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山谷里，风裹着血腥味在半空打转。
王焕把两百禁军排成密集的重甲阵，士兵们肩并肩站着，亮银色的重甲拼接在一起，像一堵推不开的铁墙。梁山军的弓箭手对着阵形射了几箭，箭簇撞在重甲上“当啷”作响，全被弹了出去，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反贼们！”王焕站在阵前，手里的长枪指着林冲，笑得嚣张，“就凭你们这点本事，还想破我的重甲阵？再冲几次，你们的弟兄就得全躺在这里！”
林冲咬着牙，手里的长枪握得发白。他知道不能再等，对着身后的前军喊：“弟兄们，跟我冲！撕开他们的阵形！”
五十个前军跟着林冲往前冲，手里的长枪直指禁军的重甲缝隙。可禁军的阵形太密，长枪刚伸过去，就被对方的兵器挡开，反而有几个前军被禁军的长枪刺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大哥！别冲了！”一个前军弟兄拉着林冲，声音带着哭腔，“他们的甲太厚，咱们刺不进去，再冲就是送死！”
林冲看着地上倒下的弟兄，眼睛通红，却只能停下脚步——再冲，只会让更多人送命。
黄信带着骑兵绕到阵形侧面，想从侧边突破，可骑兵的长刀砍在重甲上，同样被弹开，反而有两匹战马被禁军的长枪戳中，马背上的弟兄摔下来，当场被踩伤。
“怎么办？”黄信勒住马，看向悬崖上的宋江，满脸焦急。
宋江也皱着眉，手指紧紧攥着，心里盘算着对策——要是破不了重甲阵，今天不仅抓不到王焕，还得折损不少弟兄。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头领！我来了！”
宋江抬头一看，只见汤隆领着十个弓箭手，手里抱着箭囊，快步跑进来。每个弓箭手的箭囊里，都装着不一样的箭——箭头是三棱形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起来比普通箭更锋利。
“汤隆，你怎么来了？”宋江问道。
“我听说你们在这儿跟禁军对峙，特意把新铸的破甲箭带来了！”汤隆举起一支箭，对着宋江喊，“这箭头是三棱的，还淬过火，专门破重甲，我试过，能射穿半寸厚的铁板！”
王焕在阵前听见这话，冷笑一声：“吹什么牛！不过是些破箭，还想破我的重甲？”
汤隆没理他，对着身边的弓箭手说：“准备！瞄准最前面的禁军！”
弓箭手们立刻搭箭拉弓，箭头直指禁军阵形前排。
“放！”
汤隆一声令下，十支破甲箭“咻”地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禁军而去。
“当——噗！”
第一支箭撞在一个禁军的胸口重甲上，没像之前那样弹开，反而“咔嚓”一声刺穿了重甲，箭头从后背透了出来。那禁军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胸口的血瞬间染红了重甲。
山谷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焕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可能……这不可能！”
禁军阵形也乱了，前排的士兵下意识地往后缩——他们没想到，真有箭能射穿自己的重甲。
“弟兄们！再放！”汤隆大喊。
弓箭手们再次搭箭，这次是齐射。二十支破甲箭飞出去，又有五个禁军倒在地上，重甲上的破洞清晰可见，血顺着破洞往下流。
“冲啊！”林冲抓住机会，再次带着前军冲上去。这次禁军阵形松动，前军的长枪顺利刺进重甲缝隙，一下子戳倒了三个禁军。
黄信也带着骑兵冲过来，长刀对着禁军的马腿砍——没了密集阵形的保护，禁军的马很快就倒了一片，上面的士兵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梁山军制服。
王焕见势不妙，翻身跳上旁边的战马，想往谷口跑：“撤！快撤！”
可他刚跑没几步，林冲就提着长枪追上来，对着马腿狠狠一戳。
“噗嗤”一声，马腿被戳穿，战马惨叫一声，前腿跪地，把王焕摔在地上。
黄信立刻催马过来，手里的长刀架在王焕脖子上：“王统领，别跑了，束手就擒吧！”
王焕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黄信的手下按住，绳子瞬间绑住了他的手脚。
剩余的禁军见统领被俘，再也没了反抗的心思，纷纷扔下兵器，跪在地上喊“饶命”。
山谷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受伤弟兄的呻吟声。地上到处是尸体和血迹，梁山军也折损了三十个弟兄，有十几个还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宋江从悬崖上下来，快步走到受伤的弟兄身边。一个喽啰胸口被长枪戳中，血流不止，气息微弱。宋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从怀里掏出伤药，一点点撒在伤口上，又拿出水囊，慢慢喂他喝水。
“撑住。”宋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你们都是梁山的功臣，等伤好了，咱们一起喝酒吃肉，再也不让弟兄们受委屈。”
那喽啰虚弱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力气说话。
汤隆站在旁边，看着地上的破甲箭，又看了看受伤的弟兄，眼圈有点红：“早知道能破阵，我该早点把箭送来，也不会让这么多弟兄受伤。”
“不怪你。”宋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能赢，全靠你的破甲箭，你是梁山的大功臣。”
吴用也走过来，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投降的禁军，叹了口气：“这一战，咱们惨胜，但总算守住了梁山，也让东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宋江点头，对着手下吩咐：“把受伤的弟兄抬回梁山治伤，投降的禁军都绑起来，王焕单独押着，咱们回去再说。”
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抬伤员，有的绑禁军，山谷里渐渐有了动静。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慌慌张张地从谷外跑进来，脸上满是急色，对着宋江大喊：“宋头领！不好了！晁寨主那边传来急报，高廉带着一百残兵，已经快攻到梁山寨门了！晁寨主说，寨里弟兄少，快撑不住了！”
宋江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光顾着在山谷对付禁军，竟忘了高廉去偷袭梁山！
晁盖手里只有一百弟兄，怎么挡得住高廉的残兵？
宋江赶紧对着林冲和黄信喊：“快！咱们立刻回梁山！不能让高廉伤了大哥和寨里的弟兄！”
可刚走没两步，他又停住了——投降的禁军有一百多人，还有受伤的弟兄需要抬，队伍走不快。
而高廉离梁山越来越近，要是他们赶不及，梁山会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