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倒是从容，从苏漾身上撑起身时动作平稳，甚至还顺手理了理微乱的西装袖口。
他太了解季珩，知道对方虽看着怒火中烧，却绝非不讲理的人；
更清楚自己向来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只要把来龙去脉说清，季珩断不会真的计较。
他垂眸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发丝微乱的苏漾，语气平淡无波：“只是个意外，刚才想让苏小姐多倒点茶，没站稳撞了一下。”
苏漾却没他这般镇定。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滑落的衣领，指尖攥着纱裙的下摆，指节微微泛白。
季珩的爱意她感受得真切，可他同时也是她的老板、她的“老师”。
这份能让她飞速成长的工作机会，是她费尽心思想抓住的。
万一季珩误会加深，两人闹僵分手，她不仅会失去这段感情，更会丢掉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平台。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季珩，真的是巧合，我们都没站稳才撞上的。”
季珩“砰”地一声关上办公室门，门板撞击的声响在空旷的室内震得人耳膜发紧。
他几乎是拽着顾晏辰的胳膊把人拉到一旁，力道大得让顾晏辰皱了皱眉，随即转身，一把将苏漾揽进怀里。
他的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粗重得带着火气，却没舍得碰到她的头发分毫。
他舍不得对她发一点脾气。
“顾晏辰，你在我办公室干吗？”季珩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攥着苏漾胳膊的手却刻意放轻了力道。
“都说了是意外。”顾晏辰揉了揉被拽痛的胳膊，语气依旧淡定，“来跟你谈澳洲分公司后续的合作细节，刚好苏小姐在，想尝尝她泡的茶，没成想弄出这出。”
“什么事都以后再说，你现在马上走。”季珩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顾晏辰，像是在警告。
苏漾看了眼顾晏辰手里还没来得及递出的文件袋，轻声劝道：“他好像是来谈正事的，要不……”
“正事也靠边。”季珩的语气不容置喙，抱着苏漾的手臂又紧了紧。
顾晏辰见状，生怕苏漾被自己连累丢了工作，连忙补充：“你别误会苏小姐，她完全没那个意思，是我没站稳，跟她没关系。”
可这话听在季珩耳朵里，却像是火上浇油。
苏漾替顾晏辰求情，顾晏辰替苏漾开脱，两人这互相维护的模样，让他本就压制的怒火又窜高了几分。
他死死握住苏漾的手，指腹用力摩挲着她的掌心，像是在汲取力量，又像是在宣示主权，对着顾晏辰一字一顿道：“我让你，马上离开。”
顾晏辰还想再说什么，苏漾却飞快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眼底带着点恳求与安抚，示意他先走吧，这里的事情她能处理。
顾晏辰看懂了她的意思，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带上了门。
可就是这个小小的眼色，彻底点燃了季珩的醋意。
门刚关上，季珩就将苏漾按在沙发上，俯身狠狠吻了下去。
这个吻和以往的温柔不同，带着浓烈的怒火与占有欲，唇齿间的力道大得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推门而入的画面。
顾晏辰整个人压在苏漾身上，离她那么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甚至可能看到了她滑落衣领下的蕾丝内衣。
嫉妒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心上，怒火很快就转化为滚烫的浴火。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滑到苏漾的衣领处，指尖蹭过蕾丝边缘，心里又气又委屈：
刚才顾晏辰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些？
是不是也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她？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征求苏漾的意见，手指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拉扯她的衣领。
苏漾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感受到他手的动作时，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点慌乱：
“季珩，冷静点！你了解顾晏辰，他不是那种人；我也不会傻到放着你这样的人不要，去选别人。”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季珩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看着苏漾眼底的慌乱与认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失控。
他差点就越过了她的底线。
他缓缓松开手，重新将她抱进怀里，力道依旧很紧，却没了刚才的莽撞。“真的只是巧合？”
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沙哑，像是个得不到答案就不安的孩子。
苏漾抬手，指了指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栀子花茶壶，旁边放着顾晏辰常用的青瓷水杯，茶水还剩小半杯：“你看，他就是来喝茶谈事的，真的是意外。”
季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我相信你。”
“那就别生气了好不好？”苏漾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季珩嗯了一声，心里却依旧翻涌着醋意。
他当然相信苏漾，他只能相信苏漾。
他不敢去想，如果苏漾真的喜欢上别人，他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可他太了解顾晏辰了，顾晏辰向来对异性避之不及，别说这种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就连正眼瞧都不会多瞧一眼。
这次会“没站稳”，说白了，就是潜意识里想靠近苏漾，才会如此疏忽。
还有那杯茶，秘书室那么多秘书，他从没说过想喝谁泡的茶，偏偏要喝苏漾的。
越想，季珩的火气就越大，抱着苏漾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疼……”苏漾轻轻哼了一声，肩膀被他勒得发紧。
季珩立刻松开手，眼底满是歉意：“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不是说相信我吗？怎么还这么气？”苏漾仰头看他，眼底带着点无奈。
季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些负面的念头，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我只是控制不住吃醋。苏漾，我不能接受你和任何男人这么亲近，哪怕是意外也不行。”
“你才是和我最亲近的人啊。”苏漾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可季珩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要的，是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男人能碰她、能靠近她。
他再次俯身吻住她，这个吻比刚才温柔了些，却依旧带着浓烈的占有欲。
他吻过她的唇，顺着下巴往下，落在她细腻的脖颈上，轻轻厮磨着：“我是第一个和你接吻的男人，对不对？”
“嗯，当然是。”苏漾的声音带着点羞涩的颤音。
“除了我，有没有别人碰过这里？”他的唇贴着她的皮肤，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安的试探。
“没有，只有你。”
季珩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可一想到刚才顾晏辰离她那么近，呼吸几乎要落在她的颈窝，他就难以忍受。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衣领上，黑色的纱裙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领口处若隐若现的蕾丝边缘，像一根细针，不断挑拨着他的神经。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领的边缘，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纱料传过去，让苏漾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有些羞涩，脸颊发烫，却没有躲开。
看着季珩眼底的不安与醋意，她心里竟泛起一丝心疼。
或许是他的爱意太过浓烈，或许是他的不安太过真切，她忽然觉得，哪怕他再过分一点，只要能缓解他的焦虑，她好像也能接受。
季珩的眼神已经变得滚烫，像是要把她吞噬，可他还是克制着，哑着嗓子问：“我想看看，可以吗？”
苏漾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季珩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的手指缓缓扯开她的衣领，动作慢得像是在珍视什么。
蕾丝内衣的边缘露了出来，质地柔软轻薄，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喉咙滚动了一下，指尖小心翼翼地解开内衣的搭扣。
冰凉的空气让苏漾瑟缩了一下，脸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季珩的手轻轻覆了上去，触感柔软得让他几乎失控，呼吸粗重得像是要炸开。
“我是唯一一个碰过这里的人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难耐，几乎是喘着气问出来的。
“除了我自己……你是唯一一个。”苏漾的声音已经变了调，羞涩得不敢看他。
季珩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欲望在体内疯狂叫嚣，几乎要冲破理智。
可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不能吓到她，不能在这种充满误会与怒火的时刻，做让她后悔的事情。
他猛地收回手，重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肩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体内的躁动。
过了很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可抱着她的力道依旧没有放松。
苏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未消的欲望，身体微微僵硬，却还是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然后……
………
又过了一会儿，季珩才松开她，拉着她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他拧开冷水，握着她的手放在水下冲洗，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苏漾，我刚才太冲动了，不该那样对你。”
冲洗干净后，他用毛巾轻轻擦干她的手，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带着点后怕与激动：“苏漾，我好爱你，求求你，一定要只爱我一个人，别离开我。”
苏漾的手腕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发酸，指尖也带着点无力感。
季珩察觉到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休息室走去。“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看着苏漾很快就沉沉睡去，眉头还带着点未散的疲惫，季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轻轻带上休息室的门，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晏辰的电话，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听筒：“现在来你家，我有话跟你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