及周围唐军将士那如同看着待宰牲畜般的冰冷眼神……所有的勇气与不甘，最终都化为了无尽的苦涩与冰凉。
他艰难地、一寸寸地，弯曲了自己那象征草原尊严的膝盖。
“哐……”
沉重的甲叶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位统治东突厥数十年的可汗，终于，在数万人的注视下，对着大唐的太子，缓缓跪了下去！
他死死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那剧烈起伏的肩膀和绷紧的脊背，昭示着他内心何等的滔天巨浪。
以此过后，草原的脊梁——折了！
突利见状，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看了看跪下的颉利，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世民和手持“铁棍”、眼神淡漠的李建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也带着无尽的屈辱与恐惧，跟着跪倒在地。
两位突厥最高统治者的下跪，如同推倒了最后的多米诺骨牌。
刹那间，整个战场上所有还站着的突厥人，全部如同潮水般跪伏下去，黑压压的一片，再无一人敢于站立。
李世民看着这一幕，胸中豪情激荡，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身旁的大哥，只见李建成依旧端坐马上，神色平静，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倒映着整个大唐的未来。
李建成微微抬手。
身后，代表大唐的赤色旗帜被高高擎起，在草原的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李建成缓缓收起“铁棍”，拨转马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掠过那一张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庞，掠过他们手中紧握的、尚在滴血的兵刃，掠过那一面面在风中傲然挺立的唐字战旗。
他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到了大胜之后的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对他这位太子，对脚下这片土地，对身后那个庞大帝国无与伦比的认同与狂热！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他胸中激荡，是胜利的豪情，是开创历史的使命感，更是对这支铁血雄师的骄傲与感激。
在数万道目光的聚焦下，他猛地将左臂高举过头顶，紧握成拳，仿佛要擎住这苍天！
他运足中气，声音不再似之前玩笑或训令，而是变得庄重、浑厚、带着一种穿金裂石般的力量，如同黄钟大吕，轰然响彻在这片刚刚被鲜血与烈火洗礼过的草原上空：
“昭昭有唐——”
这一声，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撞进了每一个唐军将士的耳中，撞进了他们的心里！
短暂的停顿，积蓄着更磅礴的力量。
随即，他几乎是吼出了后半句，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
“——天庇万民！！！”
“轰！！！！！！！”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积蓄已久的火山！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回应！
所有的大唐将士，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卒，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全都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他们那位如同神兵天降、带领他们走向辉煌胜利的太子殿下，发出了震裂云霄的咆哮：
“昭昭有唐！天庇万民！！”
“昭昭有唐！天庇万民！！”
“昭昭有唐！天庇万民！！”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如同澎湃不息的钱塘大潮，冲击着苍穹，震撼着大地！
这声音里，有胜利的狂喜，有对国家的忠诚，有对太子的拥戴，更有一种身为大唐子民、身为这场史诗般胜利参与者的无上荣耀！
就连被看押着的突厥降众，在这如同天威般的呐喊声中，也吓得瑟瑟发抖，将头埋得更低，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与怨愤，也在这煌煌天威之下，化为乌有。
李世民看着被万千将士狂热拥戴的大哥，看着他那在阳光下仿佛熠熠生辉的身影，心中亦是澎湃不已。
他同样举起了手中的马槊，加入了这呐喊的洪流之中。
李建成高举着手臂，感受着这足以掀翻一切的声浪，看着眼前这由他亲手参与缔造的、前所未有的盛况，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无比畅快、无比自豪的笑容。
还好，这个批没有装呲……叉会儿腰！！
这一战，不仅打垮了突厥，更是打出了大唐的赫赫天威，更是打出了他李建成无人能撼的金身！
这一下，就算是自己不当太子，也没人再敢动他分毫，且不说自己手下的四海商会以及那十万獠兵，就今天这一件事，自己就有了无敌的金身！
除非，他家这小心眼的二郎连救命之恩都能枉顾……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会发生……吧？！
若是如此，自己日后在大唐还不是横着走？
普天之下，他李建成，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除了老李头和李二），还不是想打哪个打哪个？！
昭昭有唐，天庇万民！
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从这一刻起，它将成为烙印在所有在场者灵魂深处的信仰，随着他们传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秋日的阳光，带着收获时节的醇厚与澄澈，如同金色的琼浆，洒落在李建成的肩头、发梢，为他那身沾染征尘的蟒袍镀上了一层耀眼而温暖的光晕。
他立于万千欢呼的中央，高举的手臂尚未放下，身姿挺拔，在光影勾勒下，竟真有几分谪仙临凡、神圣不可直视的气度。
李世民怔怔地望着身旁的大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过往的猜忌、朝堂的纷争，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