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汪~~’
红烧肉难得被宁小啾抱着出门,兴奋得仰头嚎了一声。
这小东西如今长大了不少,三个来月的拂林犬已经离地面有一尺多高了。
安宁伯已经带着神鹰站在园子前等她了。
见她还抱着狗子,不由摇头,“你要带它去?它还太小,连个兔子都撵不上,带去干嘛?”
‘嗷汪!’
谁养的狗像谁,红烧肉这聪明劲像她。
宁小啾得意地朝她爹抬起下巴,“看到没,红烧肉不同意你这么说它,它不但能撵兔子,它还能撵老,能撵鸡呢。”
安宁伯笑笑得了,这么小的狗子,搞不好就成猛兽的口中餐了。
不过,看闺女兴致这么高,他就不打击她了。
大不了,这只丢了,再给她讨一只好了。
下次给她讨个白色的,这黑不溜秋的,太丑。
红烧肉和它主子一样,对人类的恶意很敏感。
哼唧一声,对着安宁伯呲出一对小尖牙后,从此再也不朝他身边凑。
嗯,小小的狗子老记仇了。
安宁伯带着宁淮景、宁小啾兄妹两个,二老爷宁彦生带着五个儿女,三房无官职不得去。
一府共八人,分坐两辆马车直奔西城门外。
圣人御驾经此而去,大部分权贵家马车都在此集合,届时跟着圣驾后再朝皇家猎场行驶。
车上老父亲免不了又是一路叮嘱。
儿女就老老实实一个劲点头。
等到了西城门外,安宁伯直接抛弃了两个儿女,去蹭朱国公的马车去了。
怪不得呢。
宁淮景和宁小啾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两人齐齐钻出马车。
刚出来呢,就被张旸和朱文浩给看着了。
四人一碰头,宁淮景挥手让自家马车回府。
张家马车大,四个人带着鹰和狗犬进去也很宽绰,正好凑一起商讨夺魁战术。
“这还用商量,咱们二妹妹一出场,所向披靡。”
张旸就是宁小啾的脑残粉,对讲究战术的宁淮景、朱文浩嗤之以鼻。
“错,”宁淮景严肃道:“就是她在,才更要讲究战术,宁二丫,你必须严格按照我们的战术走位,敢自己乱跑,小心,我告诉爹,还告诉顾重久。”
宁小啾翻白眼,他要告状的这两个,她一个不带怕的好伐?
行吧,他爹和顾重久都会哭,她还是有点怵哒。
“我不乱跑。”宁小啾承诺。
到时她带着他们三个跑就是了,他们哪个还能反抗不成?
宁淮景满意,“既如此,就按咱们商议的来,先与大部队分开,直接去猎狐狸狍子梅花鹿,最后返程时再猎兔子野鸡野鸭等小一些的。”
张旸小小声透露,“今年有棕罴。”
朱文浩也接着说,“还有老虎和蟒蛇。”
“蟒蛇?!”宁淮景惊呼,往年可没听说这东西。
“对,听说是徐国公府献上来的,徐国公在南边运进京三条,花了大力气,这么粗的。”朱文浩伸开手臂环了一下,他经常进宫见朱太后,见过这东西。
张旸有点发怵,“我讨厌蛇。”
宁淮景附和,“我也。”
朱文浩:“听说它的肉很好吃,和熊瞎子黄皮虎一样,浑身都是宝。”
宁小啾不说话,只有眼睛闪闪亮,她把这些话默默全记在心里。
这次春蒐,几乎大半个帝都的权贵都来了。
圣人御驾到后,人满为患的西城外终于慢慢松动了。
龙虎卫御前开道,羽林卫拱卫左右,最后是北衙三卫,各卫两百精卫紧随其后。
浩浩荡荡各家权贵马车在后,一路行朝大兴山猎场而去。
路途不算远,不足二十里。
但马车多,人多,队伍长,性子急的人,又不敢越过圣驾,蜗牛爬一样的速度简直是煎熬。
比如杨飞飞。
她还骑着马,在她三哥和母亲的马车周围,这边转,那边转,就差顺着路边沟渠跑前面去了。
骑马的还有不少小郎君。
除了六皇子陈裕、七皇子陈恪坐马车,陈正、陈绍、陈恂三位皇子均骑着宝马。
穆王世子陈清善、罗承远、吴齐明、徐炜等众郎君,也连人带马都被挤在队伍中间,跟着慢悠悠踏步而行。
直到穆王一人一骑一鹰,带着风从最后面顺着路边沟渠蹿了出去,才引得一众郎君也一溜烟跟着上前。
官道边沟渠也就一尺多深,春风干燥,里面马蹄一踏,尘土飞扬,简直就是给骑行者专用的小路。
穆王与圣人乃同胞亲兄弟,宗室里最纨绔的人也就是他了。
今日带着他的海东青,就是要来猎场一展雄风的。
这次,他要让他的海东青和它的名字一样,打败皇兄的天鹰,成为雄霸帝都的神鹰。
呃,不对,神鹰被老宁那家伙占了,那就仙鹰?
罗承远和陈清善打马朝前的时候,遇到正慢悠悠骑着一匹黑马,跟在定国公府马车旁的顾重久。
自从重生回来,顾重久就跟着顾希岭骑马练剑。
这练了快三个月了,是骡子是马,也是时候拉出来遛遛弯不是。
马车里坐着的是顾家二婶,带着三娘、四娘,还有白仪知。
袁氏早就言明不来,她要和手帕交张夫人,趁机去把东大街和西市的铺子全逛了。
见到顾重久,罗承远拿马鞭轻轻抽了下黑马后臀。
见顾重久迅速回头查看,就笑道:“重久公子这御马之术看着也还不错,练多久了?趁时嘉一和房亥没来,敢不敢先和我赛一场?”
顾重久浅浅一笑,应,“有何不敢?”
小啾啾的小伙伴和她一样啊,都是乐于助攻的好伙伴。
“哈哈哈,不错,那前面等你啊。”罗承远笑得很大声,挥鞭抽了下自己的马,风一样跑了。
陈清善年已弱冠,向来与这些小郎君不大在一起玩,彼此只是点头之交。
和顾重久点点头后,也打马离去。
“二婶,几位妹妹,我且先走一步。”顾重久交代了一声,就错开官道,也下了沟渠。
“年哥儿你可慢点。”二婶是个谨慎的性子,有点担心顾重久这个文弱书生,掀起车帘叮嘱了一句。
若大房唯一的嫡子在她跟前出了啥事,她回家能被全家骂死。
“嗯,我晓得,”顾重久又勒马上来一步,也叮嘱车里的二婶,“二婶,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若寻不到我,就去寻宁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