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把装裙子的袋子放进衣柜，拉链合上的声音很轻。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
是律政发来的微信：“还记得生日那天你答应的吗？这明天就是月底刚好放假来我别墅，就我们几个朋友。”
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手指一点，回了个“好”。
当晚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余额。餐厅那笔五万块消费已经完成返现，一千八百万零头还在账户里躺着。她把页面往上滑，看着那一长串数字，心里踏实。这一趟去别墅，不光是放松，更是加好感的机会——只要律政再为她花点钱，我的钱包又会变得鼓鼓的。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放了那条新买的黑色连衣裙。帆布包照旧背着，只是肩带换成了皮质的，低调但结实。
网约车停在城郊一栋独栋别墅前。铁门自动开启，车子缓缓驶入庭院。琴雯提着箱子下车，脚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声响。门廊下站着一个人，穿浅灰休闲西装，袖口卷到小臂，手里端着杯咖啡。
“到了？”律政迎上来，接过她的行李箱，“路上堵吗？”
“还好。”她说，“郊区比市区清净。”
他笑了笑，侧身让她进门。
这是给你买的拖鞋。粉红色，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拖鞋价值165元，律政为宿主消费165元，宿主返现元。
“喜欢”返现16万多。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心想，你送什么我都喜欢，越贵越喜欢。
客厅挑高，整面落地窗引着阳光进来。地面是哑光黑大理石，沙发是深灰布艺款，茶几像一块切割整齐的冰，冷金属框架吊灯悬在头顶，整个空间干净得不像有人住。不愧是律政，黑白灰，冷色系。
琴雯脚步没停，目光扫了一圈。
“你觉得怎么样？”律政站在她身后问。
她转身，语气平：“很高级，但少了点温度。我喜欢暖光、原木色，还有绿植。”
话刚落，楼梯上传来笑声。
四个男女从二楼走下来，三男一女，都穿着宽松的休闲装，手里拿着饮料瓶。走在前面的女孩直接笑出声：“哎哟，你们俩在讨论装修？看来以后要一起住啦？”
另一个男生接话：“干脆今天就开始改吧！琴雯负责软装，律政负责签字付款，天作之合！”
琴雯耳尖一热，正想开口，律政已经抬手打断：“别闹了，去花园把烧烤架支起来。”
声音不高，可气场全开。几个人对视一眼，笑着往厨房方向去了。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律政低头看她：“他们嘴碎，别往心里去。”
“没事。”她摇头，“我不介意。”
他点点头，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两秒，才说：“你先上楼放东西，房间在二楼右边第一间。浴室用品我都让人准备好了，缺什么跟我说。”
“嗯。”
她拎着箱子往楼上走，台阶是水泥质地，踩上去有点凉。走廊铺着地毯，尽头那扇门虚掩着。推开门，房间比想象中简单：米白墙面，原木床架，床头一盏暖黄台灯亮着，窗帘半开，能看到后院草坪和远处树林。
她把箱子放在墙角，脱下外套挂好。镜子里映出她的脸，马尾辫松开，头发自然垂落，带上隐形眼镜，漂亮。
楼下传来动静，有人搬东西出去，玻璃门开合几次。她听见律政在指挥：“炭先别点，等食材到位再说。”
她走下楼，正好碰上他从厨房出来。
“饿了吗？”他问。
“还行。”她说，“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要做什么。”
“不用做啥。”他靠在门框上，“你就坐着等吃，先吃点零食，聊聊天。都是熟人，放轻松。”
“熟人？”她挑眉，“可我不熟。”
“你会熟的。”他笑了笑，“以后也会是你的朋友。”
她一顿，没想到他会带我一次次进入他的朋友圈子。
“现在还不一样。”她说。
“也是。”他点头，“不过你放心，没人敢拿你开玩笑，他们敢，我就帮你收拾他们。”
这话听着像承诺。
她没接，只说：“我去看看花园。”
后院比照片里大，草坪修剪整齐，边缘种着几株灌木，中间空地摆着不锈钢烧烤架，旁边堆着未拆封的食材箱。远处有张长桌，椅子还没摆齐。
她走近看，发现桌上放着一本杂志，封面是某高端地产项目的宣传图。她翻开一页，看到其中一张户型设计图上有铅笔写的批注，字迹熟悉。
是律政的笔迹。
她合上杂志，正要放回去，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在看什么？”他走过来。
“你收藏的杂志。”她递过去，“你还关注地产？”
“顺手翻的。”他接过，“最近在想，有些老楼改造项目其实可以做得更精细。”
“比如？”
“比如学府路那种。”他看着她，“产权清晰，位置好，但经营混乱。要是早点遇到懂行的人，不至于落到陈国栋手里。”
她笑了下：“现在也不晚。”
“确实。”他顿了顿，“你眼光准，敢下手。四千五百万全款，换成别人，想都不敢想。”
“是的，我也觉得我眼光好。”她说。
他望着她。
风吹过草坪，带来一阵凉意。远处厨房门又开了，有人探头喊：“律哥！火机没带！”
律政应了一声，从裤兜掏出打火机扔过去，那人稳稳接住。
“走吧。”他对琴雯说，“进去坐会儿，等他们弄好咱们再出来。”
她跟着他往屋里走，走到玄关时，他忽然停下。
“刚才他们起哄……”他回头，“你没觉得不舒服吧？”
“没有的。”她说。
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扬起：“那以后我多带你来这种场合。”
他皱眉：“可以吗？”
“好的”她迅速补救，“但是要看我有没有时间。”
他盯着她两秒，忽而笑了：“你啊，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她没否认。
他抬手，像是要碰她头发，又收回去：“先进去吧，空调开着。”
她点头，先一步走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