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刺史!你竟敢率兵劫驾,莫非是想要谋反不成?”袁隗见状,毫不犹豫地抢在众人之前踏出一步,他的花白胡须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
作为袁家的代表,他企图用世家的威严来压制住董卓,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董卓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正要开口怒斥袁隗,却见李儒已经催动马匹,迅速上前,拱手笑道:“袁公此言差矣。
我家刺史此番前来,乃是奉前大将军何进的遗令,星夜兼程赶来洛阳护驾,又怎能称之为‘劫’呢?若是我家刺史真有不轨之心,此刻西凉铁骑早已如狂风骤雨般踏平此处了。”
这句话虽然语气柔和,但其中的强硬之意却让人无法忽视,袁隗心中猛地一沉,他立刻意识到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于是当机立断地向袁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争辩下去。
袁绍心领神会,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在场的众大臣,声音洪亮地说道:“董卓此番前来,气势汹汹,其意图显然不善!若是让他进入洛阳城,必然会引发一场大乱。
依我之见,我们不妨趁着他以‘护驾’为名,尚未进城之际,先请太后下旨,命令他率领西凉军返回西凉!”
袁绍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大臣们都不禁陷入了沉思。司徒王允更是眉头紧皱,连连叹气:“董卓的狼子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了!然而,西凉军装备精良,甲胄鲜明,实力不容小觑。
我们的兵力虽然与他们相当,但西园新军又怎能是他那久经沙场的边军的对手呢?”
袁绍显然早已料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质疑,他紧接着说道:“他既然以‘护驾’自居,就绝对不敢违抗太后的旨意!”话音未落,袁绍便毫不犹豫地拉起身边的几位大臣,一同恳请何太后立刻拟写诏书。
片刻后,一道黄纸诏书送到董卓面前,董卓扫了一眼便递给李儒,李儒只看了一眼,突然冷笑:“此诏无传国玺印,分明是伪诏!若真想让我军退去,先将陛下、太后送到阵前,让我等验明正身!”
“对!定是你们劫持了陛下,弄份假诏糊弄本刺史!”董卓立刻附和,大手一挥,西凉铁骑往前挪了数步,长枪如林,杀气直逼过来。
众臣脸色煞白,袁绍也慌了神,转头看向曹操。曹操指尖捻着胡须,快速扫过西凉军阵脚:“本初,他虽有三万骑,但长途奔袭必是疲惫之师。
我等也有三万兵马,你带五百精锐,立刻护送太后、陛下和大臣回城;我留在此地,率大军与他对峙,拖延时间!”
袁绍正准备答应下来,但当他的目光扫过身后那些公卿大臣时,突然感到有些为难。
这些人都是在得知皇帝被劫持后,匆忙赶来的,甚至连马车都没有来得及准备。而这十里的路程对于这些年迈的大臣来说,无疑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就在袁绍犹豫不决的时候,曹操迅速地插了一句话:“让士兵背着走!”他的声音果断而坚定,“情况紧急,权宜之计,先确保陛下的安全最为重要!”
袁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点了点头。他立刻下令让士兵们将何太后绑在战马上,同时指挥亲兵们背起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而其他的大臣们,则由士兵们轮流扛在肩上。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人们都在匆忙地行动着,没有人注意到人群的外围,有一个穿着西园新军普通士卒服饰的汉子。
他正用眼角的余光紧紧地盯着那匹驮着何太后的战马,而他的手指则悄悄地扣住了一颗小石子。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赵风安插在洛阳的潜伏力量——锦衣卫百户沈岳。就在三天前,他刚刚接到了贾诩传来的密令:无论如何,都必须在董卓入城之前,将何太后与少帝刘辩成功营救出来。至于陈留王刘协,如果实在难以带走,也可以暂时舍弃。
就在刚才,袁绍诛杀宦官的时候,沈岳便已经悄悄地混进了人群之中,等待着最佳的行动时机。终于,他等到了这场混乱的契机。
“都快点!董卓的人要追上来了!”袁绍骑着马在队伍前后不断地吆喝着,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前进。
士兵们则扛着那些大臣们,一路狂奔。老臣们的呼痛声、马蹄的踩踏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景象。
沈岳趁机故意挤到了驮着何太后的战马旁边。就在这时,一个扛着大臣的士兵突然撞了过来。
沈岳眼疾手快,趁着这个机会,他的指尖迅速弹出了一颗石子,这颗石子如同闪电一般,悄无声息地击中了马臀。
那战马突然感到一阵剧痛,猛地挣脱了缰绳,驮着何太后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径直朝着斜后方的树林里冲去!
“我的马!”何太后突然失声惊叫,她满脸惊恐,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缰绳,但由于马匹狂奔的速度太快,她的身体被颠得东倒西歪,一个不稳,险些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袁绍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呼声,急忙回头张望,只见一匹受惊的马正驮着何太后如脱缰野马般冲进了树林。
他心中一紧,正准备下令让士兵们去追赶,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曹操焦急的呼喊声:“本初!董卓动了!快带陛下走!”
袁绍闻言,心中一沉,他连忙转头看去,果然见到董卓已经按捺不住,正挥舞着马鞭,准备下令发动攻击。
形势危急,袁绍深知此刻已无暇顾及何太后,他紧咬着牙关,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先护陛下回城!再派人去追太后!”
与此同时,在树林里,沈岳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追上了那匹失控的战马。他身手矫健,如飞燕般轻盈地跃上马背,一把紧紧地拽住了缰绳。
何太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当她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汉子时,更是惊恐万分,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是谁?竟敢劫持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