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晚没有去酒吧。
为了庆祝江寻离她成为大律师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她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决定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这几年,苏晚不但供江寻读完了大学,生活上,苏晚更是把江寻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在酒吧工作,昼夜颠倒,常常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可无论多晚多累,第二天早上,江寻总能吃到热乎乎的早饭,然后苏晚才会拖着疲惫的身子去补觉。
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饭菜香。
江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苏晚忙碌的背影,偶尔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了苏晚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晚姐……”她像只撒娇的小猫,蹭了蹭苏晚的颈窝。
苏晚手上动作没停,翻炒着锅里的菜,语气带着惯常的嫌弃:“干嘛?碍手碍脚的,一边待着去,别耽误我发挥。”
“不嘛,”江寻抱得更紧了些,开始叽叽喳喳,“我跟你说,我们律所那个总爱拍马屁的王律师,前几天又闹笑话了……”她绘声绘色地讲起同事的八卦,故意夸大其词,逗得苏晚时不时笑骂她一句“缺德”。
“……还有啊,这次会跟傅律师一起出趟差,听说那边有漫展活动,很盛大的。”江寻的声音有些期待,“我记得你上次看中的那个限量版手办,这次刚好有,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回来!”
苏晚关了火,将炒好的菜盛进盘子里,侧过头,用沾着一点油星的手指点了点江寻的额头:“赚点钱不容易,别乱花,人平安回来就行。”她说完语气又软了下来,“……不过,要是真看到了,买一个也行。”
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两人对面而坐,温暖的灯光下,食物的热气氤氲了彼此的笑脸。
她们聊着天,说着琐碎的日常,江寻规划着跟傅律师学到什么,苏晚则叮嘱她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别太拼。
这个夜晚,没有沈知远,没有裴瑾,两个相依为命的灵魂,分享着简单的快乐和温暖的陪伴。
第二天,江寻精神饱满地踏入名诚律所,刚在工位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傅斯律师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江寻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上了楼,走向傅斯的办公室。
敲门进入,傅斯律师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
他戴着金边眼镜,五官轮廓分明,浑身上下散发着精英人士特有的干练。
“傅律师,早上好。”江寻恭敬地问候,手心因紧张而有些出汗。
傅斯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开口道:“沈知远给我打过电话,想让你来做我这个案子的临时助手,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药,这次的案子这么重要,如果不是他用之前的合作合同施压,你肯定是没有资格参与进来的。”
江寻尴尬地站在原地,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语气诚恳:“傅律师,我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我知道自己资历尚浅,但我一定会跟着您好好学习,全力以赴。”
她紧接着说了一堆恭维傅律师专业能力、以及自己会如何深入钻研案子、绝不拖后腿的表态。
傅斯并不在意她的表态,只是从桌上推过厚厚一摞文件资料:“抓紧时间看完,然后把案子的核心脉络和争议焦点整理出来给我,时间紧迫,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能力问题,拖慢整个团队的进度。”
“是,傅律师!我一定尽快完成!”江寻抱起资料,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立刻一头扎了进去。
到了下午,她就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
以李晓、王庭为首的几个实习律师,总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鄙夷甚至一丝嫉妒。
当她看过去时,他们又立刻若无其事地散开,假装忙碌。
江寻心下不解,趁着去茶水间的间隙,小声问旁边工位一向对她还算友善的邢敏律师:“邢律,我总觉得李律他们好像在偷偷议论我?”
邢敏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江,你手上这些资料,是傅律师让你看的?”
“是啊。”
邢敏叹了口气,语气复杂:“能给傅律师做临时助手,你的运气真是……好得让人眼红,你知道吗?就连咱们所里打赢了好多场硬仗的张瞳律师,之前想去给傅律师做这个案子的助手,都被傅律师以‘资格不够’直接拒绝了。你说,他怎么就偏偏选了你呢?”她压低声音继续道,“她们私底下都在传,说你和傅律师……睡了,才拿到这个机会。”
江寻一听,肺都快气炸了,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但转念一想,这个机会确实不是凭她自己的实力得来的,走了沈知远的后门是不争的事实。
可这是她当“保姆”换来的,怎么能跟“出卖肉体”划等号?
她脑海里浮现傅斯那张禁欲的脸,心里吐槽:可能就算我倒贴,人家傅律师也看不上我吧?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邢敏笑了笑:“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不是她们想的那样,我会用能力证明自己的。”
邢敏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搭理她们,她们就是眼红你,你自从进了咱们所,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做的辅助工作最多,帮好几个律师打下手,那些案子能赢也有你的功劳,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安心做事就好。”
江寻感激地对邢敏笑笑:“邢律,还是你最好。”后面,她不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只认真研究资料,她在公司看,回家接着整理,白天还不时去请教一些资深律师她不理解的问题。
几天后,她将梳理清晰的案件脉络报告交到傅斯手上,傅斯翻阅后,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自此,她开始正式跟在傅斯身边,参与案情的讨论和研究。
但这并没有让非议停止,反而变本加厉,这天,在实习律师的大办公室里,以李晓为首的几个人的嘀嘀咕咕已经升级到了开始公然冷嘲热讽。
“有些人啊,为了往上爬真是不择手段,下贱得很!”李晓一边翻着文件,一边阴阳怪气。
王庭立刻接话,故意扬了扬手里的卷宗:“哎,巧了不是?我手里这个离婚案,那个女被告就是爱慕虚荣,主动贴上了她的上司,哎呦喂,我这里还有视频资料呢,真是,骚的都没边儿了!”
“我呀,还是给这些人一些奉告,”另一个女实习律师捏着嗓子说,“别仗着自己年轻,有点姿色,就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小心啊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去,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就是,靠着裤腰带往上爬,能爬多高?摔下来的时候别哭!”
“人家手段高明呗,说不定同时吊着好几个呢,不然傅律师那关怎么过的?”
污言秽语,你一言我一语,砸向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