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枢圣地又停留了三日,待林凡状态彻底稳固,并进入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圣地秘藏宝库,依照青铜镜片传来的一丝微弱共鸣,选择了一枚看似古朴无华、却内蕴玄奥魂力的【养魂木佩】后,清虚子便立刻向圣地提出了辞行。
理由冠冕堂皇:林凡伤势初愈,需回宗静养,巩固境界,并向师尊重禀法会详情。
圣地方面并未过多挽留,客套地赠送了一些疗伤丹药和灵石作为程仪,便开启了远程传送阵,将玄天宗一行人直接送往赤炎域边境。这已是极高的礼遇,寻常宗门修士往返,大多需自行飞遁或乘坐飞舟,耗时数月。
传送阵的光芒散去,众人已身处赤炎域边缘的“流火城”传送大殿。
刚一踏出大殿,清虚子便毫不犹豫地祭出了宗门飞行法宝——一艘灵光熠熠的【青玉流云舟】。
“所有人,即刻登舟,全速返宗!” 清虚子神色肃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林凡、苏姚及其他随行弟子也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份无形的压力,无人多言,迅速登舟。青玉流云舟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撕裂云层,以最快速度朝着玄天宗方向疾驰而去。
流云舟上,阵法全开,隐匿形迹,防御全启。清虚子亲自坐镇舟首,神识最大范围铺开,警惕着周遭的一切。林凡则在静室中盘膝而坐,看似在调息,实则心神与怀中的板砖、颈间的养魂木佩以及那始终温热的青铜镜片紧密相连,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玄天殿内,陈默比谁都紧张。他面前的子镜画面被调到了最大,能量储备虽然只剩8%,但监控范围被他强行压缩到只覆盖流云舟周边百里。“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功德值不够,能量见底,真要来个大佬,我拿头去打啊?只能用‘那个’了吗?可是‘那个’副作用更大啊……” 他焦躁地啃着指甲,感觉自己的社恐都要被这该死的危机感压下去了。)
归途的前半段,风平浪静。赤炎域的天空一如既往地带着淡淡的赤红之色,下方山川河流飞速后退。
然而,就在流云舟飞越一片名为“葬风谷”的荒芜山脉上空时,异变陡生!
“嗡——!”
前方虚空,毫无征兆地泛起剧烈的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紧接着,三道散发着浓烈煞气的黑影凭空出现,呈品字形,恰好拦在了流云舟的正前方!
强大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流云舟,舟身的防护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速度骤然暴跌!
“敌袭!戒备!” 清虚子霍然起身,脸色难看至极。他能感觉到,这三道黑影的气息,每一个都不在他之下,甚至其中一道,隐隐带着元婴后期才有的压迫感!
而且,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在此地布下了空间干扰阵法,阻止了流云舟的遁走!
“交出林凡,可饶尔等不死!” 为首那道黑影,声音沙哑如同金属摩擦,带着冰冷的杀意。
林凡走出静室,来到舟头,与清虚子并肩而立,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三个不速之客。他们周身笼罩在扭曲的黑雾中,看不清面容,但那股毫不掩饰的恶意与血腥气,绝非善类。
“藏头露尾之辈,也敢拦我玄天宗去路?” 清虚子冷喝一声,体内灵力奔腾,已然做好了死战的准备。他清楚,对方的目标是林凡,是法会冠军身上的秘密和机缘,绝无善了的可能。
“师兄,是我连累大家了。” 林凡沉声道,手中已握紧了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板砖。
“休得胡言!同门一体,何来连累!” 清虚子断然道,同时给林凡传音:“林师弟,稍后我与诸位师弟拼死打开缺口,你寻机突围,返回宗门!只要见到尊者,一切无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玄天殿内,陈默看着子镜里那三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黑影,以及岌岌可危的流云舟防护罩,吓得魂飞魄散。“来了来了!真的来了!三个元婴期!完了完了!能量只有8%,不够发动一次像样的攻击啊!怎么办怎么办?!”)
他急得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团团转,视线猛地落在了那可怜的8点功德值上,又看了看【社交恐惧症晚期】系统的某个隐藏角落,那里有一个他从未敢动用,标注着“极端情境应急方案”的灰色按钮。
按钮下面有一行小字注释:【强制启动“威慑模式”:以消耗全部功德值及50%系统能量为代价,模拟释放一次“玄天尊者”巅峰期万分之一的威压(无实质物理伤害)。警告:此操作可能导致系统短暂过载,宿主精神反噬,慎用!】
“万分之一的威压……够吓住元婴期吗?管不了那么多了!” 陈默一咬牙,为了徒弟,他拼了!“反正社死和真死,我选择……吓死他们!”
他用意念狠狠按下了那个灰色按钮!
【警告!即将启动“威慑模式”,消耗所有功德值(8点)及50%系统能量(当前能量8%,将消耗4%)。是否确认?】
“确认!确认!”
【“威慑模式”启动……】
……
葬风谷上空。
三名魔道修士正要动手,突然,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仿佛源自天地初开、万物源头的恐怖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这股意志并非针对肉体,而是直接碾压在灵魂深处!它至高无上,冷漠无情,仿佛亘古存在的法则本身!
在这股意志面前,什么元婴修士,什么金丹大道,都渺小得如同尘埃!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是蝼蚁面对苍穹的绝望!
“噗!”
三名魔修周身的护体黑雾瞬间溃散,露出了他们惊骇欲绝、扭曲苍白的脸。为首那名元婴后期修士更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这是……玄天……尊……” 他牙齿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只是他们,就连清虚子、林凡等玄天宗众人,也在这瞬间感到一股源自灵魂的战栗,仿佛有一双漠然的眼睛于无尽高处瞥了他们一眼,让他们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但奇怪的是,这股威压对他们似乎并无恶意,只是纯粹的“存在感”的碾压。
下一刻,那股恐怖的意志又如潮水般退去,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仿佛从未出现过。
现场一片死寂。
那三名魔修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边的恐惧。他们再也不敢停留半分,甚至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身形狼狈地融入虚空,仓皇逃窜,连头都不敢回!
劫后余生的清虚子等人,良久才缓过神来,个个冷汗涔背。
“是……是尊者!” 一名弟子激动地喊道,“一定是尊者感知到我们有难,隔空出手了!”
“定然如此!除了尊者,谁有这般通天彻地之能?” 其他弟子纷纷附和,脸上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清虚子也长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对林凡道:“看来,尊者一直在关注着我们。”
林凡抚摸着怀中微微发热的板砖和青铜镜片,心中却闪过一丝疑虑。刚才那股意志,虽然浩瀚无边,但与师尊平日里(虽然他也没见过几次师尊真正出手)给他的感觉,似乎有细微的不同……更像是一种……纯粹的“震慑”?
但他没有多想,无论如何,是师尊救了他们。
“师兄,我们快走吧,以免再生枝节。”
“对!全速前进!”
青玉流云舟再次化作流光,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着玄天宗方向射去。
……
玄天殿内。
陈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额头布满虚汗。
【“威慑模式”结束。系统能量剩余:4%。功德值:0。系统进入低功耗休眠恢复状态,预计恢复至10%需现实时间十二个时辰。期间部分功能受限。】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无数杂乱恐怖的意念碎片涌入脑海,虽然只有一瞬,却让他几乎精神崩溃。
“万分之一……就这么可怕?那原主全盛时期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心有余悸地想着,“不过……效果好像还不错?吓跑了?”
他勉强爬起来,看着子镜中安全逃离的流云舟,总算放下心来。
“能量只剩4%了……功德值又清零了……这下真成穷光蛋了。” 陈默哭丧着脸,“徒弟啊,你快点回来吧,为师快撑不住了……再不补充点‘营养’,下次真没法装……啊不是,是真没法保护你了!”
他感觉,随着林凡的归来,更大的麻烦,似乎也正在逼近。而他那贫瘠的能量条和空空如也的功德值,还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