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倒台,如同在丞相府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
萧墨珩(陆雪瑶身)终于摆脱了后宅最直接的威胁,可以更加专注于寻找换回身体的方法和关注朝堂动向。他派赵嬷嬷暗中打听那块莲花玉佩的下落,得知玉佩如今在陆芊芊手中,被她视为战利品,时常佩戴。
而陆芊芊在柳姨娘倒台后,如同失了主的疯狗,几次想来玉尘院闹事,都被严嬷嬷毫不客气地挡了回去,甚至被陆文渊严厉申斥,禁足在锦绣阁,再也掀不起风浪。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那边也传来了新的消息。
陆雪瑶(萧墨珩身)在信中提到,关于凌天成和那伙神秘人的调查有了初步进展。根据零星线索推测,救走凌天成的,很可能是活跃于西域和北境之间的“隐麟”组织。这个组织亦正亦邪,行事诡秘,但与戎狄似乎并非一路。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凌天成暂时没有落入敌手。
但同时,信中也提到了一个坏消息:成王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暗中动作,开始更加疯狂地反扑,不仅在北境加紧排除异己,在朝中也加大了对萧墨珩一系官员的打压力度。皇帝的态度依旧暧昧,似乎在权衡。
“隐麟……”萧墨珩(陆雪瑶身)咀嚼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这个组织他有所耳闻,确实神秘莫测,亦敌亦友。凌天成落在他们手中,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而朝堂上的僵局,也让他心急如焚。必须尽快打破这个平衡!
他提笔回信,除了告知柳姨娘已倒台,可以动用那份嫁妆证据打击成王(柳承宗)外,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成王之所以嚣张,无非是仗着北境无人,陛下犹豫。若此时,能有‘隐麟’愿意与我朝合作,共抗戎狄的消息(无论真假)传入朝中,必能引起震动,动摇成王根基,也为寻找凌将军争取时间。此事或可设法运作……”
这是兵行险着。利用“隐麟”的名头来制造舆论,震慑对手。风险极大,一旦被戳穿,后果不堪设想。但收益也同样巨大,或许能一举扭转目前被动的局面。
信送出后,萧墨珩(陆雪瑶身)深吸一口气。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以及……尽快拿到那块可能关键的莲花玉佩。
然而,就在他谋划着如何从陆芊芊手中拿回玉佩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来到了玉尘院。
来人是陆文渊。
柳姨娘倒台后,陆文渊似乎对这个“幡然醒悟”、沉稳隐忍的嫡女,多了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倚重。朝堂风云变幻,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和臂助。
“雪瑶,”陆文渊坐在上首,语气比往日温和了许多,“为父近日为朝事所困,你……可知晓外界之事?”
萧墨珩(陆雪瑶身)心中一动,垂眸恭敬道:“女儿深居简出,偶从下人口中听得只言片语,似乎……北境战事不利,朝中多有纷争。”
陆文渊叹了口气:“是啊。摄政王重伤,北境无人主持大局,成王……唉,难当大任。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他似乎在试探什么。
萧墨珩(陆雪瑶身)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道:“父亲忧心国事,乃臣子本分。女儿听闻,摄政王殿下虽伤重,但在军中和朝野,余威尚存。若能……稳住其旧部,或许能延缓局势恶化。”
陆文渊眼中精光一闪,看向“陆雪瑶”的目光更加深邃。这个女儿,见识果然不凡。
“稳住旧部……谈何容易。”陆文渊意味深长地道,“如今林阁老被查,兵部被渗透,无人牵头啊。”
萧墨珩(陆雪瑶身)心中冷笑,知道陆文渊这是想趁机攫取权力,却又不想担风险。他故作天真道:“女儿不懂这些大事。只是觉得,父亲身为丞相,百官之首,若能在此时……暗中维系一番,既能彰显父亲胸怀,亦是为国分忧。想必……陛下也能体察父亲的苦心。”
他这是在暗示陆文渊,可以暗中支持萧墨珩的旧部,既能捞取政治资本,又能讨好皇帝(皇帝未必真想看到成王一家独大)。
陆文渊闻言,沉吟良久,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他深深看了“陆雪瑶”一眼,点了点头:“我儿……长大了。为父知道了。”
他没有明确表态,但萧墨珩(陆雪瑶身)知道,他已经心动了。只要陆文渊这个丞相愿意在暗中使力,朝堂的僵局,就有被打破的可能!
送走陆文渊,萧墨珩(陆雪瑶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波澜起伏。
后宅的威胁暂时解除,朝堂的棋局也开始落子。他与那个占据了他身体的女人,在这困境之中,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默契与联手对敌的可能。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建立在极度脆弱的信任和共同利益之上。一旦外部压力减轻,或者找到换回身体的方法,这短暂的联盟,随时可能土崩瓦解。
但无论如何,活下去,赢下去,是他们此刻唯一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