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成为残垣断壁的大帅府,揉着肩膀的六子笑着对众人说:“这是前院,这是花园,这是老虎厅,这是马厩!”
眼睛里的光,回溯着曾经的日子。
“这次……咱们再也不走了!”
……
第二天清晨,六子带着赵四从行军帐篷里出来。
洗漱完毕后,于大姐带着工兵营营长过来。
“少帅,斧头帮蔡帮主下令!凡是在战争中损毁的民用设施,一律由联军负责重建!建筑标准只能提高,不能降低!所有费用由斧头帮一力承担!”
六子看了眼残垣断壁:“我知道斧头帮仁义,但是这是我的家,我还是想亲手将它复原!”
“少帅……”
六子挥挥手:“不用说了,我夫人跟着斧头帮财务总监,在股市上赚了一些钱,修房子的费用我们还是承担的起的!
你们先去帮老百姓修建房子吧,这边我自己来,就这样定了!”
刚要让这个营长离去,只见几个集团军司令、军长红着眼睛来到这片废墟。
“几位老叔,这是咋了?”
占山司令递过去一份报纸:“少帅,你看看吧!”
六子接过来一看,头版头条尽是血腥的图片,画面上的玻璃瓶里,展示着各类人体器官。
这篇报道的题目叫做《中马城:残害华夏百姓的恶魔之城!》
上面揭露了石井和他那支打着【给水疫部队】旗号的恶魔军队的罪行,血淋淋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照片,让每个看到他的人先是生理不适,又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六子只听见耳边有无数冤魂在哀嚎,仿佛在怒斥他当初为什么不战而逃。
玻璃瓶中被做成标本的儿童,瞪着眼看着他,像是看一只丧家之犬。
六子浑身颤抖,喘不上气来。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
“六子……”
“少帅……”
“少帅晕倒了,快拿红药过来!”
众人又是喂药,又是灌水的,过去了半个小时,六子才悠悠转醒。
六子怒吼道:“天杀的小鬼子,欺我华夏无人!”
同时,全国的报纸在东北光复后的第二天。
没有报道抗日联军击毙多少日军,在战争中多么英勇。
而是在本该论功行赏的时候,却把日本人占领东北期间,给国人留下的最深刻的那道伤疤展示了出来。
昨天喜极而泣的电台播报员,今天仍然哽咽。
“日军731部队在这五年时间内,对华夏百姓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毒气、冷冻、脱水、高压、剥皮等活体实验……
使用健康的华夏人对鼠疫、霍乱、伤寒、炭疽等病毒进行研究。
一旦实验对象感染者这些病毒,他们会在……会在对方还活着的时候……进行……活体……活体解剖。”
正在广播前的听众们,只听到【哇】的一声,收音机里传来播报员的痛哭。
很快新的播报员继续报道:“丧心病狂的石井部队,将带有病菌的老鼠、跳蚤装进陶罐中,制成病毒炸弹,原本准备在入侵华北、华东等人口稠密的地区时释放!
联军第一集团军第二军攻入中马城武器仓库时,发现了不少于三千枚这样的陶罐!
至于死难得华夏人,他们……”
所有人听到剧烈的喘息和呜咽声,心里一紧。
“他们被日军刽子手……剁去四肢,丢进焚烧炉里……用于……取暖!”
第二位播报员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茶馆、饭店里的听众也被这种情绪感染,默默的流泪。
第三位播报员声音更加稚嫩,气息也不够平稳,更像是临时拉来的实习生
“据不完全统计,日本人占领我国东北期间,通过枪杀、活埋、纵火等手段,杀死我华夏同胞,加上【集团部落】政策病死、饿死,不少于一百万人!
其中奉天地区约二十四万五千人;长春地区十九万三千人;吉林十三万七千人;哈尔滨十三万五千人;齐齐……齐齐哈尔……十万人;佳木斯……佳木斯……哇……”
又是一声痛哭,第三位小姑娘仍未能坚持多久。
听众们都理解他们,并感同身受。
从她们口中说出的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这五年来罹难的同胞。
那些用来戕害我国百姓的手段,像是在每个华夏人的身上都复刻了一遍,成为心灵上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对弈播报员的不专业,没有人责怪,谁又能心平气和的念出这篇文稿呢?
“干他娘的,打到小日本!”
“打到日本岛,杀光日本人!”
“为东北父老报仇!”
……
几乎在同一时间,华夏各个角落响起了相同的口号。
几座大城市内,人们走上街头,跟随着人群喊着【杀光日本人】,聚集在一起。
“同胞们!我们是收复了失地,是杀光了来到华夏大地的所有日本人!
但是这远远不够!
这五年来有无数东北父老惨死在日本手中,中马城、泉城,还有当年的旅顺!
这一笔笔的血仇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我们一定登陆日本本土,斩断残害华夏人幕后黑手,最好是彻底消灭这个国家。
才能告慰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也警告那些觊觎我们华夏土地的侵略者们,我们华夏不再是一百年前的华下了,我们华夏站起来了!”
随着一个高校教师的演讲,学生和台下的市民情绪更加激动。
“对!我们的政府不再是窝囊的蛮清了!我们有抗日联军,我们有斧头帮!我们彻底站起来了!”
“我们去斧头帮总部请愿,华夏的军队一定要踏上日本的土地,彻底灭亡他们!”
“走啊!我们去斧头帮请愿!”
沪上、长安、四九城、成都、武汉、金陵……
各大城市的民众将原本喜庆的红色横幅,换成了白底黑字。
标语从【庆祝抗日联军收复失地】,换成了【报仇雪恨】、【战争并未结束】、【愿提十万虎狼师,跃马扬刀入东京】。
就连刚刚光复的东北各地,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老百姓们在清算汉奸的同时,纷纷到斧头帮的办事处和联军驻地请愿,请求他们攻上日本本土,为死难得华夏人报仇。
来百姓们纷纷捐款捐物,青壮们报名参军。
昨日的喜庆的气氛,今天换成了同仇敌忾和不死不休。
回到沪上的文侠提起笔,奋笔疾书:我本是到日本学医的,想用先进的西学,解救被疾病、瘟疫缠身的华夏。
……
他们总是对我抱有不善的眼光,里面充斥着轻蔑、厌恶和仇恨。
起初我不明白,同学们为什么视我如同仇寇。
直到那天实验课,教师让我们用显微镜观察泥土中的细菌,他的话让我知道了这些仇视的来源。
他说:看到泥土里面的细菌了吗?仅仅几克土壤里面,还有的细菌数量何止亿万。
他们就像占领着优渥土地的华夏人,时刻危害着大和民族的生存。
我们只有彻底消灭他们,才能获得干净的土地和水源,大和民族才得以健康的生存下去。
……
当时我就在想,在这种教育环境下的医学生,学成之后会不会拒绝为华夏病人治疗。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真的错得很离谱!
他们岂是不给华夏人治疗啊,而是拿华夏人做实验,意图用病毒消灭每一个华夏人。
……
五年前我就在想,在日军铁蹄下的东北父老会过着怎样的悲惨生活。
没想到他们活着都是奢望!
甚至是有尊严的死去也求而不得!
……
我亲眼见识过这一届斧头帮的豪爽,在长安见识过联军的雄壮,也亲眼看见过锦衣卫如何处理贪墨战士军饷的石友三。
所以我相信斧头帮不会放过这些恶魔!
但我还是想说,让他们施加在东北父老乡亲身上的,也请在东京重复重复再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