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各位厚赠。”云栖月的声音清越,透过海水清晰传来,带着真诚的感激,“这些礼物对雾栖岛也至关重要,我定会善加利用,绝不辜负碧波渊的信任。”
鲛人们见她收下,脸上都露出放松和喜悦的笑容。阿音更是开心地绕着她游了一圈,粉色的尾鳍划出欢快的水波:“姐姐喜欢就好!”
“苍澜族长,”云栖月转向鲛人族长,语气认真,“结界虽已稳固,但外界海水污浊,长期以往还是会侵蚀。我欲先行净化岛周海域,但所需甚巨,恐需先变卖部分珍宝,换取资财,方能进行。”
族长苍澜抚胸颔首,表示理解:“守护者大人不必顾虑。那些身外之物既已赠予您,如何处置自然由您决定。若能改善外界海域,让我族也不用担心沧海珠损坏了,那才是无价之宝。”他身后的玄渊长老也赞同地点点头。
“姐姐你要卖掉那些漂亮的珠子吗?”阿音游近了些,有些不舍,但很快又亮起眼睛,“没关系!我们还会孕育很多很多的!而且海水变干净最重要了!”
炎汐也洪亮地开口:“守护者大人若有需要出力之处,我碧波渊勇士义不容辞!”
得到鲛人族的支持,云栖月心中有了底。
云栖月对鲛人们说道,“我后续会安排净化海水,但需循序渐进。我需先返回岸上处理这些珍宝,换取开发岛屿的资金。”
鲛人们虽然不舍,但也理解地点头。阿音游过来,依依不舍地拉着云栖月的衣袖:“姐姐,你一定要再来看我们呀!等海水变干净了,我带你去采最漂亮的珊瑚!”
“一定。”云栖月微笑着承诺,轻轻拍了拍阿音的手,“替我守护好这里。”
在鲛人们充满敬意的目送下,她带着阿璃和糖豆,再次穿过那层稳固而柔韧的水幕结界,离开了这片瑰丽的海底桃源。
离开碧波渊,穿过那层已变得稳固柔韧的水幕结界,云栖月带着阿璃和糖豆重返雾栖岛岸边。午后的阳光慷慨地洒落,海面上碎金万点,微风带着熟悉的咸腥气息拂面而来,与海底那梦幻般的瑰丽景象截然不同,却让她感到无比的踏实和亲切。
她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着体内与岛屿紧密相连的灵力和乾坤镯里那沉甸甸的“希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第一步,就从改善这个家开始。
她快步走向家的方向,远远就看到阿爹云青山正蹲在院子一角,对着那艘饱经风霜、修补痕迹比原本木板还多的旧渔船发愁,嘴里叼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
阿娘林月娘则在旁边补着渔网,时不时担忧地看丈夫一眼。三哥云河则在一旁吭哧吭哧地打磨着鱼叉,嘴里嘟囔着:“这破船,下次再漏了,可真没地方补了……”
“爹,娘,三哥。”云栖月走近,声音清亮地唤道。
三人闻声抬头,见她回来,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囡囡回来啦?”林月娘放下渔网,站起身,摸摸她的头。
“没事,阿娘,就在附近转了转。”云栖月笑着摇头,目光扫过那艘老破船和父亲紧锁的眉头,心中有了计较。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对了,我这次在岛上西南边那个老洞窟附近的暗礁里,好像有点发现。”
“发现?啥发现?”云河最先凑过来,一脸好奇,“捡到海螺了还是摸到海胆了?”在他眼里,妹妹所谓的发现大概就是这些了。
云青山也抬眼看过来,带着点渔民对“收获”的本能关注。
云栖月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如同变戏法般,掌心赫然出现了两颗圆润硕大、光泽莹莹的白色珍珠!那珍珠在午后的阳光下流转着温润柔和却又无比夺目的光晕,仿佛将月华浓缩于方寸之间,美得不可思议。
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云河的眼睛猛地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珍珠,声音都劈了叉:“珍、珍珍珍珠?!这么大?!这么圆?!小妹!你你你从哪儿搞来的?!这这这得值多少钱啊?!”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围着云栖月的手直打转,想碰又不敢碰。
林月娘也彻底愣住了,手里的梭子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她下意识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近乎屏息地从女儿掌心接过一颗,对着阳光仔细瞧,声音都带着颤:“老天爷啊……这光泽,这品相……我活了大半辈子,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这么好的珠子!囡囡,你、你没骗娘?真是从那边暗礁摸的?”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家门口的海域能长出这种宝贝。
云青山更是“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一个老渔民,对珍珠的价值或许不如女人家敏感,但对“值钱货”的基本判断还是有的。
他死死盯着那两颗珠子,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哑声问道:“囡囡……这……这东西……”他一时竟不知该问什么。
看着家人震惊到近乎呆滞的反应,云栖月心中既好笑又温暖。
她语气轻松,尽量让这事听起来合理:“真的,就在老洞子那边水下的暗礁缝里,运气好摸到的。可能那边水深又偏,从来没被人发现过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艘破船,切入正题,“我想着,家里这艘船也用了太多年了,总是修修补补,出海也不安全。不如把这两颗珠子卖了,换些实在东西。给家里添艘新船吧,要铁壳的,更大更稳些,爹和哥哥们以后出海,我也能放心点。”
“买新船?!”云河第一个跳起来响应,兴奋得满脸通红,“铁壳船!带马达的!最好还能有个棚子!再也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了!小妹!你真是咱家的福星!这主意太好了!”他已经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想象中新船的样子了。
林月娘却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犹豫和不舍:“这……这太贵重了……囡囡,这珠子是你的运气,你自己收着就好!买船……买船得多大一笔钱啊,用不了这么好的珠子吧?要不先换艘小点的木船?”她紧紧攥着那颗珍珠,既觉得烫手,又怕摔了。
“阿娘,”云栖月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暖,“家好了,我才真的好。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爹和哥哥出海平安。有了好船,能去更远更好的渔场,家里的日子才能更快红火起来。这钱,花在船上是最值得的!”
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爹,您说呢?”
云青山重重吸了一口早已熄灭的旱烟,目光从珍珠移到女儿坚定的脸庞,再落到那艘陪伴他半生却已垂垂老矣的旧船上。
他眼中闪过挣扎、期盼,最终化为沉甸甸的决心。他猛地一跺脚,声音洪亮:“囡囡说得对!好船才能有好生活!这船,买了!”
他看向云栖月,眼神复杂,有骄傲,有感激,更有一种重新燃起的干劲:“爹……爹一定用这新船,给你打回最多的鱼!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噢!买新船喽!”云河欢呼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镇上船厂。
林月娘看着丈夫和儿子兴奋的样子,再看看女儿含笑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也释然地笑了,小心地将珍珠放回女儿手里,眼圈微红:“好,好,听囡囡的。买新船!咱家也换个大件!”
云栖月将珍珠给了云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