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严重恶性事件:胥吏敲诈勒索贫苦寡妇。】
【目标情绪波动特别大,符合‘罚恶’的触发条件。】
【目标:户房书吏赵三。】
【恶行:借着催税的名义,敲诈穷苦人,还想强抢。】
【执行方案:启动‘厄运’干扰(中度)。】
【让他自己尝尝苦头,再把事儿闹大,好给其他人提个醒。】
就在赵三的手,即将碰到那袋糙米时,异变陡生!
他脚下不知怎地一滑,整个人惊呼着向后倒去!
仓皇间手臂乱挥,恰好打翻了旁边桌上一盏燃着的劣质油灯。
灯油泼溅,火星瞬间引燃了他自己的衣袖和桌上一堆废纸!
“走水了!走水了!”
跟班差役吓得大叫。
赵三更是魂飞魄散,慌忙拍打手臂上的火焰,狼狈不堪。
火势虽不大,却引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头来看。
混乱中,赵三为了扑火,手忙脚乱,竟将一直揣在怀里的一本私密账册掉了出来!那账册滚落在地,摊开几页——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与某些富户勾结逃税的分赃数目!
一个眼尖的邻居恰好认得几个字,瞥见内容,顿时瞪大了眼睛。
此时,闻讯赶来的坊正——
管理街巷的小吏,也到了。
正好瞧见那账册,捡起来一看,脸色大变。
赵三扑灭了身上的火,见状面如死灰,扑上去就想抢夺账册,却被坊正带来的人拦住。
“好个赵三!”
“竟敢私通富户,欺瞒朝廷,盘剥百姓!”
“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
坊正义正辞严,他平日也与赵三不甚和睦。
当即下令将面如土色的赵三及其跟班捆了,连同那本要命的账册,径直押往县衙。
此事在城南迅速传开,百姓们拍手称快,纷纷议论:
“真是报应!老天开眼啊!”
“什么老天,是西街的恩公!”
“没听说吗?衙里恶吏要有报应!”
“对对对!定是恩公显灵了!”
“那赵三,平时就不是好东西!”
消息很快传回县衙。
李县尊正为如何向两位州府税吏,展示催税成果而发愁,闻听此事,先是一惊,随即竟是心中一松——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政绩”和撇清关系的良机!
他立刻升堂,人证物证俱在,赵三无从抵赖。
县尊当堂重判,将赵三革职查办,杖责八十,收监候参——
等待上级批复进一步处罚。
并当众重申,严惩害群之马,定要秉公执法,不负......呃,朝廷恩德。
他差点顺口说出“不负恩公所示”,硬生生憋了回去。
堂下胥吏们噤若寒蝉,看着赵三的惨状,再想起那“恶吏有报”的传言。
个个心底发寒,那无形的威慑力,此刻变得无比真实。
两位州府税吏全程旁观,钱税吏眯着眼,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孙税吏则面露惊疑,低声对同伴道:“
钱叔,这......也太巧了吧?”
钱税吏缓缓摇头,意味深长地低语:
“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那就不是了。”
“这安陵县,水深得很啊。”
乱葬岗中,沈星洛的意识记录着这一切。
【目标赵三已受惩。】
【方式:恶行暴露,律法制裁。】
【附加效果:显着强化‘阴司罚恶’于胥吏阶层及民间之公信力。】
【能量波动:短暂提升(源自民众‘称快’、‘感激’愿力)。】
【‘罚恶’神职概念得到小幅强化。】
【关联信息:从赵三账册及零星记忆碎片中,解析出多条与富户勾结逃税之线索,涉及王姓、李姓等多家。】
【已归档,纳入后续监控名单。】
她并未感到喜悦,只是一种冰冷的程序达成的感觉。
惩罚一个赵三容易,但安陵县乃至整个天下——
如赵三这般,甚至更甚的胥吏何其之多?
根除贪腐,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此事的影响仍在发酵。赵三的倒台,像是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激起的涟漪开始触及一些沉埋的过往。
是夜。
一个身影趁着夜色,悄悄来到西街乱葬岗外围。
那是一个老苍头,曾在县衙做过多年门子,如今年老归家。
他听闻白日赵三之事,心中激荡,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来了。
他不敢靠近,只远远地对着那片黑暗,颤巍巍地跪下,磕了几个头,老泪纵横,低声祷告:
“恩公,恩公在上!”
“小老儿。小老儿有一事,憋在心里十几年了......”
“今日见恩公显灵,惩治恶吏,才敢来说。”
“是关于,关于当年陈家小姐那桩冤案......”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诉说起来,声音淹没在夜风中。
但他那强烈的愧疚、恐惧与解脱交织的情绪;
以及话语中提到的“陈家”、“冤案”等关键词,却清晰地被沈星洛捕捉到了。
【接收到高强度忏悔情绪。】
【关联信息:十数年前旧案,涉及‘陈家小姐’,可能存在冤情。】
【叙述者身份:前县衙门子。】
【信息完整性:低(情绪干扰严重,细节模糊)。】
【行动:记录此信息源。标记‘陈家旧案’为待调查事项】
【持续关注相关情绪波动。】
沉积的泥沙之下,似乎有更久远的冤屈与黑暗,因这场现世的“报应”,而悄然松动了一角。
安陵县的夜,似乎变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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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门子夜半诉冤的情绪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虽然微弱,却精准地触动了沈星洛意识中关于“冤屈”、“陈年旧案”的标记。
首要目标是找到那位老门子。
这对沈星洛而言并不困难。
老门子离去时那强烈的情绪,如同指路明灯,加上“阴司巡游”对安陵县人口活动的宏观感知——
她很快将目标,锁定在城西一处简陋的民居。
翌日黄昏。
老门子坐在自家门槛上,望着西边落日,神情依旧恍惚不安,口中喃喃自语。
似还在为昨夜冲动之举后怕,又似沉浸在过往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