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考核的余温尚未散去,演武场中央的灵力公告栏已亮起流光,将本次青州选拔的总分排名投射在半空。“林渊,总分第三!” 当这行字迹以冰蓝色光晕凸显时,赵磊一把抱住林渊的胳膊,激动得声音发颤:“我说什么来着!你这实力藏都藏不住!” 周围的修士瞬间围拢过来,先前嘲笑林渊“乡野小子”的人此刻都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唯有张恒捂着冻紫的肩膀,在张家护卫的搀扶下恨恨离去,路过林渊时淬了口唾沫,却不敢有半句狠话。
苏清瑶也挤过人群走来,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握剑的薄茧,目光落在林渊泛着淡淡寒气的指尖上,语气比之前柔和了几分:“你的寒气虽奇特,但并非邪修路子,之前是我武断了。” 她递来一个瓷瓶,“这里面是‘清灵丹’,能稳固灵力,你刚动用特殊功法,或许用得上。” 林渊接过瓷瓶,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下意识缩回手,苏清瑶耳尖微红,转身快步离去,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
“诸位入选弟子随我来,前往宗主殿进行宗门分配!” 裁判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场中的喧闹。三十名通过考核的弟子排成整齐的队伍,跟随着长老穿过演武场后的白玉拱桥。桥下水雾氤氲,锦鲤般的灵鱼在水中吐纳灵气,林渊望着两侧云雾缭绕的山峰,心中暗叹青云宗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桥边的灵气浓度,就比李家坳高出数倍。
宗主殿内庄严肃穆,殿中高台上坐着青云宗宗主,两侧分列着各峰峰主与核心长老。林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长老队列中的墨尘,对方正用一种审视猎物的目光盯着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在峰主队列的最左侧,一名身着青灰色道袍的老者引起了他的注意:老者须发皆白,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寒气,即便隔着数丈远,林渊也能感觉到对方体内与自己同源的冰属性灵力波动。
“本次选拔总分前十者,可由各峰主优先挑选。” 宗主话音刚落,墨尘便率先走出队列,目光直指林渊:“宗主,林渊此子虽出身乡野,但纯质冰灵根百年难遇,且实战中展露的功法潜力无穷,老夫愿将他收入内门,亲自教导。”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暗藏私心——只要林渊入了他的门下,不愁套不出《九渊诀》的秘密。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墨尘作为内门实权长老,亲传弟子无一不是宗门重点培养对象,这份“青睐”足以让任何外门弟子趋之若鹜。几名弟子投来羡慕的目光,连赵磊都悄悄扯了扯林渊的衣袖,示意他赶紧答应。林渊却不动声色,目光落在那名青灰道袍老者身上——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格外温和,仿佛早已相识。
“墨尘长老此言差矣。” 青灰道袍老者缓缓走出,声音如冰珠落玉盘,清冽而沉稳,“林渊乃是纯质冰灵根,而我寒水峰的灵脉正是极寒属性,与他的灵根最为契合,留在寒水峰,他的修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三成。” 老者看向宗主,拱手道,“按照宗门规矩,峰主选徒优先级在长老之上,老夫今日便要定这个弟子了。”
“寒水峰主!” 墨尘脸色一沉,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林渊的功法特殊,需用高阶资源打磨,寒水峰外门资源匮乏,怕是耽误了他的前程。” 他这话看似为林渊着想,实则暗指寒水峰不如他的内门有实力。
寒水峰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周身寒气微微散逸,让殿内温度都降了几分:“老夫执掌寒水峰三百年,还不至于连一个弟子的资源都供不起。况且,林渊的寒气纯净无匹,与寒水峰的‘冰心池’相得益彰,不出三年,他的成就必然远超在你门下。” 他转向林渊,目光温和了许多,“孩子,你愿拜入我寒水峰吗?”
林渊心中一动,下意识摸向怀中——那里藏着李大夫临行前交给她的信物,一枚雕着寒水波纹的玉佩,李大夫当时叮嘱:“若入青云宗,可寻寒水峰主,持此玉佩为凭,他会护你周全。” 之前在演武场他未敢贸然相认,此刻寒水峰主主动开口,又与信物描述完全吻合,他终于确定,这便是李大夫口中的靠山。
“弟子林渊,愿拜入寒水峰门下!” 林渊快步走出队列,恭敬地行跪拜礼,额头触地的瞬间,他能感觉到寒水峰主周身散逸的寒气轻轻包裹住他,不仅没有刺骨之感,反而让他丹田内的冰属性灵力格外活跃。
“好!好!” 寒水峰主哈哈大笑,伸手扶起他,掌心递来一枚冰蓝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寒水”二字,触手冰凉却不刺骨,“这是寒水峰的入门令牌,凭此可自由出入峰门,前往冰心池修炼。” 他转向墨尘,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墨尘长老,规矩在前,你该不会要为难老夫的弟子吧?”
墨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公然违背宗门规矩,只能冷哼一声,拂袖退回队列,目光扫过林渊时,阴鸷之色更浓。林渊知道,今日拒绝墨尘,必然会引来后续的刁难,但有寒水峰主撑腰,又有李大夫的信物为凭,他心中反而安定了许多。
宗主见风波平息,笑着打圆场:“寒水峰主好眼光,林渊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有你教导,必成大器。” 他宣布完剩余弟子的分配,便让各峰弟子随峰主离去。寒水峰主带着林渊走出宗主殿,殿外阳光正好,几名身着淡蓝色道袍的寒水峰弟子已等候在那里,为首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女,腰间佩剑上挂着与林渊同款的令牌。
“师父,这就是新师弟吗?” 少女快步走上前,好奇地打量着林渊,“我叫楚瑶,是外门大师姐,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她性格爽朗,几句话就驱散了林渊的拘谨。寒水峰主介绍道:“楚瑶是我座下大弟子,修炼天赋尚可,你们以后要互相照应。”
一行人往寒水峰方向走去,沿途经过其他山峰,只见火云峰弟子身着红衣,灵力灼热;磐石峰弟子身形壮硕,气息沉稳;唯有寒水峰的弟子,个个气息清冽,与周围的云雾相映成趣。楚瑶边走边介绍:“咱们寒水峰虽不如火云峰、天剑峰热闹,但灵脉最是纯净,尤其是冰心池,对冰灵根修士来说,简直是修炼圣地。不过墨尘长老的势力主要在天剑峰,他向来与师父不对付,你以后遇到天剑峰的弟子,尽量少打交道。”
林渊点点头,将楚瑶的话记在心上。他看向身旁的寒水峰主,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认识李大夫吗?” 寒水峰主脚步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李兄是老夫的旧识,当年他离开青云宗时,曾托付我照拂他的后人。你手中的玉佩,便是我们当年的信物。” 他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林渊的肩膀,“你的事,李兄都跟我说了,安心留在寒水峰,有老夫在,没人能伤你。”
林渊心中一暖,困扰他多日的顾虑终于烟消云散。说话间,几人已抵达寒水峰山脚,只见山峰通体如冰玉雕琢,山间瀑布飞流直下,溅起的水花落地成冰,却又在阳光的照耀下化作点点荧光,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楚瑶笑着道:“师弟,你看这灵脉,是不是比青州城强太多了?用不了多久,你的修为肯定能突飞猛进。”
寒水峰主将林渊带到一处雅致的院落前,院落门上挂着“静心居”的牌匾,院内种着几株冰晶梅,花瓣如水晶般剔透。“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 寒水峰主递给他一本蓝色封皮的古籍,“这是《寒水峰入门要诀》,你先熟悉一下峰内规矩,三日后我来检查你的修炼进度。” 他顿了顿,补充道,“墨尘那边你不必担心,但你的《九渊诀》暂时不要在他人面前显露,以免节外生枝。”
林渊接过古籍,恭敬道谢。寒水峰主与楚瑶离开后,他推开院门走进院内,将行囊放在石桌上,取出李大夫的玉佩与寒水峰的入门令牌放在一起。玉佩与令牌同时亮起淡淡的蓝光,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跨越多年的情谊。他走到院中,运转《九渊诀》,只觉得周围的冰属性灵力如潮水般涌向体内,修炼速度竟真的比在青州城快了数倍。
正修炼间,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渊睁开眼,只见赵磊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满是兴奋:“林兄弟,我被分配到磐石峰了!虽然不如寒水峰适合你,但磐石峰的防御功法很厉害,以后咱们互相照应!” 他看到桌上的古籍,羡慕地说,“寒水峰主对你也太看重了,刚入门就给你这么好的资源。”
林渊笑着将赵磊让进院内,给他倒了一杯灵茶。两人闲聊间,赵磊说起墨尘在分配结束后,特意找到磐石峰主,打听林渊的消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那墨尘一看就没安好心,你以后可得多加小心。” 林渊心中了然,墨尘必然不会轻易放弃对《九渊诀》的觊觎,但有寒水峰主的庇护,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束手无策。
送走赵磊后,林渊回到屋内,翻开《寒水峰入门要诀》,仔细研读起来。书中不仅记载了峰内规矩,还对寒水峰的灵脉分布、修炼圣地做了详细介绍,尤其是冰心池的修炼法门,与他的《九渊诀》竟有几分互补之处。他心中越发庆幸自己的选择,寒水峰不仅是李大夫安排的靠山,更是最适合他成长的地方。
夜幕降临,寒水峰上寒气更浓,林渊盘膝坐在院内,运转《九渊诀》,同时结合《寒水峰入门要诀》中的吐纳之法,体内的灵力如冰河般奔腾不息。他知道,拜入寒水峰只是他青云之路的开始,墨尘的觊觎、父母的身世之谜,都还等着他去解决。但此刻,沐浴在纯净的冰属性灵脉中,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有寒水峰为后盾,有《九渊诀》为根基,他一定能在这青云宗站稳脚跟,揭开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