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盯着桌上的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边缘。屏幕还停留在那段录音的播放界面,枭治的声音像一根线,缠在她心口,越收越紧。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是一条加密信息,没有发件人号码,只有一行字:“枭治他在南海,北纬10°48′,东经114°19′——活着。”
她的呼吸停了一瞬。
手指立刻点开卫星地图,输入坐标。画面放大,那片海域位于南海群岛外围,一个小到几乎不被标注的岛礁附近,周围没有任何船只信号,也没有民用基站覆盖。
琴雯抬头看向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可她眼里只剩下那一片漆黑的海。
林特助敲门进来时,她正站在办公桌前打印行程单。
“琴总,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他问。
琴雯抬头说:“给我准备一艘快艇,配备通讯中继设备和医疗包。再联系一支海上安保队,要能走远海的。”
林特助皱眉:“您要去哪儿?”
“南海。”她说得很轻,但没犹豫,“有人告诉我,枭治他还活着。”
林特助脸色突变:“消息来源不可靠。这种地方没有主权保障,万一是个陷阱?盛达刚逃出去,现在最可能的就是引您出境,设局报复。”
琴雯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是游轮甲板上的合影,那天枭治穿着白衬衫,笑着搂住她的肩。背面有她自己写的字:“你说过,星辰归我,你亦归我。”
她把照片翻过来,看着林特助:“我不是以董事长的身份去。我是以枭治女朋友的身份去。如果这次我不去,他要是真的还活着,会以为我放弃了他。我不想余生,活在悔恨中。”
林特助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加密号码:“启动海上通道,调三艘武装快艇,配卫星追踪和应急撤离装置。目的地——南海未登记岛礁区。”
两小时后,码头。
夜风很大,吹得岸边旗帜猎猎作响。黑色快艇已经停靠在泊位,引擎低鸣,随时可以出发。
琴雯提着背包往船上走,刚踏上跳板,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周背着背包,手里拎着一个防水包,径直走到琴雯面前。
“我也要去。”他说。
琴雯摇头:“你不该来的,这次出海很危险。”
“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跑这么远?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连命都不要了。”苏周冷笑,“那片海的暗流、礁石、潮汐规律,我比你更清楚,我以前去过南海。”
琴雯还想说什么,苏周直接越过她上了船。
“你要去送死,我不拦着,我愿意陪你去送死,你也拦不住我。”他把背包放在舱内,打开检查氧气瓶和潜水刀,“别跟我说什么朋友,不值得。你怕再失去枭治,我也怕你失去生命,离开我。”
琴雯站在原地,没再反对。
她知道劝不动苏周。
也知道自己可能需要他,毕竟苏周去过那片海域。
林特助跟上来,递给她一个加密对讲机:“信号每隔两小时自动上传一次位置。一旦失联超过四小时,救援队会启动强制介入。”
琴雯点头。
“别硬来。”林特助低声说,“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琴雯点头后,转身登船。
引擎轰鸣,快艇驶离码头,切开漆黑的海面,朝着南方全速前进。
舱内灯光很暗,琴雯坐在角落,盯着导航屏上的红点一点点靠近目标坐标。苏周在检查装备,动作熟练,一句话没说。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点出现消息?”
琴雯抬眼:“什么意思?”
“枭治失踪这么久,突然有人告诉你他在哪儿。对方怎么知道你的通讯信息?怎么确定你能收到?”苏周盯着她,“这不是巧合。是冲你来的。”
琴雯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如果是陷阱,我也得踩进去。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不会放弃。”
苏周没再说话,只是把一把战术刀塞进她背包侧袋:“带上。万一用得上。”
快艇持续航行,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响声。远处天边开始泛白,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
导航显示,距离目标点只剩四十海里。
琴雯站起身,走到甲板上。海风扑面,带着咸腥味。她望着前方那片未知的海域,心跳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