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绿色窗帘的缝隙,在卧室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季珩侧身躺着,一手支着脑袋,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苏漾脸上。
她还没醒,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呼吸均匀而轻柔。
这几天,成了季珩记忆里最柔软的片段。
没有旁人打扰,没有猜忌横亘,苏漾的气息填满了他感官的每一个角落。
他抱着她醒来,抱着她入睡,指尖划过她脊背时,能感受到她皮肤下细微的战栗;
低头吻她时,能尝到她唇齿间淡淡的甜。
她的声音带着情动的微颤,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又像火焰,烧得他浑身滚烫。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温度,仿佛要把过去所有的疏离和冷战都弥补回来。
每一次拥抱都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每一个吻都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他甚至舍不得让她下床,亲自给她擦身,喂她喝水,看着她因为疲惫而泛红的脸颊,心里竟涌起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
她是他的,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几天,该多好。
这个念头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心头,带着隐秘的偏执。
苏漾在他灼热的目光中睁开眼,睫毛颤了颤,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语气里满是嗔怪:“看什么?还没看够?”
季珩低笑一声,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
“一辈子都看不够。”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浓的缱绻,“醒了?身体还疼吗?”
提到这个,苏漾的脸颊微微发烫,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这几天太过分了。”
季珩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语气里带着点讨好的委屈:
“谁让你之前总对我冷冰冰的。”
他往她身边凑了凑,气息拂过她的颈窝,“看你对沈舟笑,对我却连句话都懒得说,我这心啊,像被猫爪挠似的,慌得厉害。”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平日的强势,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像个生怕被抛弃的人,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将珍视的东西牢牢攥在手里。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那点怨气渐渐散了。
她叹了口气,回握住他的手:“季珩,我心里真的没别人。”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疲惫的认真,“只要你别再做那种吓人的事,别总疑神疑鬼的,我……”
“我不疑神疑鬼了。”季珩立刻打断她,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光,
“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说爱我。”
苏漾迎上他的目光,沉默片刻,轻轻开口,声音低得像叹息:“我爱你。”
季珩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随即涌上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喜悦。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吻住她,这个吻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带着急切的占有,而是温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辗转厮磨间,全是失而复得的珍重。
“再说一遍。”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
“我爱你。”苏漾看着他眼底的光芒,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季珩笑了,笑得连眉眼间都染上了纯粹的甜。
苏漾在季珩怀里又睡着了,呼吸轻得像羽毛。
季珩目光黏在她脸上,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心里疯了似的想:就这么看下去,把这瞬间熬成永恒。
……
“叩叩叩——”
敲门声打破了卧室里的缱绻。
季珩皱了皱眉,不情愿地松开苏漾,扬声道:“进来。”
温景然提着药箱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相拥的两人,以及苏漾脸上那明显的倦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嘲讽:
“季大总裁,我这院长当得真是‘清闲’,还得亲自跑一趟,给你送这些‘补药’。”
他把药箱往床头柜上一放,“消炎的,补气的,都在这儿了。我说你也节制点,真把人折腾坏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季珩没接他的话,只是盯着药箱,语气带着点警惕:“怎么是你过来?”
“你放心让别人来?”温景然挑眉,
“上次我那学弟给苏漾把个脉,都差点被你当成登徒子,我哪敢随便派个人来。”
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再说了,看你这架势,也只有我这张老脸,能让你别把医生赶出去。”
季珩的脸色沉了沉,语气硬邦邦的:“他心思不单纯。”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心思最单纯。”温景然翻了个白眼,走到沙发边坐下,
“单纯到用那种手段对付沈舟,单纯到把人困在卧室里好几天。”
他看着季珩,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
“说白了,就是自己当年用了些‘旁门左道’把人追到手,现在就看谁都像来抢你的,典型的以己度人。”
“我能给她最好的。”
季珩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顾晏辰给不了,沈舟也给不了。”
“呵,这话说的。”温景然嗤笑一声,
“凡是抢别人东西的,都爱说自己才是‘最合适’的,这套说辞,早就不新鲜了。”
季珩的拳头攥紧了,指节泛白。他知道温景然是故意戳他痛处,可那些话像针,精准地扎在他最敏感的地方。
“对了,”温景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季珩,
“你还在纠结沈舟?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人,你自己不会去查?”
季珩的眉头皱得更紧,眼底闪过一丝怀疑:“苏漾会不会是为了护着他,故意骗我?”
温景然看着他这副样子,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
“老话怎么说的?‘三人者,人恒三之’。你自己从别人身边把人抢过来,就别怨哪天也有人用同样的法子对你。”
说完,他拿起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满室的沉默。
季珩低头看向怀里的苏漾,她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像是累极了。
可他心里那点刚刚被幸福感填满的地方,却因为温景然的话,再次泛起了细密的不安。
苏漾说爱他,说不会离开。
可她以前,不也对顾晏辰说过类似的话吗?
他紧紧抱住苏漾,力道大得让她在睡梦中轻轻蹙眉。
不管温景然说什么,不管沈舟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他都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
苏漾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哪怕用再极端的方式,他也要把这份“幸福”,牢牢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