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冲击性的话,我拿着布包呆呆地站着。
李长老可能觉得我们反应尴尬,平时爽朗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解释道:
“...不是,以前是喝酒打赌赢来的,酒醒了想还回去却忘了...”
“……您把您门派的四大珍宝拿来打赌了?”
这真是说的什么鬼话?
就算说是偷来的,我都将信将疑,这种话现在让我相信吗?到底哪个疯掌门会把自家门派的宝物拿来打这种荒唐的赌!?
这时李长老清了清嗓子,补充道:
“...老夫也拿出了相应等级的物品,所以别太难过了。”
“...难过?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嗯?那边都拿四大珍宝来打赌了,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好像没拿出什么东西来,所以难过了?”
“这说的是什么疯话啊……”
居然还挂着类似四大宝物的东西?李长老有那种东西吗……?
到这种程度,我感觉他好像是为了捉弄我才这么做的。
“是啊,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四大宝物吧?”
我确信是李长老在开玩笑,便噗嗤一笑:
“哎,就算我看起来再怎么不济,您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啊。太过分了。”
我心想才不会被这种事骗到,便一把扯开李长老递过来的物品上的布……
随即,梅花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是芬芳而柔和的香气。
我拿着它的手里,感受到一股闻所未闻的气息在涌动,便低头一看,只见一颗圆润的石头正在发光。
看到这里,我立刻用布盖住了它。
“……糟了。这怎么看都是真的啊?”
会发光、散发香气的石头,如果不是宝物,那还能叫什么呢?
“宝物怎么能用这种廉价的布包着给我呢!”
“哎呀!掌门人给的时候也是这么给的,你为什么对老夫发脾气!”
“不是,怎么能用这种破布包着宝物到处走呢……?”
真是要疯了。
这要怎么处理呢……?我突然变成要把宝物装上马车,一路送到华山的情况。
华山的宝物竟然会从仇家手里冒出来,真是死都想不到的事情。
“……不是,您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呢?不如安全地联系镖局啊。”
“世上没有比现在更安全的地方了,你放心去吧。”
安全?我心想这是什么意思,稍微思考了一下……
立刻想起了身后正在抚摸马匹的剑尊。
如果像父亲一样,李长老也知道剑尊的存在,那么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为什么要交给我呢?”
刚一看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李长老笑着说,我用颤抖的手抓着宝物。
“啊,我已经和家主谈好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原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把我排除在外了……”
为什么总是把我排除在外呢?
看来他对我这个独生子的待遇非常不好。
本来就很差劲了……
既然已经谈到这个地步,就不能再拒绝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收起来放进怀里。因为我不能贸然走到剑尊面前说“请帮我拿一下这个”。
幸好尺寸比较小,所以看起来不太明显。
我把多余的宝物也收起来后,武延走过来对我说:
“少爷,出发准备已经就绪了。”
“我现在就去。”
我正要走向马车,李长老把我叫住了:
“就像上次去巴蜀一样……”
“是,我会平安归来,不会惹事。”
“话是这么说,但你上次去不是把雷龙给干掉了吗……?”
“.....”
咳嗯。
“话说,没看到大小姐呢?”
刚才还在旁边的仇熙菲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一问这个,李长老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肯定是不敢看,又跑到哪里去哭了。”
“啊?”
“听说又要出远门了,她心里难受,肯定躲在树后面哭呢。别管她,你走吧。”
我被李长老的话逗笑了,觉得荒谬至极。
这比说那块小石头是华山四大宝物之一还要不可信。
那个火爆脾气的人会担心哭泣?真是荒唐。
倒不如说,要是他当面取笑我很久要远走高飞,那还说得过去。
我不知不觉中想象仇熙菲擦眼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画面太不搭了。
“是,总之我去了。”
我必须先出发,于是向李长老行礼,然后坐上了马车。
“嗯,一路顺风。”
“是,您保重。”
嘶律律!
我刚半躺下,就听到一声响亮的马嘶声,马车很快就朝着华山出发了。
仇杨天离开后,李长老走进仇杨天的住所,看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抽泣。
哈——
李长老叹了口气,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有那么伤心吗?”
听到李长老的呼唤,蜷缩着的东西颤抖了一下。
“杨天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为这种事哭呢?”
“孩子……身体有多弱啊!最近他不是还为了修炼,连饭都顾不上吃吗……”
这沮丧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仇熙菲。
“要是只顾着杨天,妍淑会伤心的。”
“妍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可杨天走到哪儿都要闯祸回来不是吗?”
仇熙菲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实际上,这次去巴蜀,不是说把南宫那家伙儿子的胳膊给弄断了吗?
事实上,听到事情经过时,我甚至希望他把腿也弄断,但作为长老,我必须忍住这种话。
“……都没怎么见到他……”
李长老努力将视线从抽泣的仇熙菲身上移开。
……虽然仇熙菲被称作剑凤,但在李长老眼中,她依然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孙女模样。
李长老默默地看着,然后悄悄地走出来关上了门。
就这样,七天七夜过去了。
有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敲响了仇家的大门。
***
仇熙菲距离执行任务还有三天,因此她的心情相当不好。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物让她更不爽了。
“你算老几?”
不自觉地就用了以上对下的语气。
无论对方比自己年轻还是年长,如果是名门望族之间,理应以礼相待。
但仇熙菲即使显得不懂事,也绝不想那样做。
听到她恶毒的话,对方似乎毫发无伤,只是低头行礼:
“我叫南宫霏儿。”
长得真他妈漂亮。
这是仇熙菲对南宫霏儿的第一印象。
以前弟弟带来的那个奇怪侍从也美得不像话,但这南宫家的女人也丝毫不逊色。
都说她是皖城第一美人……看来名不虚传。
真是让人火大。
“嗯,我知道了,那你来干什么?”
不知为何,南宫霏儿穿的武服上沾满了从树叶到各种各样的灰尘。
是走过什么险路了吗?还是和魔物打了很久才过来,仔细看甚至还沾着魔物的血。
南宫霏儿坚定地回答了仇熙菲的话:
“我是来看未婚夫的。”
“未婚……”
虽然说得没错,但听起来非常刺耳。
“好像还没正式订婚吧。”
“啊……”
是吗?是那样吗?看起来大概就是那种表情。
弟弟的未婚妻,和她那张冷酷的脸不同,给人一种呆萌的感觉。
不喜欢。
但是仇熙菲有能让南宫霏儿高兴的话。
当然,几天前对自己来说是相当不满意的事情。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
哼。
仇熙菲哼了一声说:
“怎么办?我弟弟现在不在世家。”
“……弟弟?”
“对,弟弟。我是他姐姐。”
“……啊!”
难怪……
南宫霏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好。”
然后恭敬地低下头行了一礼。
仇熙菲反而被这副样子弄得有些慌乱。
她到底是谁啊?仇熙菲一脸不悦地回答:
“……哦,是……很高兴认识你。”
“那……他去哪儿了……?”
“去华山了,远吗?可惜了,你还是回家吧……”
“华山……!”
仇熙菲正想摆架子,却停住了。
因为南宫霏儿一听到仇杨天的下落,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虽然伤自尊,但那样子美得过分。
南宫霏儿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停下脚步,问仇熙菲。
这是一个非常突兀的问题:
“您是剑修吗?”
“……没错,你弟弟没跟你说过吗?”
南宫霏儿对仇熙菲的话歪了歪头。
弟弟?不太清楚。
天俊不谈论比自己强的人。
眼前的女人比天俊强得多。
所以没能听清楚吧。
非常强。
一看就知道。
大概比自己强得多吧。
那股仿佛要炸裂却又自然流淌的气息,正说明了这一点。
和自己的未婚夫很像,但气息更浓烈、更粗犷。
心动了。
真想好好打一场。
甚至还是剑客?眼前的女人正是南宫霏儿最想遇到的武人。
她甚至想在对方身边待上几天,只求对方能和自己打一场。
但是:
“……可惜,现在不行。”
“你说什么……?”
“谢谢您的告知。”
南宫霏儿又深深鞠了一躬:
“……哦,嗯。”
仇熙菲感觉这种反应让她精神恍惚。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再次像连珠炮一样开口:
“我再说一遍,我弟弟不在世家,所以……知道就好,回……什么?”
她努力想开口说话,可可笑的是,眼前的南宫霏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什么啊,她去哪儿了……?”
仇熙菲感觉自己像是见了鬼,一个人呆呆地站了很久。
就这样,第二天。
她听说南宫世家传来了请求,如果见到南宫霏儿,务必抓住她,别让她离开。
但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