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秋死死盯着蓝婳君被萧御锦扣住的模样,眼眶瞬间通红,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别...别这样...婳儿...不要...不要答应他…不要。
他的每一声哀求,都像钝刀割肉般凌迟着蓝婳君的心。
萧御锦的手指在她后颈暧昧地摩挲,欣赏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顾晏秋崩溃的表情。
“蓝婳君,本王的耐心有限,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萧御锦阴测测道:“本王从一数到三!”
“一!”
当萧御锦吐出一个数字时,蓝婳君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怎么能在晏秋哥哥面前与他亲吻呢?
光是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难受。
她做不到!
死都做不到!
萧御锦,堂堂大燕亲王。
他竟能面不改色地逼她做如此龌龊不堪之事!
突然,胃里猛地翻搅起来,一阵剧烈的恶心直冲喉头。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压不住那股翻江倒海的屈辱感。
此刻,顾晏秋嘶哑着嗓子喊:婳儿别管我!
他此刻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蓝大将军为大燕镇守边关二十载,忠心可鉴。可到头来,他的掌上明珠,竟被萧御锦如此作践!
当萧御锦数到第二个数字的时候,沈誉双目通红,脖颈青筋暴起:“萧御锦!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有本事冲我来!你难为她,算什么男人!”
他欲要冲破束缚,侍卫见状,猛然加力。
将他桎梏的更紧!
让他彻底动弹不得。
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萧御锦马上就要数到三了,蓝婳君闭上眼睛,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中飞速权衡。
父亲即将下朝归府,若知晓今日这场闹剧,怕是又要气得旧疾复发。
晏秋哥哥与沈誉此刻正被他羞辱。
萧御锦或许此刻不敢要他们的命,他今日暂且隐忍不发,但保证不了日后不会放过他们。
放过顾家,沈家。
萧御锦似乎容不得她心里装着旁人。
他想要断了她与晏秋哥哥的情意。
今日沈誉替她强出头,还被萧御锦白白挨了两个耳光。
萧御锦的蛮横专断,近乎病态。
但这场强取豪夺从来与风月无关。
萧御锦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必须牢牢攥在掌心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边关三十万铁骑需要蓝家血脉来安抚,朝堂各方势力需要这桩联姻来平衡。
所以,他不能容忍旁人觊觎他的棋子。
更容不得有人妄想从他手中夺走这枚棋子。
在萧御锦的眼里,她无论嫁给谁,父亲手里那三十万铁骑就会听命于谁的调遣。
这才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所以,她与晏秋哥哥的情谊,在萧御锦眼中便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此刻,该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了。
“三!”当萧御锦最后一个字落下,蓝婳君睁开眼睛,眼底已然化作一片清明。
“本王的已经数完了,你还要拖延到几时?”见蓝婳君迟迟未动,萧御锦语带讥诮,目光在她与顾晏秋二人之间来回扫视,“莫不是当着旧情人的面,害羞了?”
蓝婳君闻言,将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与痛楚一寸寸压回心底。
抬眸直视萧御锦,唇边浮起一抹浅淡的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只要殿下肯放过他们,婳君愿意陪伴左右。她清冷的桑音突然响起。
萧御锦闻言,凤眸微眯:“你在与本王谈条件?”
“臣女不是在与殿下谈条件,臣女是与殿下做一笔交易。”蓝婳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保他们二人性命,更要此事就此了结,不得再闹到朝堂。而殿下您正缺一位王妃。这般交易,于殿下而言,怎么算都不算亏本买卖。”
萧御锦闻言,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
他当然清楚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
却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慧与胆识。
她心知肚明他的企图,但她竟然利用这份企图,向他提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当然这笔买卖,对他而言,确实怎么算都稳赚不赔。
她这是把那三十万边军也压给他了。
“若殿下考虑清楚了。”蓝婳君清冷的桑音再次响起:“臣女可以答应殿下,从今日起,不与顾晏秋相见。”当这句话终于说出口时,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窒息的无法喘息。
顾晏秋闻言,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震惊与痛楚。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侧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可也正是她这个举动,顾晏秋心下顿时了然。
她的婳儿,在用这样决绝的方式保护他和沈誉不再受到萧御锦的伤害。
傻姑娘......他沙哑的声音几不可闻。
顿时潸然泪下。
泣不成声。
然而此刻,沈誉更是心如刀绞。
顾晏秋与阿君眼里的对视,那分明是风花雪月的情意。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一股酸涩直冲喉间。
更让他心如刀绞的是,他看穿阿君此刻是在对萧御锦假意顺从,实则是想牺牲自己保全他们。看着她强忍屈辱的模样,他宁愿此刻被折磨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