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火焰被夜宸风的龙气撕碎时，夜凝霜正攥着暗格里的龙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下一秒，一道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她心头骤沉——是夜倾，她亲手提拔、护了三年的亲信。
“主子，别挣扎了。”夜倾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冷漠，手中的锁链已缠上夜凝霜的手腕，“少族长才是妖族的未来，您……认了吧。”
锁链上淬着压制龙力的寒铁，刚触到皮肤，夜凝霜就觉丹田一阵刺痛，本就虚弱的灵力瞬间滞涩。她猛地回头，看向那张曾无数次为她挡刀的脸，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熄灭：“我待你不薄，为何？”
“为何？”夜宸风的笑声插了进来，他缓步走到夜凝霜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因为她识时务。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霜龙主？不过是个没了逆鳞、连悟法境初期都不稳的废物！”
他的指尖用力，夜凝霜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痕。夜宸风却笑得更放肆，目光扫过她冷艳的脸，满是毫不掩饰的龌龊：“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张脸倒是真勾人。以前你实力强，我不敢动心思；如今你成了阶下囚，正好——废了你的修为，把你锁在我的寝殿里，日夜伺候，倒也不辜负‘妖族第一美人’的名头。”
“你敢！”夜凝霜猛地挣扎，可寒铁锁链越收越紧，灵力被压制得几乎无法运转。夜倾站在一旁，眼神躲闪，却始终没松开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夜宸风抬手，一道漆黑的龙气凝聚在掌心，直指夜凝霜的丹田，“今日便废了你的修为，让你彻底断了念想——”
就在龙气即将触到丹田的瞬间，夜凝霜突然将护身龙符狠狠捏碎。符纸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瞬间震开夜宸风与夜倾，殿内的玄铁柱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她抓住这仅有的空隙，忍着丹田的剧痛，撞向殿侧的暗门——那是她早为自己留的退路。
“拦住她！”夜宸风怒喝，亲信们立刻挥刀追来。夜凝霜后背被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黑袍，可她连回头都不敢，拼尽最后一丝灵力，踉跄着冲出暗门，跌进了殿外的密林中。
身后的追杀声越来越远，夜凝霜却不敢停下，一路往妖族边界奔去。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映出她苍白却决绝的脸。她摸了摸丹田处残存的刺痛，又想起夜宸风的侮辱与夜倾的背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云尘……”她咬着牙，低声念出这个名字——那个摘走她逆鳞、毁了她修为，却也成了她唯一希望的人。她曾恨他入骨，可如今，只有找到他，找到传闻中他所在的毒宗，才有机会报仇。
“哪怕为奴为婢，哪怕要受千般苦……”夜凝霜扶着树干站稳，目光望向人族疆域的方向，墨色眼眸中燃起焚尽一切的恨意，“夜宸风，夜倾，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说完，她撕下黑袍的下摆缠住后背的伤口，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朝着毒宗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却坚定地走去。
……
毒宗山门的瘴气如墨，夜凝霜裹着件偷来的灰布斗篷，后背的伤口在隐匿术的压制下依旧阵阵抽痛。她扶着山门旁的枯树，咳得指尖泛白，斗篷下露出的一截手腕还沾着未干的血污——那是昨夜摆脱妖族追兵时，被碧水玄龟的玄冰刃划伤的。
“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求见云尘大人。”她对守门的毒宗弟子低声道，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弟子见她浑身狼狈，却透着股难掩的贵气，虽疑惑却还是转身入内。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熟悉的脚步声从山门内传来。夜凝霜抬眼，便见云尘穿着件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地站在不远处，凝真境中期的灵力若有似无地散开，比上次相见时更强了几分。他看到她时，眉梢明显挑了挑，眼中满是意外。
“夜凝霜？”云尘走上前，目光扫过她的伤口与狼狈，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不在妖族当你的魔龙公主，跑到我毒宗来做什么？”
夜凝霜攥紧斗篷下摆，指尖掐进掌心，压下心头的屈辱：“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借你的房间，单独聊聊。”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云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转身道：“跟我来。”
进了云尘的房间，门刚关上，夜凝霜便再也撑不住。她猛地扯掉斗篷，露出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与身上的斑驳血痕，随即“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墨色眼眸死死盯着云尘的鞋尖，声音带着颤意却异常坚定：
“云尘，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我追杀你，害你险些丧命。可如今我走投无路，夜宸风夺我权位，夜倾背叛我，他们还要废我修为、将我囚禁……我求你，帮我复仇，杀了他们！我愿意和你签订主仆契约，从今往后，我的命、我的灵力，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说完，便要俯身叩首，却被云尘伸手捏住了下巴。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强迫她抬头，目光落在她冷艳却苍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才多久没见，魔龙公主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前阵子还恨不得扒我的皮、抽我的筋，怎么现在反过来求我了？”
夜凝霜的脸被捏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只能咬着唇，眼底满是隐忍的恨意：“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云尘轻笑一声，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她更贴近自己，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暧昧又危险的气息，“那我问你——你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连你的身体，也可以吗？”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夜凝霜浑身一僵。她抬眼看向云尘，他眼中的玩味与审视毫不掩饰，仿佛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可一想到夜宸风的侮辱、夜倾的背叛，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破釜沉舟的决绝：
“是。只要你帮我复仇，我……任凭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