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激烈比武祭的日子不同。最后是和平的收尾。
虽然要拖着麻烦的身体,走到站在台上的盟主面前是件麻烦事,但又能怎么样呢?这又不是能耍赖不去的事情。
恭喜你成为新的星宿。
谢谢。
儿子能取得如此伟大的成就,虎侠一定会很高兴的。
哈哈…哈…。那是当然。
仇家诞生了真龙,离腾飞的日子不远了。
张天的话让我浮现出父亲的脸。
我爸会喜欢?
仇熙菲以剑凤身份出现的时候。他只是说了句是吗。,就用三个字敷衍了事的家伙。
儿子得了冠军出现,他真的会有反应吗?我对此表示怀疑。
甚至真龙是什么真龙。
说是真龙,就是真正的龙的意思。这多让人起鸡皮疙瘩啊。
虽然比前世好点…。
比那好点,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如果这辈子也得到类似的称号…。那部分真的连想都不敢想。
到底人的称号怎么能…。
…呃。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
张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向旁边的张善延。
张善延大概是因为昨天的反作用,全身都缠着绷带。
我还以为我多少控制了点。
如果骨头碎了,我会注意让它好好愈合。
我揍的时候很注意,没留下任何无法治愈的部位,所以很快就会好的。
右臂应该再碎一点的。
这有点遗憾。
张善延是左手剑客,所以就算把右臂捣烂了也没关系。
即使如此。
感觉一个目标确实达成了。
因为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张善延看我的眼神中微妙的情绪。
是害怕了吗?
我瞥了一眼,就看到张善延的肩膀猛地一颤。
看起来不像是在演戏,但还是无法完全确定。
即使那不是恐惧也没关系。只要包含着其他什么,那就足够了。
至少现在是。
独孤俊呢。
最后遇到的那个不明身份的存在。
一想起那个把气随便注入我身体里的混蛋,光是这样就让我心情有些复杂。
那家伙现在还在张善延体内吗?
如果那样的话,就得考虑很多事情了。
张善延是否还保留着那时的记忆。是否认识独孤俊那个家伙。
等等。
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偷偷抓住张善延,哪怕是拷问她。
但我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更郁闷。
辛苦了。
…不,盟主。
张天微笑着拍了拍张善延的肩膀。
张善延低着头,那样子真是感人的父子情深。
不过在我看来,他们俩的样子终究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我看着张善延,想到了另一个疑问。
这家伙是不知道自己的气运消失了吗?
张善延体内还存在着气运。
那是因为当时独孤俊没有把所有气运都抽走,而是在中途断开的缘故。
即便如此,补充的量也减少了。
容器里肯定能感觉到空虚,张善延不可能不知道。
但张善延的反应却太平淡了。
我以为他一醒过来就会立刻来找我。
雷龙也是,他也没有特意来找我。
对我来说是好事,但也不能一味地往好处看。
因为会发生什么事,都变得无法轻易预测了。
和前世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与其说是不同,
不如说是不知道的故事太多了。
光是这一世才知道的故事,就已经把我的脑子塞满了。
该从哪里开始整理呢?
虽然我脑子里一整天都在整理,但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得出结论的。
因为这也不是像平时那样可以随随便便就放过去的事情。
我心里整理着复杂的思绪,努力地摆出一副淡然的表情。
因为没必要在表面上表现出来,所以我也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以此为终,辛苦了,新的星辰们……
张天寥寥几句话一说完,周围就爆发出欢呼和掌声。
作为冠军获得的物品是几颗灵丹和一把据说是由名匠打造的剑。
但我又不是剑客,以后也不会是,所以大概扔给武延或仇折叶就行了。
我早就知道他们暗中觊觎着呢。
为什么他们自己会有期待啊。
本来是打算给的,但看到他们那副样子就没那么乐意了。
我也是个扭曲的人嘛。
她应该不需要吧。
南宫霏儿瞬间从脑海中闪过,但首先,我也把这个念头抹去了。
南宫霏儿要用的剑已经定好了,我不想给她别的剑。
虽然没必要那样做。
虽然她可以用别的剑,但我不想南宫霏儿那样做。
这纯粹是我的私心。
这也能算是占有欲吗?
哇啊啊啊啊啊——!!
耳朵被刺痛的声音让我终于环顾四周。
四周挤满了人,他们正在欢呼。
如果不捂住耳朵,耳朵里就会嗡嗡作响。
……嗯。
看着那个,我瞬间感到一股热气上涌。
该怎么说呢。
应该说是踩在无边无际、厚厚积雪的雪地上,而且还是没有人踩过的雪地,我第一次踩上去的喜悦感吗?
说什么呢。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例子很突兀。
也说明情绪激动到失控。
我努力平复情绪。
即使是与我的主题不符的欢呼声,但来到孩子们玩耍的游乐场捣乱,也不应该感到喜悦。
丢脸是次要的,如果沉溺于这种感觉,就会没完没了,所以必须及早控制。
我甩了甩头,甩掉情绪,然后立刻走了下去。
盟主的话已经结束了。需要做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所以现在该下去了。
顺便说一下,南宫霏儿和慕容熙雅的比武没有举行。
这是因为南宫霏儿生病了,而慕容熙雅也表明了没有比武的意愿。
这已经是决赛结束,优胜者也已经确定了,所以最终,这更像是一场表演性质的比武,因此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仍有许多人对未能看到她们二人的比武感到遗憾。
或许比决赛还要遗憾。
这两个人都长得不赖。
南宫霏儿似乎已经有了新的称号,被誉为皖城第一美人。
慕容熙雅除了雪凤之名外,也以美貌闻名,所以未能看到她们二人的比武,想必是令人遗憾的。
这不像是要看比武吧?
这实际上是为了看美丽的女子,所以说不出的别扭。
辛苦了,仇公子。
我刚一下来,唐小荣就迎了上来。
唐小荣不知为何,打扮得有些隆重。
她用从未见过的饰品来装饰自己,妆容虽淡,但似乎也化了一点。
我看着她,向唐小荣问道:
你为什么要打扮?
哎呀!您注意到了吗?您的眼力真好啊……
……注意不到才奇怪吧?
打扮得这么明显,怎么会不知道呢。
今天是最后一天。而且,作为被祝贺的当事人,不打扮才更奇怪不是吗?
打扮什么啊,麻烦死了。
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还要打扮……。
呃……光是想象就起鸡皮疙瘩了。
这是因为我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兴高采烈地打扮一番,然后走上擂台的样子。
那完全不适合我。
我没再多说什么,自然地环顾四周。
是为了找人。
唐小荣好像察觉到了,立马给我想要的答案。
霏儿姐姐没来。她说如果不是比武,就没必要特地来看。
…真够狠心的。
她说困了,在帐篷里睡觉呢。
那是我的帐篷吧?
当然啊。
为什么是当然啊?为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再来挑刺已经太晚了,干脆就叹口气过去了。
撇开这部分,我走向远处正在和其他侍从一起等我的雪儿。
她从早上开始就困得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很疲惫,所以我让她休息来着。
结果她宁死也要跟着来。
我正要走过去,不知怎么的,雪儿的表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能察觉到。
她微微僵硬的表情和颤抖的眼睛清晰可见。
看到那之后我问雪儿。
怎么了?
嗯?…怎么了?
雪儿好像打算装作没事。
声音和平时一样,但反应明显很奇怪。
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我什么事都没有!
反而雪儿听到我的话,调皮地反驳道。
难道我的直觉错了?
我在这方面从来没出过错。
特别是关于雪儿的事,更是如此。
我继续和雪儿对视,但雪儿只是歪着头,摆出一副怎么了的表情。
明明好像有什么。看来是不想特意告诉我。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雪儿的头发。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这样我才知道。
真的嘛…。什么事都没有啦…。
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不说了。
还是说这是我的错觉?
我心里不禁冒出这种想法。
我放下抚摸的手,看向张善延。
张善延也正远离看台,迈着步子。
是巧合吗,他把头转向了这边。
方向是对的,他和我四目相对了。
张善延没有特意做出皱眉或像上次那样微笑的表情。
但仅仅是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就能看出张善延苦心营造的面具碎裂了多少。
我看着他,心里默念道。
等着瞧吧。
是察觉到我投去的视线了吗。
张善延眉毛微微一颤,随即转过头,继续走他的路。
和初次见面时不同,他微微弯曲的肩膀和背部映入我的眼帘。
我正看着,旁边唐小荣忽然轻声对我说道。
仇公子,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
宴会也快结束了。您还有其他行程吗?
我听了唐小荣的话,短暂地陷入沉思。
行程啊。
当然有。
从李长老那里得到的戒指。
那枚戒指被认为是武林盟的奇物,我本应与现任盟主谈谈,但是。
这部分先等等。
并非贪图奇物之类的原因。
因为它既没有能力,又是一枚破旧的戒指,没有理由去觊觎。
仅仅是。
如果现在就把这东西交出去的话……
本来就了解最近正流传着什么败尊隐藏的弟子销声匿迹的败尊其实在仇家这种荒谬的谣言,所以更不愿惹麻烦。
之后匿名送过去得了。
她不想无端卷入那种无聊的状况。反正已经够乱了,所以更不想。
虽然觉得怎么能用这种方式送出宝物,但拿在手里又觉得不舒服,所以也没办法。
还有。
除了这个,她还有别的行程。
虽然是神老头的行程,而不是她的。
少林。
她是豫州九派一帮的主心骨。
她得去豫州的少林寺。
少林寺?
唐小荣听了她的话,疑惑地反问道。
为什么是少林寺……?
算是观光吧……
老实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既然都来了豫州,想去少林寺看看,这个理由本身就不需要多说了。
这老头子不醒才是问题。
神老头说如果去了豫州一定要去少林寺,结果却一连几天都在睡觉。
也该醒了,但不知为何,这次感觉要很久。
虽然不是马上就去,但估计近期会去。
是观光目的,对吧?
那……那么。
唐小荣话说到一半,猛地扭头看向雪儿。
因为每次她想说什么的时候,雪儿都会插嘴打断。
哎呀?
她带着警惕的眼神看过去,但不知为何,雪儿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是……
是让她说吗?是允许的意思吗?
区区一个侍从的允许就高兴,这让唐小荣有点自尊心受损,但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仇公子…!
那您去少林寺的时候…。
要一起去吗?
对,就是那个…。嗯?
唐小荣刚要费力挤出的话,被人抢先了。
这声音出乎意料,我也有些惊讶地看向了。
…诶?
您不是要去少林寺吗?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皮肤雪白。
兼具猫咪般锐利眼神和魅惑五官的美人。
突然吗?跟我?
是的。
她是慕容世家的掌上明珠,五龙三凤的雪凤,慕容熙雅。
要一起去吗?少林寺。
而她身后,唐小荣正不知不觉地发出哼哧哼哧的鼻息声。
仿佛在用眼神说:
你又是谁?
虽然是这样的眼神,但可能是因为唐小荣的长相比较可爱,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