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琴雯的指甲抠进掌心。她没动,耳边只有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枭治那句“别离开我五米内”还在脑子里回荡,像根铁丝勒得她太阳穴发紧。
门外有动静。不是脚步,是金属摩擦地毯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什么东西。她屏住呼吸,往轮椅方向挪了半步,膝盖几乎贴上他的影子。
枭治抬手,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蓝牙耳机里传出极轻的回应音,他微微侧头,嘴唇几乎不动:“三楼东侧楼梯口清空,西侧两名蹲守,警方已锁定位置。”
琴雯喉咙一松。她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整栋楼的应急灯闪了一下,走廊尽头亮起微弱红光。
“他们动手了。”枭治低声说,“等门开,你直接往外冲,别回头。”
“那你呢?”
“我没事,我不走。”他盯着门缝下的阴影,“他们要的是你,不是我。”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猛地踹开一道缝。枭治推动轮椅把琴雯挡在身后,一个黑影探进来,手里拎着电击棍。还没站稳,楼下警笛骤然拉响,那人猛地缩回去。
几秒后,三名便衣警察撞门而入,迅速控制门口两人。其中一人亮出证件,快步走到琴雯面前:“你现在安全了。”
她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警察及时扶住。救护车已经在楼下等着,医护人员给她简单包扎手臂伤口,量了血压,说是失血加过度紧张,必须住院观察。
医院走廊灯光惨白。她被人推进急诊室,迷迷糊糊听见医生说“轻微脑震荡风险”,接着针头扎进手背,意识像被抽走了一样沉了下去。
再睁眼时,窗帘透进晨光。她猛地坐起,胸口一阵发闷,手背上的输液管扯得皮肤生疼。哑着嗓子喊:“林特助!”
门几乎是立刻被推开。林特助端着保温杯走进来,身后跟着护士。她把水递过去,顺手打开平板,交给琴雯,调出一份实时数据图。
“泰日完了。”林岚说,“昨夜十一点,经侦突击查封他名下七家地下钱庄,三处赌场据点全部清空,十三个核心骨干落网。他本人试图从机场出境,边检发现护照有问题,当场拦截,拦截失败,泰日已经逃逸,现在是全国通缉。”
琴雯灌了口水,烫得舌尖发麻,但脑子总算清醒了些。
“资金链呢?”她问。
“您之前下的指令全执行了。枭氏资本也下场了,配合我们做空泰日公司,两小时内市值蒸发两个多亿。现在他旗下产业要么停摆,要么申请破产保护,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
琴雯闭眼,深吸一口气。她想起昨晚KtV里的黑暗,想起枭治递来的糖水和饼干,想起他坐在轮椅上那副冷得像冰的眼神。
“他人呢?”她睁开眼,“枭治还在这?”
林特助摇头:“做完笔录就走了。留了个联系方式。”
“知道了。”琴雯把杯子放回床头柜。
琴雯靠回枕头,手指无意识划过系统界面。屏幕亮起,显示枭治,好感度-10,未变动。
她冷笑一声。
“一个见面就讨厌我的人,偏偏救了我两次。你说这算什么?”
林特助没接话,只把检测仪贴在她额角,确认体温已恢复正常。
“接下来怎么安排?”林岚问。
“等警察来问话。”琴雯望着窗外,“然后出院。课不能一直旷着,我到底还是个学生。”
林特助点头,转身去准备资料。病房重新安静下来,阳光移到床沿,照在她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
她低头看了眼,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背包内袋。手机还在,屏幕碎了,但充电能开机。她点开录音功能,翻到昨晚那段——KtV包厢里,枭治说“别怕,他们进不来”的声音清晰可辨。
半小时后,陈警官带着记录本进来。他坐下前看了眼病历表,眉头皱了一下:“你这种情况,至少得留院两天。”
“我能撑得住。”琴雯坐直,“问吧,我想早点回去。”
陈警官翻开本子:“昨晚跟踪你的两辆车,车牌都是套牌,车内搜出电击棍、绳索和注射器。司机身份查清了,是泰日惯用的打手。初步判断,这次行动目标明确,就是绑架你。”
琴雯点头:“他早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