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的下巴抵在苏漾发顶，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连呼吸都带着黏腻的依赖。
窗外的薰衣草田泛着紫浪，可他的目光始终锁在苏漾脸上，像怕一移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这才待了不到十五天，你就赶我走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沙哑，指尖轻轻蹭过她腰间的软肉。
这几天他几乎寸步不离，连苏漾画画时，他都要坐在旁边的藤椅上陪着，生怕浪费一秒相处的时间。
苏漾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季大总裁，你已经翘班快两周了。陈默昨天发消息给我，说芯片研发到了关键阶段，几个工程师都在等你拍板方案呢。”
她早就知道陈默在催，只是季珩黏得紧，她没好意思太早开口。
“不是你说想我，让我过来的吗？”季珩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语气像在撒娇，
“现在又嫌我碍事了？”他不是不知道工作重要，只是一想到要离开苏漾，回到满是数据和会议的S市，心里就空落落的。
这几天的甜蜜太真切，让他舍不得放手。
苏漾放下画笔，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耳垂：“我当然想你，可研发芯片和光刻机更重要啊。你忘了，麦利坚合众国一直在卡我们的脖子，国内多少科技公司因为缺芯片难以为继？季氏作为科技领头企业，资金和技术都充裕，你带领团队把芯片做出来，不仅是为了公司，更是在帮整个行业解围。”
季珩的眼神动了动，却还是没松口：“我明白这些道理，可我就是舍不得你。”
“季珩，”苏漾的声音放软，眼底带着点认真的期许，“如果你能带领团队研发成功，你会成为我最崇拜的人。到时候，我亲自去实验室给你送花，好不好？”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瞬间击中了季珩。
他看着苏漾眼底的光，心里的不舍渐渐被期待取代。
成为她最崇拜的人，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渴望。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语气终于松了软：“那你要每天给我打视频，不准像上次那样闭关不接电话。”
“好，每天都打。”苏漾笑着点头。
第二天清晨，季珩离开时，还在苏漾的画纸上偷偷画了个小爱心，旁边写着“等我回来”。
看着飞机消失在天际，苏漾收起画纸，眼底的温柔渐渐淡去。
她知道季珩的黏人源于在乎，可这份过于浓烈的在意，偶尔也会让她觉得透不过气。
没几天，苏漾正在古堡的厨房煮薰衣草茶，门铃突然响了。
管家进来汇报：“苏小姐，顾先生来了，说刚从英国谈完项目，顺道过来看看。”
苏漾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顾晏辰哪里是顺道，分明是早就算好了季珩离开，特意过来的。
她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果然看到顾晏辰站在那里，穿着浅灰色风衣，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礼盒，眼底满是急切的欢喜。
“我好想你。”顾晏辰没等她开口，就快步上前，伸手想抱她，却又怕她拒绝，动作停在半空，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苏漾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平静：“怎么这么快就又要见面？我们不是说好了，尽量减少见面频率，降低风险？”
“可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顾晏辰的语气带着点委屈，跟着她走进客厅，把礼盒放在桌上。
里面是苏漾喜欢的蛋挞，包装得很精致，“难道你不想我吗？”
“你应该明白，太频繁见面被季珩发现的风险很大。”苏漾端起刚煮好的薰衣草茶，递给他一杯，语气带着点严肃，
“这对你来说不安全，他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顾晏辰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热水差点洒出来。
他抬头看向苏漾，眼底带着点受伤的疑惑：“你到底是担心我不安全，还是担心季珩知道了会伤心？”
他太清楚苏漾对季珩的在意，那种在意，是他从未得到过的。
苏漾的指尖摩挲着杯壁，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顾晏辰看着她冷淡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连忙低下头道歉：“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小心眼，不该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如果你嫌我烦，我们就少见面，只要你想见我，不管是在哪个国家，我随时都能过来。”
他不敢惹苏漾生气，怕她彻底断绝和他的联系。
现在能偶尔见一面，已经是他偷来的幸运。
苏漾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却也没再拒绝。
季珩忙着芯片研发，短期内不会回来，她一个人在古堡待着也确实无聊，有顾晏辰陪着，至少能打发时间。
接下来的一周，顾晏辰几乎复刻了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生活。
下午陪她去薰衣草田散步，晚上窝在客厅看电影。
他像个称职的伴侣，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苏漾的情绪，不敢有丝毫逾越，却又忍不住在细节里流露着爱意。
比如记得她怕黑，会提前把走廊的灯都打开。
可这种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苏漾就觉得厌烦了。
薰衣草的香气闻久了会腻，古堡的安静待久了会闷，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待得越久，风险越大。
“我要回S市了。”这天吃饭时，苏漾突然开口。
顾晏辰手里的叉子顿在半空，眼底的欢喜瞬间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失落：“为什么这么快？是烦了在普罗旺斯的生活，还是……想念季珩，想回去了？”
苏漾喝了口牛奶，没有看他，语气依旧平淡：“随便你怎么想。”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顾晏辰心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苏漾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笑。
不管是以前她出轨季珩，还是现在和他维持着见不得光的关系，她永远都能这样平静，仿佛所有的伤害都与她无关。
可她对季珩却不一样，会在意季珩的情绪，会担心季珩的身体，甚至会为了季珩的事业催他回国。
他不敢再追问，怕得到更伤人的答案，更怕苏漾被问烦了，彻底和他断绝联系。
他只能强压下心里的痛，挤出一点笑容：“好，我知道了。我会等几天再回去，坐从英国出发的航班，不会让人发现异常。”
苏漾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私人飞机准备起飞时，苏漾看到林嘉薇拎着几个购物袋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
“还好赶上了！”林嘉薇坐上飞机，把购物袋扔在旁边的座位上，语气带着点庆幸，
“本来想在巴黎多待两天，听说你要回S市，就赶紧改签了。”
飞机平稳升空后，林嘉薇喝了口香槟，突然看向苏漾，眼神里带着点八卦的直白：“不是吧姐，你这次在普罗旺斯，又跟顾晏辰搞到一起了？”
她太了解苏漾，上次苏漾说“独自度假”，她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苏漾的神色，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漾没有否认，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可我听你之前的描述，你也不是很爱顾晏辰啊。”林嘉薇皱起眉，语气带着点不解，
“季珩对你那么好，把你宠得像个公主，你为什么还会跟顾晏辰纠缠不清？图他什么？图他比季珩温柔？还是图他能给你季珩给不了的东西？”
苏漾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林嘉薇的问题像根细针，戳中了她一直不愿面对的心思。
她确实不是很爱顾晏辰，可她却无法彻底推开他。
是因为季珩的爱太浓烈，让她觉得窒息，需要一个出口？
还是因为顾晏辰的卑微和执念，让她享受这种被掌控的成就感？
亦或是，她早就习惯了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享受着这份被需要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云层翻滚，像她此刻复杂又混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