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倒在地上的侯阳,空镜嘴角微微扬起,他还是在高估对方了,本以为需要将对方引到葬花那边,可结果……
空镜想着便打算就在这里解决掉侯阳,好多占功劳,便缓缓举起右手,右手也幻化成了一道银芒利刃。
王凌云满脸紧张,刚想站起来阻止对方时,对方的右手已然朝着侯阳落下!
可就在空镜右手幻化的银芒利刃即将触及侯阳时,一道慵懒的酒嗝突然划破死寂的空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米外的一外岩石顶端,不知何时多了个身着灰布破袍的邋遢老头。
他赤脚边歪放着个酒葫芦,酒液顺着葫芦口往下滴,手里还捏着根翠绿的竹子,竹节上沾着泥土,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一般。
“啧,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老头慢悠悠地晃了晃酒葫芦,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却精准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空镜瞳孔骤缩,周身镜影瞬间躁动起来,银眸死死锁定着那道看似随意的身影:“你是谁?敢管我的事?”
老头没应声,只是弯腰将酒葫芦揣进怀里,握着竹子的手轻轻一扬。
一道淡青色的雾气突然从竹节里溢出,如活物般朝着侯阳飘去,刚触及侯阳的身体,便化作一层薄纱将他笼罩,保护了起来。
“多管闲事,找死!”空镜怒喝一声,掌心铜镜银芒暴涨,数十道镜影同时射出银刃,密密麻麻地朝着老头攒射而去。
老头却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握着竹子轻轻一挡。
看似脆弱的竹身,竟硬生生接下了所有银刃。
“铛铛”的脆响不绝于耳,银刃撞上竹子的瞬间,便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开来。
空镜脸色有点难看,身形一晃便要遁入镜影,可老头的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竹子在地上轻轻一点,老头的身影突然被淡青色雾气包裹,下一秒便出现在空镜身前,竹子带着破风之声,直刺空镜心口。
空镜仓促间凝出镜面抵挡,“咔嚓”一声,坚硬的镜面竟被竹子戳出个窟窿,竹尖堪堪停在他心口前一寸。
“这手法……”空镜盯着那根竹子,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翻涌而出,“黑暗之战……雾之域……你是雾云浓?!”
老头闻言挑了挑眉,收回竹子,又晃了晃酒葫芦:“哟,还记得我这糟老头子?倒是难得。”
他袖口微抬,一道雾气掠过王凌云与空迁雪,两人身上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原本涣散的灵力也稳定下来。
空镜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银眸里满是震惊与忌惮:“不可能!上次黑暗之战后,雾之域的大帝不是都……而且你明明是神帝境前期,怎么会……”
他话到嘴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雾云浓周身的气息上——那股灵力虽浑厚,却远不及神帝境的威压,分明只是神圣境前期的境界。
“老了,伤了,打不动了,境界掉了也正常。”雾云浓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指节敲了敲竹子。
“不过就算掉了境界,收拾你这家伙,还是够的。”话音未落,他握着竹子再次欺近,淡青色雾气如潮水般涌出,将空镜的镜影层层包裹。
竹子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撕裂空间的气劲,空镜虽能凭借镜影躲闪,却始终被压制得无法反击,镜面不断被雾气侵蚀,银芒愈发黯淡。
两人一攻一守,身影在雾气与镜影中交错,淡青色与银白色的光芒不断碰撞,震得周围岩石簌簌掉渣。
空镜越打心越沉——雾云浓明明只是神圣境前期,可那对雾气的掌控力,却比当年神帝境时更显精妙,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克制他的镜光之力,若不是他靠着镜面瞬移勉强周旋,不然早就败下阵来了。
“不打了!”空镜猛地虚晃一招,抽身退到十米外,镜影将他团团围住。
“雾云浓,今日算你厉害,来日我必报此仇!”他说着便要催动镜影逃离,可雾云浓却突然抬手,从怀里摸出个布包,一把烟雾朝着空镜撒去。
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将整个空间笼罩,空镜在烟雾中胡乱挥砍,却连半道人影都没碰到。
等到烟雾渐渐散去,原地早已没了雾云浓与侯阳三人的身影,只留下一个没有镜面的镜子,静静地躺在地上,镜子上还沾着几滴未干的酒液。
空镜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双手攥紧成拳头,掌心铜镜因愤怒而剧烈颤抖,银眸里满是杀意:“雾云浓!你给我等着!”
…………
雾气裹着四人,耳边的风声与空镜的怒吼被迅速隔绝,只剩下酒葫芦偶尔晃动的轻响。
侯阳正靠在王凌云怀里,只觉周身暖意流转,之前被银芒重创的经脉竟不再刺痛,他勉强睁开眼,只见四周雾气翻滚,隐约能看到飞瀑流泉的虚影在雾中闪动。
“到休息的地方了。”雾云浓的声音从他们前方传来,他抬手挥散身前雾气,一道宽逾十丈的瀑布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水流从数十丈高的崖顶倾泻而下,白浪翻涌,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颤,水珠飞溅在脸上,带着沁人的凉意。
王凌云与空迁雪皆是一愣,瀑布虽然壮丽,却看不出半分可以休息的痕迹,难不成这老头要带他们在瀑布下待着?
正疑惑间,雾云浓已握着竹子走向瀑布,竹尖在岩壁上轻轻一点。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奔腾的水流竟如被无形之手分开,露出一道丈许宽的石门,门楣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古字,虽历经岁月侵蚀,仍能辨认出是“云浓”二字。
“进来吧,里面的动静传不出去。”
雾云浓率先踏入石门,雾气裹挟着三人紧随其后。
刚穿过石门,身后的瀑布便恢复如初,将入口彻底遮掩,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洞府内别有洞天——
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两侧岩壁上嵌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左侧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着几个粗陶碗和半坛酒,右侧则是四张石床,床榻上铺着干燥的茅草,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晾晒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酒香混合的清淡气息。
“先歇着。”雾云浓将酒葫芦往石桌上一放,随手扔给王凌云一个布包,“这里面是‘雾心草’,煮水喝了能补灵力,还能压下你们体内残留的镜光。”
他说着走到洞府深处,那里有一汪清泉,泉水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泉叫‘洗灵泉’,你们伤得重,泡半个时辰,比吃十副药都管用。”
侯阳扶着石床坐下,看着眼前朴素却处处透着安逸的洞府,心中满是感激。
空迁雪走到泉边,指尖轻点泉水,只觉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之前被银刃划破的肩头瞬间轻松了不少。
王凌云则打开布包,里面的雾心草翠绿鲜嫩,还带着露水的湿气,他抬头看向雾云浓,拱手道:“多谢前辈搭救,大恩不言谢!”
王凌云之前就听他师傅讲过此人,此人可是他师傅都惧怕的,如今真见到了本人,虽然对方看似很邋遢,但是在刚刚的战斗中,对方的形象让他的内心感到满满的震撼!
听到王凌云道谢后,雾云浓只是摆了摆手,自顾自倒了碗酒,仰头饮下,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沾湿了胸前的灰布袍。
“谢什么,不过是看那丑八怪不顺眼罢了,不就是长了张好脸吗?天天就知道臭显摆!再说了,我也不想让你们这代年轻人早早的陨落,天域的未来还得靠你们!”他目光扫过三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你们先养伤,等伤好了再说。”
三人闻言也是非常听话,各自养自己的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