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然的手电筒光扫过棺底,忽然停住:“这里有血迹。”
众人看去,只见石棺底座的缝隙里,渗着点暗红的印记,和之前手机上的血迹颜色相似。
“看来之前那伙人来过这儿。”无三省的声音沉了下来,“潘子,检查周围有没有别的出口。”
角落里的大奎早就按捺不住,趁众人注意力都在石棺上,猫着腰溜到三足鼎旁。鼎里黑黢黢的,他打着手电往里一照,倒抽一口凉气——里面竟躺着一具无头尸体,穿着破烂的丝绸,而尸体周围散落着不少金银器物,玉佩在手电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大奎的眼睛瞬间直了,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他飞快地瞥了眼正在紧盯石棺的众人,见没人注意自己,贪婪像野草般疯长起来。他悄悄蹲下身,伸手抓起一块金锭,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心头狂跳。
“发财了……这下真发财了……”他嘴里喃喃着,手忙脚乱地把金锭塞进口袋,又抓起两块玉佩往怀里揣,动作越来越快,连尸体的衣角被带起都没在意。
“大奎!”无三省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怒火,“你在干什么!”
大奎吓了一跳,手里的银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慌忙转头,脸上还带着没掩饰住的贪婪:“三、三爷,我就是看看……”
“看看需要往口袋里塞?”无三省几步走过来,眼神冷得像冰,“忘了规矩了?没弄清楚状况就敢动这里的东西?”
潘子也皱起眉:“奎子,糊涂了?这地方邪性得很,这些东西能随便碰?”
大奎被骂得满脸通红,却还嘴硬:“这、这不是没人要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啊”的一声惨叫起来,只见他刚才抓过金锭的手不知何时缠上了几根黑色的细线,那些细线像活物般往肉里钻,瞬间勒出几道血痕。
“怎么回事!”吴邪惊道。
张启灵眼神一凛,快步上前,抽出黑金古刀一挥,刀光闪过,那些黑色细线被斩断,掉在地上化作几缕黑烟,瞬间消散了。
大奎瘫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手,脸色惨白,刚才的贪婪全变成了恐惧:“那、那是什么东西……”
顾倾然盯着三足鼎里的无头尸体,只见尸体的脖颈处渗出一丝黑血,正顺着鼎壁缓缓往下流。0520的提示音急促响起:“检测到强烈怨念能量,与被触碰的器物产生共鸣,危险等级上升!”
“谁让你动这些的!”无三省气得踹了大奎一脚,“这尸体和这些东西是一体的,动了东西就是惊动了它!”
石棺里的撞动声突然变得剧烈起来,“咚咚咚”的声响密集得像打鼓,棺盖甚至开始微微晃动,仿佛里面的东西被彻底惊动了。
“完了,被你这蠢货惹出事了!”潘子低骂一声,握紧了手里的工兵铲。
大奎吓得浑身发抖,看着自己流血的手,再也不敢惦记那些金银,只剩下满心的悔意。而那口石棺,在密集的撞击声中,棺盖的缝隙里,渐渐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血,又比血更稠。
张起灵已经走到石棺另一侧,手指轻轻敲了敲棺身,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他眉头一皱,猛地后退一步,同时拽了无邪一把。
几乎就在同一秒,石棺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了一下。
所有人瞬间噤声,手电筒的光柱齐刷刷地打在石棺上,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那从棺内隐隐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抓挠声。
无邪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下意识往顾倾然身边靠了靠。她也握紧了背包里的桃木符,0520的警报声在耳边急促响起:“检测到棺内存在生命活动迹象,能量波动异常!”
石棺又“咚”地响了一声,这次更响,仿佛里面的东西正拼命想出来。
无三省眼神一厉,对潘子使了个眼色:“准备家伙。”
无三省转头对潘子沉声道:“潘子,黑驴蹄子拿出来,要最老的那个!不然,估计镇不住这东西。”
潘子不敢怠慢,连忙从背包深处翻找,片刻后掏出一个用黄布层层包裹的物件,解开布一看,是个干瘪发黑的蹄子,上面还带着些细密的裂纹,一股陈旧的腥气扑面而来。
“三爷,就剩这个了,是当年从关外老猎户手里收来的,据说有百年份了。”潘子将黑驴蹄子递过去,眼神紧盯着石棺的方向——那棺盖缝隙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越来越多,已经顺着棺身往下流淌,看着像一道道血泪。
无三省接过黑驴蹄子,掂量了一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紧锁:“成色倒是够老,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压得住这邪性玩意儿。”他一边说着,一边往石棺前挪了几步,手里紧紧攥着黑驴蹄子,随时准备应对棺内可能冲出来的东西。
石棺的撞击声还在持续,而且越来越响,仿佛里面的东西随时都会冲破棺盖。无邪站在一旁,手心全是汗,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起来,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咔嚓——”一声脆响,石棺的棺盖终于被撞开一道更大的缝隙,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混杂着腐气喷涌而出,让人几欲作呕。无三省眼神一厉,扬手就要将黑驴蹄子塞进去,却见一只青灰色的手掌猛地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指甲又尖又长,泛着乌黑色的光。
“来得正好!”无三省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黑驴蹄子朝着那只手掌按了下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棺内传出,那只青灰色的手掌瞬间缩回,缝隙里还残留着一股焦糊味。
潘子趁机上前,从背包里掏出绳索,迅速将石棺盖捆了几道,暂时阻止了它继续被撞开。无三省喘了口气,看着那道缝隙,眼神凝重:“这东西比预想的要凶,看来今天这关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