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维德纳尔大人你并没有同时炼化两个权柄？”伊莎贝拉松了一口气，没猜对自然是好的，至少维德纳尔面临的危险就没那么大了。
“……肯定啊，倒不如说怎么可能有人会蠢到同时炼两个权柄？这只有爆体而亡这一条路吧……”维德纳尔无语地挑了挑眉，着实没想到伊莎贝拉会做出这样离谱的猜测。
“真的吗？”露比微微扬起脑袋，眼睛闪烁着，直勾勾地从下往上盯着维德纳尔墨色的双眸，刚刚才哭完的眼角还泛着微红。
无瑕的小脸平添几分可怜，维德纳尔只是看了一下就马上移开了视线，倒不是因为心虚，只是这张脸着实可爱到他了……脸有点红。
“真的……”
“真的是真的吗？”露比锲而不舍的追问，这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因为她老有种预感维德纳尔老是会瞒着一些事情不说出来。
“是真的……”
维德纳尔也没有嫌烦，只是不是很敢看露比都眼睛，明明平时都只有他直视别人的份，现在面对露比反而心里虚虚的。
那张稍稍带点婴儿肥可爱小脸顶着随风摇曳的呆毛，只是看着维德纳尔就有点脑袋发热……
“真的只是因为法则力量用的过度了，所以从骨翼里的‘腐朽’权柄里再抽出来一些，正巧跟‘死亡’有点冲突，所以才会一下子不受控制而已。”
“那登神的事呢？”
“……你们跟露比说了？”维德纳尔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上一丝冷色，那双古潭一般死寂的双眼微微勾起，脸上清幽更甚。
“那个……是，是……”魅姬一下子软了下来，就连音量也变得小了许多，明显是萎了。
“魅姬！”
“纳尔大人！”露比及时打断，扯住维德纳尔的袖口，一副恶狠狠，奶凶奶凶的小表情凑了上去，奶白的小虎牙龇了龇。
“纳尔大人之前说好了有什么都会跟露比说的是不是！”
“……是。”这下是维德纳尔萎了……
“为什么这件事不和露比说……为什么魅姬姐姐说给露比听了，纳尔大人还要怪罪魅姬姐姐？”
露比一屁股坐到了维德纳尔的大腿上，努着小嘴扯住维德纳尔的两边衣袖，仿佛怕他逃跑一样。
“……”
“纳尔大人！”
“对不起……”维德纳尔还是认怂了，毕竟之前自己真的答应过露比有什么都要跟她说的，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做到，确实是他失约在先。
可怜这位威严的魔神大人了，刚刚起势要教训下属的就被制裁了……
“为什么……”
“……”
“为什么总是这样……露比对纳尔大人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露比你别乱想，这件事太长了所以才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说而已……”
维德纳尔抓住了露比紧攥着他衣领微颤的双手，凉凉的，很软……
但是颤抖的很明显。
维德纳尔知道现在露比的强势只是她装出来的罢了，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扑进自己怀里哭了。
露比说到底也还是个女孩，又失去了家人，比其他孩子脆弱一点是理所应当的才对，他也更乐意看到露比扯着自己哭，而不是像这样想哭不敢哭，想抱不想抱的……
这妮子，又在自我怀疑了……
维德纳尔叹了一口气，将紧咬着牙的露比一下子搂进怀里，力道比平时都要大了不少。
毕竟拥抱能解决的，不比言语要少。
“对不起……”
露比也并没有不识趣的推开，虽然心里还有不满和不甘难以消解，盘桓着女孩独有的敏感心思，眼泪还是没有落下。
只是任维德纳尔的体温透着衣物传到自己胸膛，心安与否似乎也便可以暂时放下了。
“所以？维德纳尔大人是这样打算的吗？”
伊莎贝拉虽然不想搅乱这样难得的气氛，但是作为维德纳尔的下属，作为他的身边人，她真的很担心维德纳尔会再次走上那条不归路。
维德纳尔摸了摸露比的头，将她继续按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回答着伊莎贝拉的问题：“暂时不会……”
“暂时？”
“……”
维德纳尔又陷入了沉默，要是这个时候再对她们撒谎的话，反倒像是自己信不过她们一样了，但是维德纳尔确实又不想跟她们全盘托出，因为她们会担心的。
就像，
家人一样……
露比闻言也从维德纳尔的胸脯里将小脑袋拔了出来，微微憋红的小脸挎着嘴角，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维德纳尔。
“……干什么？”
“不许！”露比简短的两个字说出来万般的气势，“要是纳尔大人执意要这样做，那就将露比也带上！露比也要登神！”
露比想了好多威胁的话，譬如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什么的，再狠一点就离家出走！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一副样子，只因女孩知道，她做不到那样，哪怕只是狠话，也说不出口。
要她离开维德纳尔身边，就跟直接夺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
“别说笑了，露比你还是算了吧，登神……”
跟送死没什么区别，神体，神性，神魂，权柄……
任何一样放到人的眼前都是一座巨山，不可攀越，只能远远地看一眼，然后在心里微微暗叹一句真高啊。
神人之别远甚于云泥。
“那纳尔大人也不要啊！”露比甩了甩头，贝齿紧缩，琼鼻不止地抽抽，被揉乱的头发丝丝缕缕地耷拉下来。
伸出两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捂在了维德纳尔的两边脸颊。
“现在都还在发热呢……登神很危险吧，纳尔大人……”
“大概吧……”
“不许骗露比，有多危险？”
“……”维德纳尔不说话了，骗是不能骗了，但是要是真的将九死一生，就算成功了也不会再有人一样的情感这些说出来的话……
“危险……不清楚，修炼神性带来的是人性的缺失，这点你应该听魅姬讲了，至于其他的我暂时还不知道。
毕竟人性的缺口也是凝炼神性的最后一具崩盘，反噬而来的，其他的反噬我还没试过。”
维德纳尔说的是真话，他的神体，神魂都只是刚刚开始修炼，除了阻力大之外，危险暂时还没看到。
至于权柄……
若是露比听得仔细的话，那杂乱到像是破碎的心跳声就是反噬所在。
五脏六腑，腐朽的腐朽，坏死的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