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旧档案里的指纹
林浅推开父亲生前工作室那扇橡木大门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从磨砂玻璃窗透进来,在积着薄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 是松节油、珠宝蜡与旧纸张混合的气息,像父亲从未离开过,只是暂时去隔壁的茶水间泡了杯他最爱的碧螺春。
工作室的格局还保持着父亲出事前的样子。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深棕色的实木工作台,台面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那是她小时候趁父亲不注意,用刻刀在上面画小鸭子留下的;工作台左侧的书架上,整齐地码着一摞摞珠宝设计年鉴,最上层那本 1998 年版的封面已经泛黄,书脊处贴着父亲手写的标签 ——“浅浅喜欢的童话系列参考”;墙角的展示柜里,陈列着父亲早年设计的几款珠宝样品,其中一枚珍珠胸针的针扣有些松动,那是父亲准备送给母亲六十岁生日的礼物,可惜直到母亲走,都没能等到完工的那天。
林浅的指尖轻轻拂过工作台的边缘,指腹触到细腻的木纹,像是能摸到父亲当年伏案工作时留下的温度。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肩上的帆布包放在旁边的矮凳上 —— 今天来这里,是想把父亲剩下的设计稿和工作资料整理好,一部分捐给市珠宝博物馆,另一部分,她想留在自己的 “浅沉” 品牌工作室,作为设计灵感的来源。
“爸,我来帮你收拾东西了。”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工作室轻声说,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轻轻回荡,“你放心,你的设计,我会好好传承下去的。”
整理工作从书架开始。林浅戴上白色的棉质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书架上的书和资料一本本取下来,拂去表面的灰尘,再按照类别分好。大多是专业书籍和设计手稿,还有一些父亲的工作笔记,里面记满了他对珠宝设计的想法,偶尔还会夹着几张她和母亲的照片 —— 有她小学时戴着红领巾的模样,也有母亲年轻时穿着旗袍的笑颜。
翻到第三层书架时,一本深蓝色封皮的设计图册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本图册的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是父亲经常翻阅的。林浅记得,这本图册里夹的是父亲晚年最看重的一个设计系列 ——“归雁”,灵感来自母亲名字里的 “雁” 字,原本计划在他们结婚三十五周年纪念日推出,可还没等完成,父亲就出事了。
她轻轻翻开图册,里面的设计稿一张张整齐地排列着,每一张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旁边还贴着父亲手写的设计说明。第一张是 “归雁” 系列的主款项链设计图,铂金链条上缀着一只展翅的大雁,雁身用碎钻镶嵌,雁喙处则镶嵌了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旁边的备注写着:“红宝石选缅甸鸽血红,净度 VVS1,链条用 pt950,打磨时注意弧度,要像雁翅划过水面的感觉。”
林浅的眼眶微微发热,手指缓缓划过设计图上父亲的笔迹,那些熟悉的字迹,仿佛还带着他书写时的力度。她一页页地翻着,沉浸在父亲的设计世界里,直到翻到最后几页时,一张夹在设计稿中间的白色信封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弯腰捡起信封,信封是牛皮纸材质的,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邮票,看起来不像是邮寄来的信件。信封的封口处用红色的火漆封着,火漆上印着一个小小的 “林” 字印章 —— 那是父亲的私人印章,平时只用在重要的文件上。
林浅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她记得父亲的重要文件大多放在书桌的抽屉里,还上了锁,怎么会夹在设计图册里?而且这本 “归雁” 系列的图册,父亲生前从不允许别人随意翻动,就连她,也只是偶尔在父亲工作时远远看过几眼。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开信封。火漆封得不算太严实,她用指尖轻轻抠了几下,火漆就脱落了。信封里装着一叠折叠整齐的纸张,纸张有些泛黄,边缘微微卷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林浅将纸张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标题为 “道路交通事故现场勘察记录” 的表格,表格上方的日期栏里写着 ——“2022 年 8 月 15 日”。
这个日球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林浅的心脏。
2022 年 8 月 15 日,是父亲出车祸的日子。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纸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当年父亲出事后,交警部门给出的结论是 “意外交通事故”—— 父亲驾驶的车辆在雨天行驶时,因路面湿滑失控冲出护栏,坠入路边的山沟,车毁人亡。当时她和母亲悲痛欲绝,只想着尽快处理父亲的后事,并没有对事故结论提出任何质疑。而且交警部门也提供了现场照片和勘察记录,看起来一切都合情合理。
可现在,这叠突然出现的勘察记录,又是怎么回事?
林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颤抖着,一页页地翻看手中的纸张。这叠记录比当年交警部门提供的要详细得多,除了常规的事故地点、时间、车辆损坏情况记录外,还有几页用钢笔手写的补充说明,以及几张她从未见过的现场照片。
补充说明的字迹潦草,看起来是勘察人员在现场紧急记录的,上面写着:“现场发现车辆左前窗玻璃破碎,碎片散落在距离车身约 3 米处的草丛中,碎片上提取到一枚非车主(林正德)的指纹,指纹纹路清晰,初步判断为男性指纹,纹路类型为斗型纹,细节特征点 12 个。”
“车辆刹车痕迹异常,刹车线长度约 15 米,且有明显的偏移痕迹,疑似在刹车前有避让动作,但避让方向与护栏方向相反,不符合常规紧急避让反应。”
“现场未发现其他车辆的碰撞痕迹,但在距离事故车辆约 50 米处的路边,发现一枚不属于该路段的轮胎印记,轮胎型号为米其林 235\/55 R19,与事故车辆轮胎型号(固特异 225\/60 R18)不符。”
林浅的心跳越来越快,每看一行,她的后背就渗出一层冷汗。这些信息,当年交警部门从未提及!为什么会有不属于父亲的指纹?为什么刹车痕迹异常?还有那枚陌生的轮胎印记,又是怎么回事?
她翻到那几张额外的现场照片,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刁钻,有一张是从山沟底部向上拍的,能清晰地看到破碎的左前窗玻璃;另一张是特写,拍的是玻璃碎片上的指纹,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指纹的大致轮廓;还有一张拍的是路边的轮胎印记,印记不算清晰,但能辨认出轮胎的花纹。
这些照片和记录,像一个个问号,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父亲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如果不是意外,那是谁策划了这一切?那枚指纹的主人,又会是谁?
林浅的目光落在 “碎片上提取到一枚非车主(林正德)的指纹” 这句话上,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 陆沉家里的老管家,张叔。
张叔在陆家工作了三十多年,从陆沉小时候起就一直在陆家打理杂事,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总是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说话做事都很谨慎。林浅和陆沉闪婚期间,去过陆家几次,见过张叔几次,印象最深的是张叔的手 —— 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指关节粗大,而且她记得,张叔的左手食指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张叔?林浅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张叔在陆家的地位特殊,又或许是因为上次陆沉提到,父亲出事前,张叔曾替陆父给父亲送过一次文件。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 张叔看起来那么老实,怎么可能和父亲的车祸有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可那枚指纹的存在,又让她无法释怀。她必须知道,那枚指纹到底是谁的。
林浅拿起手机,手指在通讯录里反复滑动,最终停在了 “陆沉” 的名字上。她犹豫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
现在的她和陆沉,关系刚刚缓和。他们从闪婚的陌生人,到职场上的对手,再到后来的并肩作战,经历了太多误会和波折,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再次让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而且,如果那枚指纹真的和陆家有关,陆沉会怎么选择?是帮她查下去,还是为了陆家的声誉选择隐瞒?
她想起上次陆沉为了帮她查闺蜜陷害她的真相,不惜和自己的父亲翻脸,想起陆沉在珠宝展会火灾现场,不顾危险冲进火场救她,想起陆沉握着她的手,说 “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那些画面,像暖流一样,在她的心里涌动。
或许,她应该相信陆沉。
林浅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陆沉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浅浅?怎么了?”
“陆沉,” 林浅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现在有空吗?我在我爸的工作室,发现了一些东西,想让你过来看看。”
“我马上过去。” 陆沉没有多问,只是简洁地回答,“你在那里等我,别乱跑,我大概二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林浅将那叠勘察记录重新叠好,放进信封里,然后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落在窗外。阳光渐渐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工作室里的光线也变得柔和起来,可她的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二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林浅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陆沉站在门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领口处系着一条浅蓝色的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忧。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陆沉走进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林浅摇了摇头,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关上了门。“我没事,就是发现了一些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把陆沉带到工作台前,将那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他:“这是我刚才整理我爸的设计图册时发现的,里面是他车祸的勘察记录,比当年交警给的详细很多,还有一些额外的照片。”
陆沉接过信封,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纸张,一页页仔细地翻看,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手指在那里写着 “碎片上提取到一枚非车主(林正德)的指纹” 的记录上停顿了很久,眼神变得深邃。
“这些记录,你以前见过吗?” 陆沉抬起头,看向林浅。
林浅摇了摇头:“没有。当年交警只给了一份简单的事故认定书,还有几张现场照片,根本没有这些补充说明和额外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会把这些藏在设计图册里。”
“你爸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异常的事情?比如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收到过威胁?” 陆沉追问。
林浅努力回忆着父亲出事前的日子:“我爸性格很温和,平时除了设计珠宝,就是和我妈待在一起,很少和人发生争执。不过…… 出事前一个月,他好像经常加班,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说在想设计的事情。还有一次,我看到他在打电话,语气很严肃,挂了电话后,脸色很难看,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只是和客户有点矛盾。”
“客户?什么客户?” 陆沉追问。
“我不知道,他没说。” 林浅有些懊恼,“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工作纠纷,没太在意。现在想来,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陆沉沉默了片刻,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叠记录:“这里提到,玻璃碎片上的指纹是男性斗型纹,有 12 个细节特征点。还有,现场发现了一枚米其林 235\/55 R19 的轮胎印记,不是你爸的车。这些信息很重要,可能能推翻当年的‘意外’结论。”
“那…… 那枚指纹,能查出来是谁的吗?” 林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里的问题。
陆沉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可以查。指纹的细节特征点很清晰,只要能找到嫌疑人的指纹样本,进行比对,就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件事不能声张,我们需要找一个可靠的鉴定机构,偷偷进行比对,避免打草惊蛇。”
林浅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陆沉,我…… 我想到一个人,可能和这枚指纹有关。”
“谁?” 陆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张叔。” 林浅低声说,“就是在你家工作了很多年的那个老管家。我记得他左手食指上有一道疤痕,而且…… 上次你说,我爸出事前,他替你爸给我爸送过文件。”
陆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张叔在陆家工作了三十多年,我小时候,他还带过我一段时间。他看起来很老实,平时话不多,做事也很谨慎,怎么会和你爸的车祸有关?”
“我不知道,” 林浅摇了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他,没有证据。或许是我想多了。”
“不管是不是他,我们都要查清楚。” 陆沉的语气很坚定,“这样,你先把这些记录复印一份,原件你收好,复印件我拿去给我认识的一个指纹鉴定专家看看,让他先分析一下指纹的大致特征,然后我们再想办法获取张叔的指纹样本,进行比对。”
“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张叔真的和这件事有关,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林浅有些担心。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陆沉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抚,“放心,我会小心处理,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而且,不管这件事牵扯到谁,哪怕是陆家的人,我也会陪你查到底,给你和你爸一个交代。”
林浅看着陆沉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她走到工作台的抽屉前,找出复印机,将那叠勘察记录和照片一一复印。复印机的声音在安静的工作室里响起,显得有些突兀。陆沉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父亲的设计稿上,眼神复杂。
“你爸的设计,很有灵气。” 陆沉轻声说,“尤其是这个‘归雁’系列,能看出他对阿姨的感情。”
林浅抬起头,看向他:“我爸说,这个系列是给我妈设计的,他想在他们结婚三十五周年纪念日那天,亲自给我妈戴上。可惜……”
她的声音哽咽了,说不下去。陆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给她鼓励。
复印好之后,林浅将复印件递给陆沉,原件仔细地放进信封里,贴身收好。“鉴定结果出来后,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陆沉接过复印件,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我现在就去找那个专家,争取尽快出结果。你在这里等我,还是我先送你回去?”
“我想再待一会儿,整理一下我爸的设计稿。” 林浅说,“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陆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别想太多,有我在。”
林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转过身,重新走到工作台前,拿起父亲的 “归雁” 系列设计稿,一页页地翻看。父亲的笔迹、设计的细节,都充满了对母亲的爱意。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父亲的车祸真相有多复杂,她都要查清楚,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与此同时,陆家老宅里,张叔正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走进陆父的书房。陆父坐在书桌前,看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老爷,喝茶。” 张叔将茶杯放在陆父面前的桌子上,声音恭敬。
陆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陆沉那小子又老是和我对着干,真是头疼。”
张叔站在一旁,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了,林正德的女儿,最近和陆沉走得很近?” 陆父突然问。
张叔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是的,听说林小姐开了自己的珠宝品牌,陆总经常去帮她。”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陆父冷哼了一声,“林正德当年不识抬举,现在他女儿又想缠着陆沉,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张叔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你最近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陆父吩咐道。
“是,老爷。” 张叔恭敬地回答。
他转身走出书房,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低声说:“喂,是我…… 他们好像开始查了…… 对,林浅在整理林正德的工作室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不知道,好像是勘察记录…… 你放心,我会盯着他们的…… 好,有情况我再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张叔将手机放回口袋,抬头看向窗外,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他在陆家待了三十多年,知道太多陆家的秘密,也做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不能让林浅和陆沉查下去,绝对不能。
而此时的林浅,还在父亲的工作室里整理设计稿。她不知道,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向她逼近。她更不知道,那枚藏在旧档案里的指纹,将会揭开一个牵扯甚广的秘密,将她和陆沉,都卷入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波之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工作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林浅打开工作台上方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桌面上的设计稿。她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轻轻画着父亲 “归雁” 系列的轮廓,心里默默念着:“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城市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工作室里,与台灯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林浅坐在工作台前,一直画到很晚,直到手机响起,她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电话是陆沉打来的,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带着一丝兴奋:“浅浅,鉴定专家初步分析了指纹的特征,和张叔的指纹类型很相似,都是斗型纹,而且细节特征点有 8 个吻合。不过,这只是初步判断,还需要获取张叔的指纹样本,进行精准比对才能确定。”
林浅的心跳瞬间加速:“那…… 那我们怎么获取张叔的指纹样本?”
“我已经想好了。” 陆沉说,“明天张叔会去公司给我送一份文件,到时候我会让他在文件上签字,趁机获取他的指纹样本。你明天早上来公司一趟,我们一起把样本送到鉴定机构去。”
“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林浅说。
挂了电话,林浅看着桌面上的设计稿,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如果指纹真的是张叔的,那么父亲的车祸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策划的;期待的是,终于快要接近真相了,她很快就能给父亲一个交代了。
她收拾好东西,锁上工作室的门,走出大楼。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向天空,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在心里默默说:“爸,妈,我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你们等着我。”
第二天早上,林浅早早地就起床了。她穿上一身简洁的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浅色的外套,然后打车去了陆氏集团。
陆氏集团的大楼高耸入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林浅走进大楼,前台小姐认识她,笑着和她打招呼:“林小姐,早上好,陆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林浅点了点头,走进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电梯缓缓上升,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真相会有多残酷,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坚持下去。
电梯门打开,陆沉的秘书站在门口,看到她,笑着说:“林小姐,陆总在办公室里等您。”
林浅跟着秘书走进陆沉的办公室。陆沉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比平时更严肃。他看到林浅进来,站起身,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先喝点咖啡,暖暖身子。张叔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
林浅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谢谢你,陆沉。”
“不用谢。” 陆沉看着她,眼神温柔,“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林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咖啡杯,目光落在窗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半个小时后,秘书敲门进来:“陆总,张叔来了,已经在外面等您了。”
陆沉站起身,对林浅说:“我去见他,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林浅点了点头,看着陆沉走出办公室。她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咖啡杯微微晃动着。
陆沉走到外面的会客区,看到张叔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张叔看到陆沉,站起身,恭敬地说:“陆总,这是老爷让我给您送的文件。”
陆沉接过文件袋,打开看了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表格:“张叔,麻烦你在这份文件接收表上签个字。”
张叔没有怀疑,接过笔,在表格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很认真。
陆沉接过表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上面的签名,然后将表格放在文件夹里:“好了,张叔,谢谢你跑一趟。”
“应该的,陆总。” 张叔恭敬地说,“那我先回去了,老爷还等着我回话。”
“好。” 陆沉点了点头。
张叔转身离开,陆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然后拿着表格,快步走进办公室。
“怎么样?拿到了吗?” 林浅看到他进来,立刻站起身,急切地问。
陆沉点了点头,将表格递给她:“你看,这是他的签名,上面有清晰的指纹。”
林浅接过表格,看着上面的签名,手指轻轻拂过签名上的指纹印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现在就去鉴定机构。” 陆沉说。
两人拿着表格,快步走出办公室,开车前往鉴定机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林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鉴定机构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陆沉提前联系好了专家,专家已经在实验室里等着他们了。
两人走进实验室,专家接过表格,将上面的指纹提取下来,然后和勘察记录上的指纹进行比对。实验室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声音。林浅和陆沉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专家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终于,他抬起头,看向两人,语气严肃地说:“经过精准比对,这两枚指纹的细节特征点完全吻合,确认是同一个人的指纹。”
听到这个结果,林浅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陆沉赶紧扶住她,语气担忧:“浅浅,你没事吧?”
林浅摇了摇头,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的父亲,真的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害死的!而凶手,很可能就是张叔!
“为什么…… 为什么张叔要这么做?” 林浅哽咽着问,她想不明白,张叔和父亲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父亲下毒手。
陆沉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扶住林浅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浅浅,别难过,我们已经知道了指纹是张叔的,接下来,我们就去查清楚,张叔为什么要杀你爸,是不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不管背后是谁,我们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林浅看着陆沉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她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她要为父亲讨回公道,要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两人离开鉴定机构,坐在车里,陆沉看着林浅,轻声说:“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报警,让警方调查张叔;二是先不报警,暗中调查张叔的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找出幕后真凶。”
林浅思考了片刻,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暗中调查。张叔在陆家工作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很多陆家的秘密,如果他背后有人指使,很可能就是陆家的人。如果我们现在报警,打草惊蛇,幕后真凶很可能会销毁证据,到时候我们就很难查下去了。”
陆沉点了点头,同意她的想法:“好,那我们就先暗中调查。我会安排人盯着张叔,看看他和谁联系,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同时,我们也去查一下当年我爸让张叔给你爸送的那份文件,看看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你爸的车祸有关。”
“嗯。” 林浅点了点头。
两人开车回到陆氏集团,陆沉立刻安排了可靠的人手,去跟踪张叔,同时让人去查当年那份文件的下落。林浅则坐在陆沉的办公室里,整理着父亲的勘察记录,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下午的时候,跟踪张叔的人传来消息,说张叔离开陆家后,去了一家偏僻的咖啡馆,和一个陌生男人见了面。那个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从身形来看,像是一个中年男人。两人在咖啡馆里聊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分开,张叔回到了陆家,那个陌生男人则开车离开了。
“那个男人的车牌号查到了吗?” 陆沉问。
“查到了,车牌号是京 A?,车主是一家名为‘盛达贸易有限公司’的企业,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个叫李建国的人,但我们查了一下,这个李建国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老板是谁,还不清楚。” 跟踪的人回答。
“继续查,一定要查到这个李建国背后的人是谁。” 陆沉吩咐道。
“是,陆总。”
挂了电话,陆沉看向林浅:“看来张叔的背后确实有人指使,这个‘盛达贸易有限公司’很可能就是幕后真凶用来掩饰身份的工具。”
林浅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查一下这家公司?”
“已经安排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陆沉说,“对了,查当年那份文件的人也传来消息,说那份文件是一份合作协议,是陆氏集团和你爸的工作室合作开发一个珠宝系列的协议,但这份协议最终没有签署,至于为什么没有签署,没有人知道。”
“合作协议?” 林浅有些疑惑,“我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而且,陆氏集团那么大,为什么会和我爸的小工作室合作?”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陆沉说,“或许,这份合作协议只是一个幌子,背后还有其他的目的。我们需要查清楚,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为什么没有签署,是不是和你爸的车祸有关。”
“嗯。” 林浅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陆沉和林浅一直在暗中调查。跟踪张叔的人发现,张叔每隔几天就会去那家偏僻的咖啡馆,和那个陌生男人见面,但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很短,而且那个男人每次都戴着帽子和口罩,很难看清他的真面目。
查 “盛达贸易有限公司” 的人也传来消息,说这家公司成立于 2022 年 7 月,也就是你爸车祸前一个月,公司的注册地址是一个虚假的地址,而且公司的资金流向很隐蔽,大部分资金都来自海外的一个匿名账户,很难查到源头。
“看这这个幕后真凶很谨慎,隐藏得很深。” 陆沉皱着眉头说,“我们需要想个办法,引他出来。”
林浅思考了片刻,说:“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张叔。我们可以故意让张叔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了,看看他会不会慌乱,然后联系幕后真凶,这样我们就能趁机抓住幕后真凶了。”
陆沉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这样做很危险,我们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你的安全。”
“我不怕。” 林浅说,“为了我爸,我什么都不怕。”
陆沉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既心疼又敬佩。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好,那我们就这么办。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两人开始制定计划。他们决定,让陆沉故意在张叔面前提起父亲车祸的事情,并且透露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让张叔以为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他了。然后,他们安排人手,在张叔可能联系幕后真凶的地方埋伏,等待幕后真凶出现。
第二天早上,张叔又去陆氏集团给陆沉送文件。陆沉在会客区见了他,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说:“张叔,最近我和林浅在整理她爸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和她爸的车祸有关。我们已经找专家看过了,发现了一些线索,或许她爸的车祸不是意外。”
张叔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林先生是个好人。”
“是啊,所以我们一定要查清楚真相,给林浅和她爸一个交代。” 陆沉看着张叔的眼睛,语气坚定,“不管是谁,只要和这件事有关,我们都不会放过他。”
张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送张叔离开后,陆沉立刻联系跟踪的人,让他们密切关注张叔的动向。果然,张叔离开陆氏集团后,没有回陆家,而是直接去了那家偏僻的咖啡馆。
跟踪的人立刻在咖啡馆周围埋伏好,等待那个陌生男人出现。大约半个小时后,那个陌生男人果然来了。他还是戴着帽子和口罩,走进咖啡馆,坐在张叔对面。
跟踪的人立刻将情况告诉了陆沉和林浅。陆沉和林浅正在赶往咖啡馆的路上,听到消息后,加快了车速。
“他们现在在咖啡馆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们下令,我们就可以冲进去,抓住那个男人。” 跟踪的人说。
“等我们到了再说。” 陆沉说,“不要打草惊蛇。”
十几分钟后,陆沉和林浅赶到了咖啡馆。他们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他们看到张叔和那个陌生男人正在交谈,张叔的表情很紧张,而那个陌生男人则很平静,时不时地用手指敲着桌子。
“就是现在。” 陆沉对跟踪的人说。
跟踪的人立刻冲进去,将张叔和那个陌生男人围了起来。那个陌生男人想要逃跑,但被跟踪的人抓住了。他挣扎着,想要摘下帽子和口罩,但最终还是被制服了。
陆沉和林浅走进咖啡馆,走到那个陌生男人面前。陆沉伸出手,摘下了他的帽子和口罩。当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陆沉和林浅都愣住了。
这个男人,竟然是陆父的助理,李秘书!
“李秘书?怎么会是你?” 陆沉的语气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李秘书的脸色苍白,眼神慌乱,他看着陆沉和林浅,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张叔看到李秘书被抓住,也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是你指使张叔杀了我爸?” 林浅走到李秘书面前,语气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李秘书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是…… 是我让张叔做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爸?” 林浅追问,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因为…… 因为林先生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李秘书的声音低沉,“当年,我和陆总(陆父)挪用了公司的资金,用于海外投资,结果投资失败,亏了很多钱。我们怕被公司的股东发现,就想找一个借口掩盖过去。正好,林先生的工作室当时发展得很好,我们就想和他合作,利用合作的名义,将亏空的资金转移到他的工作室,然后再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可没想到,林先生在查看合作协议的时候,发现了我们的阴谋。他威胁我们,说要去报警,揭发我们的罪行。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让张叔杀了他,伪造意外车祸的假象,掩盖真相。”
听到这里,林浅的身体晃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父亲竟然是因为发现了陆父和李秘书的阴谋,才被他们残忍地杀害。而陆父,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是幕后真凶之一!
陆沉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他看着李秘书,语气冰冷:“我爸也参与了这件事?”
李秘书点了点头:“是…… 是陆总让我这么做的,张叔也是受陆总的指使。”
陆沉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有些固执,有些看重利益,却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惜杀害无辜的人。
“你们…… 你们太过分了!” 陆沉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我爸他怎么能这么做?”
“陆总也是被逼无奈,他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李秘书说,“这件事和张叔没关系,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抓就抓我,放了张叔吧。”
张叔抬起头,看着李秘书,摇了摇头:“不,这件事是我做的,和你没关系,要抓就抓我。”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演戏!” 林浅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你们杀害了我爸,毁了我的家庭,你们以为现在说这些,就能逃避责任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吗?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故意杀人……”
挂了电话,林浅看着李秘书和张叔,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恨意:“我会让你们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会让我爸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咖啡馆,将李秘书和张叔带走了。陆沉看着警察的车远去,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浅。
林浅看着陆沉,语气平静地说:“陆沉,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但…… 但你爸是幕后真凶之一,我们之间,可能……”
她没有说下去,但陆沉明白她的意思。他看着林浅,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舍:“浅浅,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也让你对我产生了怀疑。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我爸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会给你和你爸一个交代。不管你以后怎么看待我,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林浅看着陆沉坚定的眼神,心里的冰冷渐渐融化了一些。她知道,这件事不能怪陆沉,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但陆父是他的父亲,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会因为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 林浅说,声音有些疲惫。
陆沉点了点头,开车送林浅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沉重而压抑。
回到家后,林浅走进卧室,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想起父亲生前的笑容,想起母亲去世时的悲痛,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心里充满了委屈和痛苦。
但她知道,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她已经找到了杀害父亲的凶手,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让父亲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而陆沉,在送林浅回家后,开车去了陆家老宅。他要去找父亲,问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要让父亲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陆家老宅里,陆父正在书房里看书。看到陆沉进来,他抬起头,笑着说:“阿沉,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陆沉看着父亲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走到父亲面前,语气冰冷:“爸,你告诉我,林正德的死,是不是你和李秘书策划的?”
陆父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看着陆沉,眼神慌乱:“阿沉,你……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别再装了!” 陆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李秘书和张叔都已经招了,是你指使他们杀了林正德,为了掩盖你挪用公司资金的罪行!爸,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陆父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看着陆沉,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阿沉,爸爸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不想让陆家蒙羞。”
“为了你的名誉,为了你的地位,你就可以杀害无辜的人吗?” 陆沉的语气充满了失望,“爸,你知道你这么做,毁了多少人的家庭吗?林浅失去了父亲,她的家毁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她?你让我怎么面对我自己?”
陆父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阿沉,爸爸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帮爸爸想想办法?只要能保住陆家,保住我的名誉,爸爸什么都愿意做。”
“晚了,爸。” 陆沉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李秘书和张叔已经被警察抓了,他们已经把一切都交代了。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去自首,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或许这样,还能减轻你的罪行。”
“自首?” 陆父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我不能去自首,我去自首了,陆家就完了,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陆家的名誉,不是靠掩盖罪行来维持的。” 陆沉说,“爸,你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责任。这不仅是为了林浅和她的父亲,也是为了陆家,为了我。”
陆父看着陆沉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去自首。我会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不会让你受到牵连。”
第二天,陆父在陆沉的陪同下,去警察局自首了。他交代了自己和李秘书挪用公司资金、指使张叔杀害林正德的全部罪行。
消息传来,林浅的心里百感交集。她终于为父亲讨回了公道,凶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她也知道,这件事对陆沉的打击很大,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曾经温暖的家。
几天后,林浅去警察局做笔录。做完笔录后,她走出警察局,看到陆沉站在门口等她。陆沉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有些憔悴。
“都结束了。” 陆沉看着她,轻声说。
林浅点了点头:“嗯,都结束了。”
“浅浅,对不起。” 陆沉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因为我爸的错,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痛苦。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没有用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所受到的伤害。”
林浅看着陆沉憔悴的脸庞,心里的恨意渐渐消散了。她知道,这件事不能怪陆沉,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她叹了口气,说:“陆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各自好好生活吧。”
陆沉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舍:“浅浅,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我,但我会等你,等你愿意原谅我的那一天。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林浅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原谅陆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忘记过去的伤痛。但她知道,她的人生还要继续,她要带着父亲的期望,好好活下去,将父亲的珠宝设计传承下去。
回到父亲的工作室,林浅打开那个牛皮纸信封,看着里面的勘察记录和照片,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她轻声说:“爸,你看到了吗?凶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以安息了。我会好好活下去,会把你的设计传承下去,不会让你失望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工作室里,落在林浅的身上,给她带来一丝温暖。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但她会带着父亲的爱和期望,勇敢地走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