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那货没想起来自己叫张百川。
祝九朝描述了一下：“就是那个二十多岁的男的，抱着一大兜子皮影那个。”
林七夜回忆起来，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没和他说上两句话，他就和酆都碎片一起不见了。”
他跟祝九朝大致说了一下酆都碎片出现在沧南上空之后的事情。
祝九朝根据他的话推测，不管是谁带走了碎片，其中都必定有守夜人高层的默许。
再加上苏醒的一部分大夏神明一定会暗中助力，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张百川了。
林七夜又问起奥林匹斯的事情，倪克斯也表示好奇。
要素过多，祝九朝懒得一一复述，让倪克斯抽了记忆放在水晶球中，和林七夜一起看。
放映的形式有点像放电影，李毅飞很快眼巴巴地搬着小板凳跑来了。
梅林也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林七夜默默掏出一把瓜子。
祝九朝：“……”
看个记忆愣是给这群人看出了合家欢大电影的架势。
祝九朝默默退场，正打算离开精神病院，却被林七夜叫住：“上哪儿去？”
“去看看我的身体在哪儿。”祝九朝耸耸肩，“我先在诸神精神病院中苏醒，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身体那边的情况。”
林七夜摆摆手，转头继续看大电影去了。
“呼……呼……”
祝九朝还没睁开眼睛，就先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四个月没有操控自己的身体，手脚都有一种轻飘飘的、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
祝九朝适应了一下，才睁开眼睛，偏头向旁边看去，一个金发少女正斜靠在扶手椅上呼呼大睡。
她身上七七八八贴了几根线，连接到旁边的仪器上，像是在监测身体数据。
祝九朝刚扯掉几根，监测仪器立刻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金发少女从睡梦中惊醒，一抬头就跟祝九朝大眼瞪小眼，一声尖叫堵在嗓子眼。
半晌，她才一拳捶在手边的一个按钮上，报警声消失，她才挠挠头道：“你先歇着，我去找会长。”
紧接着，转身跑了出去。
“……”祝九朝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身影，目光在房间内逡巡一圈。
墙壁的整体涂层呈现为银灰色，房间内除去几台仪器、一张床榻、一把椅子，再没有其他的装饰了。
目之所见的一切物体，都似乎是由一种特殊的粒子组成的。
祝九朝摸了一把身下的床单，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同。她翻身下床，踱步到窗户边上，一把推开。
眼前的，是一个新世界。
灰棕色的穹顶在视野中蔓延，不见边际，几条大路纵横交错，旁边坐落着许多极具未来感的建筑。路上都是一些没有排放的载具，人们脸上大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乌托邦。
祝九朝脑海中忽然划过这个词，与《斩神》为她展现在脑海中的信息重合。
【乌托邦：由上邪会会长纪念与数十位顶尖科学家以及工程师联手设计，由纪念本人亲手创造的，用以收留世界各大神国“人圈”移民的像素之城。】
“这，都是朕打下的江山。”
背后响起一道声音，祝九朝一惊，回头看去，便见一个少女倚在门框边上。
双手抱胸，银色长发披至腰间，神情慵懒，嘴角勾着笑意。
祝九朝忽然愣住了，她不由向前走了几步，似乎身不由己，又似乎是期待这场相遇太久：
“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没见过。”纪念略一挑眉，看着走近的祝九朝，同样上前一步，挑起祝九朝的下巴，“你这样的小美人，要是见过，我肯定有印象。”
纪念身后的金发少女无奈捂脸，“会长，你收敛一点，这位小姐才刚醒，受不了这种强抢民女的刺激。”
纪念哈哈一笑，退开一点，揉揉金发少女的头，“我看见她就忍不住想逗一下嘛。”
“……”金发少女幽幽地叹了口气，“简直是恶习。”
纪念斜睨一眼：“逗一下怎么了？房间是我的，城市是我的，我救回来的人——当然也是我的。”
“是是是。”金发少女无奈道，“你不是说找她有正事吗？这就是你说的正事？”
纪念轻咳一声，神情正经了一些，“那个……你的情况，叶梵都告诉我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乌托邦】住着，等过段时间游轮返航，再送你返回大夏。”
祝九朝要是想回去，捏一道门就回去了，但是她现在觉得，待在上邪会也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想找出纪念对她影响这么大的原因。
别说这个人了，哪怕是一个名字，都让她的治疗度蹿了一大段。
现在还不知道治疗度涨成什么样了。
只希望林七夜人还没吓逝。
祝九朝心中思绪闪过，眸光却一直定格在纪念的脸上，让纪念诧异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祝九朝轻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纪念沉思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的尸……身体躺在一口金属棺材里，那棺材还挺有意思的，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我想见见那个人。”
“……”祝九朝顿住片刻，忽然开口，“首先，那不是棺材，只是一口箱子。”
纪念点点头：“行，箱子。”
“其次，那箱子是我捏出来的，找我什么事？”
“你？”纪念围着祝九朝转了一圈，“叶梵说你拥有的是未被观测神明的神墟，所以到底是什么？”
祝九朝想了想，“似乎没有人给它起过名字，如果要称呼的话……就叫它【元素掌控】吧。”
“【元素掌控】……”纪念喃喃念了一遍，随即竖起大拇指，咧嘴笑道，“好名字，简单明了易懂。”
她一把拉住祝九朝的手腕，拖着她往实验室走，一边转头朝金发少女摆手：“莉奥拉，你的病人借我用会儿，很快就给你还回来！”
莉奥拉冲她喊道：“下班之前！过时不候！”
纪念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又随意地摆摆手，将手臂搭在祝九朝上，“别紧张，只是带你去趟实验室，给我看看你的禁墟，顺便再问你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