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因为病毒起源于西方,歪果仁存活的少之又少。
当时数千人的基地里,只有三个蓝眼睛黄头发的歪果仁,都快绝种了。
宁小啾看猴一样的眼神,让大胡子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燕朝与西域通商快十年了,他都很久没被这种眼神侮辱了。
而且,他这长相压根不显眼,他们少族长的金发碧眼才更突出。
擦身而过的时候,大胡子又愤愤哼了一声。
宁小啾不以为忤,哼哼能有啥杀伤力?
倒是他身上一股子奇怪的香味,让她下意识抽了抽鼻子,药的香味里,似乎带着点腥味。
嗯,奇奇怪怪的歪果仁总喜欢奇奇怪怪的香味。
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宁小啾也不为难自己,大鱼才是她的目标,去管啥子快绝种的歪果仁。
几步就窜出了胡同,一抬头就是菜馆的大门,门上挂着蓝布帘,帘子上绣了条鱼,鱼在盘子里还冒热气。
吸溜~~
宁小啾暗自咽了口口水,掀帘就进了菜馆。
出乎意料的,菜馆里空无一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前,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样子。
一共四个桌子,对面还有一挂楼梯,可见上面还有一层。
客人都在上面吃?
这么一想,宁小啾就顺着楼梯走上去。
她步子轻,似睡非睡的掌柜也没听到动静,另外他这菜馆都快倒闭了,几天也来不了两个客,就这么让宁小啾摸上了楼。
等宁小啾在楼上大喊一声,“鱼呢?”
才让掌柜从梦中惊得跳起来,还迷糊着呢,四处转着找人,“谁,谁喊我?”
然后掌柜看着从楼梯的拐角的缝隙里,突地冒出一个姑娘水灵灵的黑脑袋,差点没吓死他,张大嘴吼了一声,“啊,鬼!”
宁小啾整个人基本倒吊在楼梯栏杆上,把脑袋歪出来瞅着掌柜,又问一次,“你家的大鱼呢?哪里有鬼?”
发觉是个活生生的姑娘,掌柜拍了拍胸口,是活的就好。
嘟囔一句‘人吓人吓死人’,然后疑惑这姑娘的问题,“什么大鱼,姑娘你跑我家菜馆找什么大鱼,楼上是雅居,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大鱼,你门上绣的那个吃的大鱼,给我来一盘,不,两盘,再来一盆米饭。”宁小啾豪气地点菜。
曾经菜馆确实以做‘金临湖’大鱼闻名,但自从对面开了个香满楼,做的金湖鱼香飘二里名满京都,他这里不但鱼没人吃,连菜馆眼看也要倒闭了,唉。
若不是这房子是自家的,还有儿子偶尔带同袍过来照顾生意,早两年前他就关门卖房回西北老家种田去了,小老百姓在京城讨生活,可太难了。
三天没客人了,难得来个客人,雅居就雅居吧,反正也不会有客人来。
掌柜很大度地没提雅居要另外加银钱,但对于两盘鱼,一盆米饭的要求,发出来自灵魂的追问,“两盘鱼,一盆米饭?我这菜馆量大,一碗是这么大,一盆——这么大。”
余掌柜比划了两下,大概比划出一个大碗,和一个脸盆那样的大圈。
没错,他大鱼菜馆名副其实,啥都比别人大,当时开张的时候,就是靠着量大吸引无数顾客的。
可惜可惜啊,优秀的菜馆总是招人嫉妒,他大鱼菜馆才红火了两年就被人眼红了。
这都三年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香满楼’的东家是哪个杀千刀的。
那缺德的周掌柜,天天用鼻孔瞅他,就等着他关门,哼,他偏不,看谁熬过谁。
“鱼多大?”
宁小啾最关心的是鱼,米饭,脸盆大才好呢。
她家那饭碗,简直了,小的可怜,若没人盯着,她一口能下去一碗,三碗都垫不了一点底。
余掌柜又比划了个足有一尺的长度,心里却嘀咕,家里今早就准备了一条鱼,还是给儿子和同袍准备的,这么小的姑娘,能吃了那么大的鱼?可别糟践了东西。
“好,来两条!”这鱼大小也够意思,果然不愧是她认准的饭馆。
“……”一条都不想给的余掌柜,露出个为难的表情。
“快,我饿得能吞一头牛。”宁小啾收回脑袋。
余掌柜赶紧说,“姑娘,我这菜馆客人少,今个就准备了一条鱼,要不,给你做个别的菜?蜜烧猪蹄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秘方。”
“成。”
祖传秘方,宁小啾自然极好说话。
客人坚决点的菜,余掌柜也不能一直推脱,儿子回来就让他再去买一条。
扎上围裙就进了后厨,起火,热锅,炖鱼,一气呵成。
炖鱼需要的时间长,蜜烧猪蹄出锅很快,余掌柜又送了小女客一大盘自家蜜汁莲藕。
先挟了一块肉粉色的莲藕进嘴,甜糯里带着股花蜜的口感,让宁小啾举起大拇指,“好吃。”
再直接用手指捏住大猪蹄子的趾尖,嘴巴直接凑过去‘嗷呜’就是一大口。
软糯咸香,这个口感也好极了。
又是一个大拇指伸到余掌柜鼻尖。
余掌柜好久没遇到这么会捧场的客人了,还是个娇娇美美的小娘子。
一高兴,余掌柜又颠颠跑下楼,飞速溜了个肺片端上来。
别说,看着小娘子胃口大开,吃嘛嘛香的模样,余掌柜这心情,简直比看见对门周掌柜摔个狗吃屎都开心。
就是,眼瞅着莲藕光了盘,猪蹄快见底了,肺片少了一大半,那盆米饭,也眼见着下去了一半,这小姑娘,还能吃下去鱼吗?
要知道,他家菜馆的盘子是真的大,这都是他当时特意去定制的,按着别人家盘子足足大了一圈,深了半指。
小娘子这小身板,也不像干苦力活的,这么吃,可别吃坏了。
眼瞅着鱼就该出锅了,余掌柜迟疑道:“姑娘,鱼快出锅了,你这还能……”
“嗯嗯嗯,快出锅快出锅。”
宁小啾嘴里嚼着肺片催促,她就是为了大鱼来的。
二婶方氏不喜鱼腥,家里极少做鱼,她在祖母那吃了一次,那鲜美味道惊为天人,她可一直惦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