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食堂方向,传来一阵清脆的摇铃声,伴随着周甜妹嘹亮的嗓音:“开——饭——喽——!大家都歇歇手,吃饭啦——!”
这声呼唤如同解除魔法的咒语,工地上的喧嚣渐渐平息下来。
劳累了大半晚的人们直起腰,抹着脸上的汗水与泥灰,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和对食物的热切期待。
“走走走!吃饭去!肚子早就敲锣打鼓了!”云川从挖掘机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招呼着身边的兄弟们。
“甜姨一喊,我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兵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咧嘴笑道。
人群开始如溪流般朝着灯火通明的食堂汇聚。空气中,一股浓郁诱人的饭菜香早已弥漫开来,比任何召唤都更具吸引力。
食堂里,此刻正是另一番繁忙景象。大灶里的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蒸笼冒着腾腾的热气,整个空间都温暖如春。
“好香啊!是肉香!还有……还有面点的甜香!”小石头用力吸着鼻子,拉着丫丫的手就往食堂跑,一天的疲惫仿佛都被这香味驱散了。
食堂里,景象更是热火朝天。
大灶间,王师傅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正挥舞着大铁锅,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铿锵有力的“铛铛”声。
灶火映红了他淌着汗水的脸庞,也映亮了锅里翻腾的菜肴。
“快!翠花,把那盆焯好水的五花肉端过来!”王师傅声如洪钟,“咱们今儿个做硬菜——秘制坛子肉!用咱们岛上的百花蜜和酱油煨上,保证软烂入味,入口即化!”
另一边,李师傅的案板前则是另一番精致景象。
她手法灵巧得像在变魔术,一个个白胖的面团在她手中被赋予了生命。
只见她取出一块发酵好的面团,熟练地揉搓、拉伸,再用特制的梳状工具轻轻一压一划,面皮上便出现了细密均匀的纹路,涂上一层用墨红玫瑰酱混合蜂蜜调成的粉红色馅料,小心卷起、切割、整形……不一会儿,一个个形似含苞待放玫瑰花的玫瑰银丝卷便在她手中诞生了,层层叠叠的“花瓣”清晰可见,透着淡淡的粉,煞是好看。
(某同款,主要作者也想吃啊!)
“李师傅,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帮忙烧火的孙家大儿媳看得目不转睛.
“这哪是馒头啊,这分明是艺术品,都舍不得吃了!”
李师傅温和地笑笑,额角也沁着细汗:“大家干活辛苦,吃点好看的,心情也好。这边还有小猪豆沙包、刺猬奶黄包,马上就好,给孩子们尝尝。”
林强则负责统筹和几道关键的大锅菜。
他检查着旁边一大桶咕嘟冒泡的海鲜杂鱼汤,里面是云川下午刚送来的新鲜小杂鱼、蛤蜊和海带,奶白色的汤水翻滚着,鲜气扑鼻。他舀起一勺尝了尝咸淡,又撒了把切得细细的香菜末:
“嗯,这汤够鲜,正好给大家暖暖胃。”
另一口大锅里,是地三鲜,岛上新收的茄子、土豆和青椒,过油后与浓郁的酱汁一同炖煮,油亮亮,香喷喷。
还有一大盆凉拌海茸丝,爽脆开胃。
就在人群刚涌进食堂、云青山正盯着玫瑰银丝卷发愣时,食堂门口又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苏挽扶着母亲苏母,两人都提着小竹篮,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裤脚还沾了点泥屑——显然刚从后面清理杂草的地方赶过来。
“哎哟,这食堂里的味儿,隔着老远就闻着了!”苏母刚迈进门,就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扶着腰直叹。
“忙活一下午,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可闻着这香味,倒觉得浑身都松快了!”
(苏母因为担心苏挽于是也没有离开,在岛上的这段时间过的也好,就来帮忙了和体验一下。)
孙大娘正端着碗海鲜汤往桌边走,见是她们娘俩,赶紧笑着迎上去:“苏大姐!你们可算来了!快找地儿坐,我刚占了个靠窗的位置,通风还暖和。”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帮苏母掸了掸裤脚上的泥。
“后山的草是不是特难清?我家那口子下午回来还说,有几处草根扎得深,挖半天才能弄出来,你们是客人也不用搞的这么累啊!”
苏母在孙大娘让出来的位置坐下,揉着腰点头:“嗨,没事就当和挽挽体验体验了,还能锻炼身体,不然我还得再磨蹭半天才来。”
苏挽笑着把母亲的竹篮放在桌下,转身走向李师傅的案板:“妈,您先歇会儿,我去拿点吃的。李师傅,麻烦您给我两个玫瑰银丝卷,再要一个小猪豆沙包——我妈刚才进门就盯着您这银丝卷看呢。”
李师傅正把刚出锅的刺猬奶黄包摆进竹篮,闻言抬头笑得温和:“挽挽来得巧,这银丝卷还热乎着呢!刚蒸好的,你妈年纪大,吃热乎的舒服。”
她说着,用竹夹稳稳夹了两个银丝卷,又多挑了个圆滚滚的小猪豆沙包放进盘子里,“这个豆沙包是减糖的,你妈吃着不齁,放心拿。”
苏挽双手接过盘子,连声道谢:“谢谢您李师傅,您这手艺也太神了,这银丝卷看着跟真玫瑰似的,我都舍不得下嘴。”
“做出来就是给大家填肚子的,好看又好吃才好!”李师傅摆摆手,又指了指王师傅那边。
“要是爱吃肉,再去王师傅那儿盛点坛子肉,今儿个的肉煨得透,老人孩子都能吃。”
苏挽应着,端着盘子回到桌边,先递了个银丝卷给母亲:“妈,您先尝尝这个,还热乎呢,李师傅特意给您挑的软和的。”
苏母接过,指尖碰着温热的面皮,轻轻咬了一小口。
松软的面皮在嘴里化开,玫瑰的清香混着蜂蜜的甜润,一点都不腻人,她眼睛瞬间亮了:“哎哟!这也太好吃了!比我在城里点心铺买的玫瑰糕还地道!挽挽,你也吃,别光给我夹。”
正说着,云栖月端着一碗海鲜杂鱼汤走过来,见她们娘俩吃得开心,笑着问:“苏阿姨,银丝卷合胃口不?李师傅特意用了新晒的玫瑰酱,甜味儿更鲜。”
苏母赶紧点头,又夹了一小块银丝卷递过去:“月月丫头(改口了显的亲近一些)我尝了!真的好吃!你岛上现在不仅能种庄稼,还能吃到这么好的点心,这比在城里过的还舒心。”
苏挽这时刚从王师傅那儿盛了小半碗坛子肉回来,闻言补充道:“是啊月月(苏挽很喜欢云栖月),我下午还去帮忙清理杂草了呢。我听婶子们说要种桃树,到时候春天开花的时候,咱们说不定还能做桃花糕呢!”
“那可不!”云栖月在旁边坐下。
“陈叔说桃树品种都是早结果的,明年春天就能开花,到时候让李师傅多琢磨几种点心,咱们大家都有口福。”
苏母听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夹了一小块坛子肉放进嘴里——五花肉炖得酥烂,一抿就化,蜂蜜的甜中和了肉的油腻,满口都是香:“哎哟!这肉也好吃!王师傅的手艺真不赖!月月丫头,你们这岛上的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奔头了,我跟挽丫头能来这儿,真是来对了。”
“苏阿姨您客气啥!”云栖月笑着说。
“您和挽丫头还帮着清理土地呢,也是为岛上出力了。”
当收工的族人们拖着疲惫却兴奋的步伐涌入食堂时,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和香气俘获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馒头?这做真好看!”云青山瞪大了眼睛,看着蒸笼里那些粉嫩精致的玫瑰银丝卷,都不敢下手拿。
“爹,快尝尝,李师傅的手艺,好看又好吃!”云栖月笑着拿起一个递给他。
云青山小心地接过,那银丝卷触手松软,他轻轻掰开,内部果然是一层层的,外面还是一丝丝的,玫瑰混合着蜂蜜的香甜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他咬了一口,外层松软,内里香甜,那丝丝甜意恰到好处,丝毫不腻,仿佛把春天的花园都吃进了嘴里。
“唔!好吃!真好吃!又暄又软又甜,还有股花香!”他含糊不清地赞叹着,三两口就干掉了一个。
孩子们更是乐疯了,围在放着各种造型馒头的笼屉前叽叽喳喳。
“我要这个小猪!”
“我要刺猬!你看它身上的刺好像啊!”
丫丫捧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猪豆沙包,爱不释手:“小猪猪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猪猪……”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松软的面皮和甜糯的豆沙馅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
“……可是太好吃了!”
大人们则更多被那些硬菜吸引。
那秘制坛子肉色泽红亮诱人,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炖得酥烂,用筷子轻轻一夹就能分离,入口即化,蜂蜜的甘甜完美中和了肉的油腻,只剩下满口的醇香和胶质的粘糯感。
“嚯!王师傅,这肉绝了!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这酱汁拌饭我能吃三大碗!”云川吃得满嘴油光,畅快地又夹了一大块。
“这地三鲜也好吃!咱们岛上的土豆就是面,茄子吸饱了汤汁,比肉还香!”孙大娘赞不绝口。
“还是这海鲜杂鱼汤鲜灵!原汁原味,喝下去从喉咙舒服到胃里!”林德旺村长喝了一大口热汤,满足地喟叹一声,感觉一天的劳累都被这碗热汤抚平了。
顾沉舟也安静地坐在一边用餐。
他先尝了一个玫瑰银丝卷,对那细腻的口感和清雅的甜香微微颔首。
然后目光落在了那盘看起来朴实无华却香气四溢的坛子肉上,他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那极致软糯、入口即化的口感,以及复合的咸香甜味,让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他什么也没说,但却默默地去添了第二次饭,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最高的认可。
阿璃早就抱着一个比它脸还大的玫瑰银丝卷啃得不亦乐乎,粉色的尾巴尖满足地晃来晃去,(神识)里嚷嚷着:“主人!这个甜甜!比昨天的蜜饯还好吃!明天还要!”
糖豆则对王师傅特意给它和小家伙们准备的一小碟不加调料的清蒸鱼糜更感兴趣,小喙啄得飞快。
林强看着大家狼吞虎咽、赞不绝口的样子,络腮胡下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拿着大勺敲了敲锅边,大声道:“大家放开了吃!管够!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接着干!等桃树种下了,桂花开了,咱们还有更多好吃的!”
欢声笑语充满了食堂,食物的香气与人们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身体的疲惫。
这一刻,所有的辛劳仿佛都在这温暖的美食盛宴中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饭后,族人们带着被美食熨帖得舒舒服服的肠胃,三三两两说笑着往家走。
“明天早点起,把那片坡地再平整平整……”
“对,争取明天把桃树坑都挖好大半……”
“睡了睡了,养足精神……”
声音渐渐消散在宁静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