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后，陈轩眉头紧锁，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驱车绕了龙海市半圈，最后停在老城区一处不起眼的茶馆外——这里是他和老周等核心成员的秘密碰头点，比公司更隐蔽。
推开门时，老周已经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兄弟等在包厢里，桌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轩哥，”老周见他脸色凝重，立刻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你让查的王富贵的底，他明面上是做建材生意的，三年前突然在龙海发家，资金来源有不少模糊的地方，而且他和‘血刃堂’的几个外围成员有过生意往来。”
陈轩指尖敲着文件，目光落在王富贵名下的城郊别墅信息上：“警方那边刚拿到线索，这别墅可能是毒品据点。但刚才开会时，张队特意提了一句——周边黑道最近动作频繁，不止是针对我，像是在联合起来搞事。”
“联合？”老周皱眉，“‘血刃堂’不是和其他小帮派不对付吗？”
“利益面前，敌人能暂时变成‘盟友’。”陈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冷下来，“他们怕我断了财路，更怕警方借我的手把龙海的地下秩序彻底清干净。刚才那个络腮胡的计划，只是第一步。”
正说着，包厢门被轻轻敲响，负责外围盯梢的兄弟推门进来：“轩哥，刚才有辆黑色商务车在茶馆外绕了三圈，车牌是套的，已经让兄弟们跟着了。”
陈轩眼底寒光一闪：“来得够快。不用跟太紧，放他们走——顺便‘漏’点消息，就说我今晚要去码头仓库查一批建材。”
老周立刻明白：“引蛇出洞？”
“先看看他们的底牌。”陈轩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别墅那边，你联系张队，今晚十点，警方突袭，我们的人在外围堵口子，别让一个活口跑了。”
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龙海市上空。城郊别墅外的林子里，陈轩靠在树干上，指尖的烟蒂在黑暗中明灭。耳机里传来警方特种部队的通讯声：“各组就位，三分钟后行动。”
老周蹲在他旁边，用夜视仪观察着别墅的动静：“轩哥，别墅里至少有八个人，二楼亮着灯，好像在搬东西。”
“是在转移毒品。”陈轩掐灭烟，“等下冲进去先控住人，别让他们毁了证据。”
十点整，破拆弹的闷响划破寂静，别墅的铁门被瞬间炸开。陈轩带着兄弟从侧门突入，刚进门就撞上两个端着钢管的壮汉。他侧身避开劈来的钢管，手肘顺势砸在对方肋下，对方闷哼一声倒地；另一人挥着钢管砸向他的后背，老周从斜后方扑过来，一记锁喉将人按在地上。
别墅客厅里一片狼藉，散落着白色粉末的包装袋，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往密码箱里塞东西。“警察！不许动！”特种部队的声音响起，强光手电扫过，有人试图跳窗逃跑，被守在窗外的警员按在草坪上。
陈轩冲上二楼，推开主卧门时，一个中年男人正拿着打火机要烧桌上的文件——正是王富贵。他两步冲过去打掉打火机，反手将人按在桌上：“王老板，建材生意做得‘挺红火’啊。”
王富贵脸色惨白，嘴硬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是合法商人！”
陈轩扫了一眼桌上的账本，指尖点在“城北仓库”的字样上：“合法商人会在仓库里藏这个？”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枪声，老周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开：“轩哥！有人从地下室跑了，带着枪！”
陈轩心里一沉——他们漏了地下室的入口。他把王富贵交给警员，抄起墙边的消防斧就往楼下冲，刚到楼梯口，就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挟持着一个女佣往门外退，枪口抵在女佣太阳穴上。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不是惯犯。
陈轩停下脚步，慢慢举起手：“你跑不掉，外面都是警察。”
“那我拉个垫背的！”男人的手指扣向扳机，陈轩突然侧身踹翻旁边的茶几，玻璃碎片溅起的瞬间，他扑过去撞开男人的手臂——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女佣的肩膀，男人被陈轩按在地上，手腕被反剪的瞬间，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U盘，狠狠掰成了两半。
别墅突袭行动结束时，天已经蒙蒙亮。陈轩坐在警队的审讯室外，看着玻璃后的王富贵——对方咬着牙，只承认自己“认识几个生意伙伴”，对毒品和黑道勾结的事一概否认。
张队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陈轩：“U盘的数据恢复了一部分，是周边几个城市黑道的联络名单，还有一批新型毒品的配方。看来他们不止是针对你，是想在龙海建一个毒品分销中心。”
“分销中心？”陈轩皱眉，“龙海的警力密度比其他城市高，他们为什么选这里？”
“因为你。”张队叹了口气，“他们觉得你能‘镇住’龙海的其他势力，只要控制了你，就能把龙海变成他们的‘安全区’。昨晚跑掉的那个络腮胡，就是‘血刃堂’的二把手，他现在肯定藏起来了。”
陈轩揉了揉眉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公司财务打来的：“轩哥，不好了！咱们旗下的三个建材市场突然被举报‘消防不合格’，工商和消防的人已经封了门，还有几个大客户说要取消订单，说是收到了‘警告信’。”
“警告信？”陈轩的语气冷下来，“把信拍给我。”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递给张队——屏幕上的照片里，是一张打印的白纸，只写了一行字：“别多管闲事，否则下一个就是你的人。”
“是昨晚跑掉的那个家伙干的。”张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们这是要断你的根基。”
“断我的根基？”陈轩突然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没到眼底，“那我就先端了他们的老巢。”
他立刻给老周打电话：“通知所有核心成员，半小时后在公司会议室集合。另外，联系咱们在周边城市的线人，查‘血刃堂’的老巢位置——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挂了电话，陈轩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指尖在窗沿上轻轻敲击。龙海的平静被打破了，但他从来不是会退的人——不管是毒品还是黑道，只要敢碰龙海的底线，他都会一一碾碎。
会议室里，当陈轩把警告信和王富贵的账本甩在桌上时，所有人的眼神都沉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陈轩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房间，“但记住——我们守的不是自己的生意，是龙海的人。谁敢动他们，就别想活着离开。”
窗外的阳光彻底驱散了夜色，而龙海的地下暗潮，才刚刚开始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