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锦似乎很享受她的反应,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优雅地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红肿的脸颊,动作轻柔,眼底却玩味。阴鸷的笑道:“这一巴掌,本王记下了。”
萧御湛适时上前一步:五皇兄若无要事,臣弟就先行告退了。奉旨接待北狄使臣,耽误不得。
他侧身做了个的手势,示意蓝婳君先上马车。
蓝婳君会意,抬手将木簪轻轻一旋,如行云流水般挽起散落的青丝,随后她微微俯身,捏起素色裙裾,动作优雅地登上马车。
萧御锦突然冷笑一声,九弟,这些北狄刺客...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萧御湛闻言,脸色变了变,他忽而轻笑:皇兄此言,是要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在臣弟头上?
萧御锦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意:九弟误会了。本王不过是昨日偶然听闻刑部大牢里传出些风声。他缓步上前,继续道:“说来也巧,那个叫赵明德,平日里贪生怕死,昨夜却在刑部大牢畏罪自尽了。”
萧御湛笑道:皇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萧御锦神色从容,不紧不慢道:赵明德此人贪赃枉法,罪证确凿。更可恨的是,他竟敢在朝堂之上污蔑本王与蓝大将军有私相授受之嫌。他又将声音压低几分,继续道:这等构陷忠良、挑拨君臣的小人,死不足惜。只是...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马车,他死得这般蹊跷,倒叫人不得不疑心,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萧御湛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锐芒:说来也巧,昨夜五皇兄刚从刑部大牢巡视出来,赵御史便畏罪自尽了。这时间未免太过凑巧。”
萧御锦面不改色道:陛下圣明,此事自有公断。倒是九弟,时辰不早了,莫要让北狄使节久候才是。”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萧御锦转身离去后,萧御湛目送那道玄色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登上马车。车厢内,蓝婳君已端坐其中。此刻她面色略显苍白,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不安的阴影。
走吧,去驿馆。萧御湛轻叩车壁,马车缓缓启动。
蓝小姐...萧御湛压低声音,递过一杯热茶。
她接过茶盏时,指尖的轻颤让茶水泛起细微的涟漪。
萧御湛旋即轻叹一声:“蓝小姐,你可知,今日你闯了多大的祸!”
臣女不过是依律行事。她虽然被萧御锦吓到,可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律法?萧御湛摇头苦笑,在这皇城根下,律法不过是权贵手中的玩物。你以为那一巴掌打的是萧御锦的脸?你打的是整个天家的颜面。
蓝婳君闻言一怔。她自幼生活在江南,寄人篱下,父亲又常年远在边关,她虽然知道京中权贵的水很深,却也只是从父亲口中听到的,何曾想过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
萧御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令尊将你送去江南,就是不想让你卷入这是非之地。你可知道,若你不是蓝大将军的女儿,萧御锦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蓝婳君闻言,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胆识与才智,在这权力漩涡中竟如此天真可笑。
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她终于低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萧御湛轻叹一声,折扇在掌心轻轻敲打:此事若宁王不再追究,就此揭过也罢。他眸色暗沉,声音低沉:在这皇城之中,有些事...不宜深究。
蓝婳君怒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颤抖:九殿下是要臣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她抬起那双仍带着惊惶的眸子,“今日他敢当街轻薄,来日若再得寸进尺,臣女也要继续当做无事发生吗?”
萧御湛闻言,神色陡然转冷:蓝小姐以为,本殿是在劝你忍气吞声?他忽然俯身凑近,声音压得极低:你可知道,宁王府后院那几房妾室,都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