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粘稠得如同墨汁,带着冰冷的死寂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瞬间吞噬了夜辰的身影。脚下是巨大骸骨堆砌而成的台阶,每一级都冰冷滑腻,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那是风化脆弱的骨头承受不住重量碎裂的声音。台阶两侧,是更加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虚无。只有台阶本身,在一种不知源头的、极其黯淡的暗红微光映照下,显露出惨白的轮廓和上面残留的、早已干涸发黑的斑驳血迹。
压力,无处不在!
虽然比门外那实质性的神威轻了许多,但这里的压力更加诡异。它不单纯是魂力或气势的压制,更像是一种直透灵魂的冰冷意志,带着纯粹的杀戮与毁灭气息,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试图钻进皮肤,刺入骨髓,瓦解人的心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和血腥混合的味道,沉重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夜辰的身体状况糟透了。左臂的骨铠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灰红色的能量在缝隙间如同濒死的火苗,微弱地流淌,勉强维持着骨铠不彻底崩碎。体内经脉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子反复刮过,魂力彻底枯竭,混沌之瞳强行解析神威缝隙带来的反噬,让他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嗡嗡作响,视线都有些模糊。全凭一股“不能倒下,竹清在等”的执念,以及左臂骨铠深处那股混乱力量最后一点本能的支撑,他才没有一头栽倒在这骸骨台阶上。
他咬紧牙关,牙缝里渗出腥甜的血沫。每向上踏出一步,都感觉像是背负着千斤巨石。那股冰冷的杀戮意志无孔不入地侵蚀着,耳边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凄厉哀嚎,眼前幻象丛生——尸山血海,白骨王座,还有朱竹清那双失去神采、渐渐冰冷的紫眸!
“滚开!”夜辰猛地一甩头,左眼的混沌血瞳爆发出微弱却坚定的灰金光芒,强行驱散那些扰乱心神的幻象。他的眼神冰冷而专注,只盯着脚下的台阶,只盯着上方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竹清那微弱到极致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地摇曳着,成为他抵抗这无边压力和精神侵蚀的唯一锚点。
一步,两步,三步……
骸骨台阶仿佛永无止境。越往上,那股渗透灵魂的杀戮意志就越发浓重,冰冷的压力也成倍增加。台阶上散落的巨大兵器残骸和断裂的骨骼也越来越多,有些骸骨庞大得超乎想象,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遗骸,空洞的眼眶仿佛还在凝视着后来者,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残余威压。
咔嚓!
脚下踩到一根斜伸出来的巨大肋骨,本就风化严重的骨头瞬间粉碎。夜辰身体一个趔趄,左臂骨铠猛地撞击在旁边的另一根粗壮腿骨上!
嗡!
就在骨铠与那根巨大腿骨接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根看似早已死寂的腿骨上,残留的暗红色纹路骤然亮起!一股极其凶戾、充满不甘和毁灭气息的残念,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醒,顺着夜辰左臂骨铠的接触点,狠狠冲入他的脑海!
轰!
夜辰眼前一黑!仿佛瞬间置身于一片血色的战场!一头高达百丈、形如巨蜥、背生骨刺的恐怖凶兽,正在仰天咆哮,它的对手,是一个笼罩在浓郁血光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凶兽的巨爪撕裂大地,却被那血色身影轻描淡写地一指洞穿头颅!凶兽临死前那滔天的怨念、不甘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夜辰的意识!
“吼——!!!”夜辰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头痛欲裂!那股凶兽残念太过庞大暴虐,要将他脆弱的灵魂彻底撕碎、同化!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瞬间!
嗡!
他左臂骨铠深处,那股沉寂的灰红能量,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挑衅!一股更加蛮横、更加混乱、带着混沌初开吞噬万物本能的意志,轰然爆发!如同苏醒的饕餮巨兽,张开无形的巨口,对着那冲入体内的凶兽残念,狠狠一吸!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那股凶戾的凶兽残念,在混沌吞噬意志面前,发出了无声的凄厉尖啸,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它那庞大的意志虚影,瞬间被撕扯、吞噬、分解!残念中蕴含的那点精纯的、被血神之力浸染淬炼过的凶兽本源魂力,如同养分,被灰红能量贪婪地吸收、转化!
“呃啊!”夜辰身体剧烈一震,那股几乎将他灵魂撕裂的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带着撕裂感的“饱胀”!左臂骨铠上灰红光芒一闪,几道细微的裂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了一丝丝!虽然微不足道,但那濒临崩溃的痛楚,明显减轻了一分!
吞噬?!
夜辰心中剧震!左眼的混沌血瞳瞬间捕捉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这骨铠深处的混沌吞噬之力,竟然能吞噬这些骸骨上残留的强大残念,并转化为修复自身的力量?!
这个发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惊雷!
他猛地看向台阶两侧,那些巨大骸骨上残留的、或明或暗的暗红纹路,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这些不再是阻碍,而是…养料!修复伤势、支撑他走下去的养料!
但危险同样巨大!刚才那头凶兽残念的强度,绝对超过了普通的魂斗罗!若非混沌吞噬之力恰好克制,他刚才就完了!
夜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他变得更加谨慎,但步伐却坚定地加快!混沌血瞳全力运转,扫视着每一级台阶,每一具可能残留强大残念的骸骨。他需要力量,需要修复伤势,需要撑下去!竹清等不起!
很快,他又锁定了一具半埋在台阶里的、形如巨猿的骸骨。它的头骨眉心处,一道深刻的爪痕周围,暗红纹路格外密集。
赌一把!
夜辰眼中厉芒一闪,没有直接触碰,而是猛地催动左臂骨铠深处那股灰红能量,凝聚于指尖,带着一丝混沌吞噬的意志,狠狠点向那巨猿骸骨的眉心!
嗡!
如同捅了马蜂窝!
一股狂暴、嗜血、带着疯狂锤击大地意志的残念,顺着夜辰的指尖咆哮而出!这巨猿生前显然是个力量型的恐怖存在,残念中充满了纯粹的力量感和破坏欲!
轰!
夜辰感觉自己的右臂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骨头发出呻吟!狂暴的意志冲击脑海,试图将他的意识碾碎!
“给我…吞!!!”夜辰面目狰狞,左眼的混沌血瞳光芒大盛,疯狂催动左臂的混沌吞噬之力!灰红能量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顺着他的手臂汹涌而上,狠狠撞上那股狂暴的巨猿残念!
嗤嗤嗤!
两股意志在他体内激烈交锋、撕扯!巨猿残念的力量感更强,但混沌吞噬之力更加诡异和上位!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分解、吸收!剧痛在全身蔓延,但夜辰咬紧牙关,半步不退!他能感觉到,一丝丝精纯的、带着大地厚重气息的本源力量,正被混沌之力强行剥离、融入他的身体,尤其是那濒临破碎的左臂骨铠,贪婪地汲取着这股力量,裂痕再次被缓慢修复!
最终,巨猿残念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彻底被混沌吞噬之力碾碎、吸收!夜辰身体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这是强行吞噬带来的内腑震荡。但他左臂骨铠的裂痕,又弥合了肉眼可见的一小片!体内枯竭的魂力,也因为这股外来力量的滋养,极其微弱地恢复了一丝!
可行!
夜辰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中的光芒更加锐利。他不再犹豫,如同一个在死亡边缘行走的猎手,凭借着混沌血瞳的洞察和混沌骨铠的吞噬本能,主动寻找着台阶上那些残留着强大残念的骸骨,主动出击!
轰!一头形如巨蟒的骸骨,残念带着阴毒缠绕之力,被吞噬!
咔嚓!一具身披破碎重甲的类人骸骨,残念带着战场杀伐的锋锐,被撕碎吸收!
每一次吞噬,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撕裂灵魂般的痛苦。夜辰的身体如同一个破败的容器,被强行塞入各种狂暴的异种能量,浑身浴血,皮肤下血管如同蚯蚓般扭曲蠕动,时而暗红,时而透出灰金锋芒,形态诡异可怖。他的意识在无数强大残念的冲击下,如同怒涛中的小船,随时可能倾覆。但守护朱竹清的执念,如同最坚固的船锚,死死定住他的心神!
每一次吞噬成功,左臂骨铠的裂痕便弥合一分,灰红能量便壮大凝实一丝,体内那枯竭的魂力,也如同久旱的河床渗入点滴甘霖,缓慢而坚定地恢复着。
不知吞噬了多少具骸骨的残念,不知承受了多少次灵魂撕裂的痛苦。夜辰早已麻木,只剩下机械般的迈步和吞噬的本能。他的身体状态依旧糟糕,内伤严重,但左臂骨铠上的裂痕,已经修复了大半!灰红色的能量在骨铠下流淌,不再是濒死的火苗,而是如同粘稠的岩浆,散发着更加厚重凶戾的气息!一股远超之前的力量感,在骨铠中孕育!
而他的魂力等级,在这无数次吞噬外来本源力量的强行推动下,竟然水到渠成般,悍然冲破了那道瓶颈!
嗡——!!!
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气息,猛地从夜辰体内爆发开来!魂力波动如同无形的浪潮,将台阶上积累的骨粉吹散!八十级!魂斗罗!
在这绝境血路之上,在无数残念的淬炼和吞噬之下,夜辰,突破!
澎湃的力量感瞬间涌遍全身,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魂力的质与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枯竭的经脉被新生的魂力洪流冲刷、滋养,带来一种久旱逢甘霖的畅快!左眼的混沌血瞳,因为魂力的突破和无数次对抗残念的磨砺,变得越发深邃,灰金道痕更加清晰,洞察力、解析力都提升了一个台阶!
“八十级…”夜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紧握了一下左拳,骨铠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力量感十足。他眼中没有丝毫突破的喜悦,只有冰冷的急切。八十级,只是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快一点,离救竹清,还差得远!
他抬头,望向台阶上方。不知何时,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似乎稀薄了一丝。前方,暗红色的微光似乎明亮了一些,隐约勾勒出一片巨大平台的轮廓。平台之上,似乎矗立着什么…而那冰冷沉重的杀戮意志源头,正来自于那里!
核心!血神核心所在!
夜辰精神一振,不顾身体依旧传来的阵阵剧痛,将新突破的魂力灌注双腿,速度陡然加快!脚下的骸骨台阶在他脚下纷纷碎裂,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片暗红光芒笼罩的平台,疾冲而去!
越靠近平台,那股无形的杀戮意志就越发恐怖。空气中仿佛凝固着实质般的血煞之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无数细小的刀刃。台阶的尽头,就在眼前!
夜辰一步踏出,终于离开了骸骨台阶,踏上了那片巨大的、由暗红色晶石铺就的平台!
平台空旷无比,足有数个足球场大小。平台的中心,矗立着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完全由暗红色晶石构成的巨大祭坛!祭坛呈金字塔状,通体流淌着粘稠如血的光芒,无数更加古老、更加扭曲、仿佛活物般蠕动的符文铭刻其上。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纯粹的杀戮与毁灭本源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正从那祭坛的最高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整个空间的恐怖压力和精神侵蚀,源头就是它——血神祭坛!
而在那祭坛的最高处,并非空无一物。那里,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枚…心脏?
不,更像是一块不规则的、约莫拳头大小的、通体暗红如凝固血液的晶石。它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缓缓地、有节奏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祭坛上的符文明灭,引动着整个平台空间的血煞之气随之起伏!一股浩瀚、威严、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主宰生死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波纹,从那搏动的晶石中扩散开来!
血神之心!或者说,血神本源传承的核心碎片!
夜辰的心脏,在这股浩瀚意志的冲击下,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左臂骨铠内的灰红能量,更是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传递出强烈的渴望与…一丝源自本能的敬畏!左眼的混沌血瞳,几乎要燃烧起来,死死锁定着那搏动的暗红晶石!
就在这时!
嗡——!!!
那悬浮于祭坛顶端的暗红晶石,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一道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杀戮意志形成的血色光柱,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罚之矛,瞬间跨越空间,无视一切防御,狠狠轰入夜辰的眉心!
轰隆!!!
夜辰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整个宇宙砸中了!眼前瞬间被无尽的血色淹没!那并非幻象,而是最纯粹、最本源、代表着天地间“杀戮”规则的恐怖意志洪流!这股洪流,要强行灌入他的灵魂,要么将他彻底同化为只知道杀戮的傀儡,要么…将他的灵魂彻底碾碎!
“呃啊啊啊啊——!!!”夜辰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僵直在原地,七窍同时喷出鲜血!他感觉自己脆弱的灵魂,在这股浩瀚意志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瞬间就要被撕成亿万碎片!
守护朱竹清的执念,在这一刻,成为了他灵魂深处唯一的光!但这光,在这毁灭性的意志洪流面前,也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就在夜辰的意识即将被血色彻底淹没、灵魂即将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嗡!
他体内,两股沉寂的力量,仿佛受到了这最本源杀戮意志的刺激,轰然苏醒、爆发!
左眼,混沌血瞳!灰金色的道痕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耀!一股源自混沌初开、吞噬演化万物的至高意志升腾而起,如同无形的漩涡,疯狂地拉扯、撕扯、解析着那涌入的杀戮意志洪流!它不是对抗,而是…吞噬!将这最本源的杀戮规则,强行纳入混沌演化的体系!混沌包容万物,亦可吞噬万道!
右眼,灰金锋芒!那属于守护的、属于剑道的锋锐意志,在守护执念的驱动下,爆发出斩灭虚妄、守护本心的不屈剑意!如同一柄开天神剑,在夜辰濒临崩溃的灵魂识海中,硬生生劈开一道缝隙!守护!守护竹清!这是他绝不能放弃的信念!剑意所向,强行定住了他即将涣散的最后一点清明!
而最关键的,是左臂骨铠深处!
轰——!!!
那被无数次吞噬骸骨残念壮大的灰红能量,此刻在血神本源意志的刺激下,彻底狂暴!属于血神之力的那一部分,如同朝圣般沸腾,疯狂吸收着同源的力量!属于混沌吞噬的那一部分,则如同贪婪的饕餮,配合着混沌血瞳,疯狂撕扯吞噬着那涌入的意志洪流!两股力量在毁灭与新生的边缘,在夜辰体内,在血神本源的恐怖压力下,竟然开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更深层次的…融合!
夜辰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皮肤寸寸龟裂,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却又被狂暴的能量瞬间蒸发成血雾!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纤维根根断裂!但他的灵魂,却在这三股力量(混沌吞噬、守护剑意、血神之力)的共同支撑和对抗下,死死钉在了崩溃的边缘,没有彻底湮灭!
他像是一块被投入神之熔炉的顽铁,在毁灭的烈焰和重锤的锻打下,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灵魂和身体都在被反复撕裂、重组!每一次撕裂,都伴随着死亡的气息;每一次重组,都带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本质上的蜕变和强大!
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轰——!!!
涌入夜辰灵魂的那股浩瀚杀戮意志洪流,终于…缓缓减弱了!并非消失,而是如同退潮般,开始回缩!它并未完全被夜辰吞噬或磨灭,更像是…认可了夜辰在它的冲击下,展现出的那种在毁灭中挣扎、融合、甚至试图反过来“吞噬”它的、匪夷所思的潜力!
当最后一丝血色意志从夜辰眉心抽离。
噗通!
夜辰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暗红晶石平台上!他浑身浴血,如同一个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破布娃娃,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沫和内脏碎片。但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左眼的混沌血瞳,血焰依旧,但其中的灰金道痕更加深邃复杂,仿佛蕴含了更多关于杀戮的规则碎片。
右眼的灰金锋芒,经过守护意志的极致淬炼,更加凝练纯粹,带着一种斩破一切阻碍的坚定。
而左臂的骨铠,虽然依旧布满裂痕,但其上流淌的灰红能量,却诡异地融合得更加紧密,呈现出一种暗沉如血玉、却又带着混沌斑驳的奇异光泽,散发出的气息,凶戾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厚重和…威严!
他扛住了!扛住了血神本源意志的初步冲击!或者说,他通过了这核心传承的第一道,也是最凶险的——资格考验!
就在夜辰跪倒在地,艰难喘息,试图凝聚一丝力量时。
一个冰冷、漠然、仿佛由无数杀戮之音汇聚而成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灵魂深处直接响起:
“蝼蚁…竟能…吞噬…吾之…余烬…”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无尽岁月前的疲惫。
“汝身…驳杂…混沌…血杀…剑守…有趣…”
“欲得…传承…救…那幽冥之女…”
声音提到了朱竹清!
夜辰猛地抬头,布满血污的脸上,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祭坛顶端那缓缓搏动的暗红晶石!
“证明…汝…有资格…承载…杀戮…”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杀上去…或…成为…台阶…下一具…枯骨…”
嗡!
随着这声音落下,祭坛下方,那暗红色的晶石平台上,距离夜辰不远的地方,空间骤然扭曲!三道完全由粘稠血光凝聚而成的身影,缓缓浮现!
这三道身影,形态各异。
左边一个,高达三米,手持一柄巨大的血色战斧,气息狂暴如蛮荒凶兽,力量感扑面而来,赫然散发着封号斗罗级别的威压!
右边一个,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双手各持一柄血色短刃,气息阴冷刺骨,同样是封号斗罗级别!
而中间那个,身形与常人无异,笼罩在一件宽大的血色斗篷中,看不清面容,手中无剑无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夜辰的混沌血瞳和灵魂感知,却在这个血色斗篷身影上,感受到了一种比旁边两个加起来还要恐怖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杀戮剑意!仿佛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柄出鞘的、饮尽鲜血的绝世凶剑!这气息…隐隐超越了初入封号斗罗的层次!
三名封号斗罗级别的血煞守卫!其中还有一个是剑道巅峰的恐怖存在!
冰冷的声音在夜辰灵魂中留下最后的回响:
“踏过…他们…汝…方有…资格…触及…核心…”
“亦或…献祭…汝身…与…汝魂…”
“抉择…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