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晚灵那清冷平淡的声音,说出“一百万的债务”时,整个直播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刷得飞快的弹幕,出现了长达三秒钟的诡异停滞。
三秒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彻底引爆!
【?????】
【我草!我没听错吧?继母送的生日礼物,是一百万的债务?!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离谱!开局就这么劲爆的吗?这比小说还离谱!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刘云?是陆氏集团董事长的那个遗孀刘云吗?那个天天在媒体面前扮演慈善家的女人?】
【楼上的,破案了!陆大师是陆氏集团创始人的女儿!这绝对是恶毒后妈侵占家产,还给原配女儿泼脏水的戏码!】
无数的网友疯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那么现在,他们的情绪,已经被彻底点燃。
那是一种对于公平和正义最朴素的,原始的愤怒。
一个在二十岁生日那天,被家人逼着签下一百万欠条的女孩。
这背后,该是何等的欺凌与绝望?
……
陆家别墅。
“不……不是的!她在撒谎!她在胡说八道!”
刘云看着直播画面里那张刺眼的借条,看着屏幕上那排山倒海的咒骂,整个人都崩溃了。
- 她尖叫着,辩解着,可她的声音,除了身旁同样面无人色的陆安然,谁也听不见。
她完了。
她精心维持了十几年的人设,在这一刻,被陆晚灵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撕得粉碎。
……
青龙别院,直播间内。
陆晚灵没有理会弹幕的狂潮,她只是将那张借条,平放在了桌面上。
她的指尖,轻轻地,点在了“壹佰万圆整”那几个字上。
“刘云女士说,这是我从出生到二十岁,在陆家所有的生活费,教育费,以及她对我‘无私’的养育之恩。”
“她说,陆家不养闲人。我既然成年了,就该把这些年的‘恩情’,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可这平静的话语,听在数亿观众的耳中,却比任何声嘶力竭的控诉,都更让人心头发冷。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咒骂。
【畜生!简直是畜生啊!】
【养育之恩?有这么算恩情的吗?这分明是敲诈!是勒索!】
【大师别怕!我们给你众筹!别说一百万,一个亿我们都给你凑出来!咱不受这个气!】
【对!大师,我们养你啊!】
-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我们养你”,陆晚灵那双清冷的眸子,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缓缓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账,不是这么算的。”
她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数十公里外,那个瘫软在地的女人身上。
“玄门中人,最重因果。”
“今天,我就当着全网的面,算一算,我和她之间的这笔因果账。”
说完,她伸出两根手指,并拢为剑,在那张借条上方,凌空一划!
没有金光,没有特效。
但在直播间的画面里,在所有人的眼中,那张薄薄的借条上,竟凭空浮现出无数条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的丝线!
那些黑线,充满了怨毒、贪婪、嫉妒的负面气息,一端连接着借条,另一端,则疯狂地向着屏幕外延伸,仿佛要钻进每一个观众的眼中。
“这是业力。”
陆晚灵淡淡地解释道。
“是这张借条上,所附着的,刘云女士对我长达二十年的,恶念与算计。”
她的指尖,轻轻拨动了其中一根最粗壮的黑线。
“叮——”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的颤音,响彻直播间。
一幅模糊的画面,竟直接投射在了陆晚灵身后的竹林背景上。
那是一个豪华的房间,刘云正拿着一份文件,对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面目狰狞地低吼。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那笔留给小贱人的信托基金,一分钱都不能让她拿到!我要让她这辈子,都活在我的掌控之下!”
画面,一闪而逝。
但那句话,那张扭曲的脸,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数亿人的脑海里!
整个直播间,彻底炸了!
【信托基金!!!我就知道!!!】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手段?直接回溯因果画面吗?这比任何证据都有力!】
【破案了!大师的父亲明明留了遗产,却被这个毒妇给侵吞了!她不仅吞了钱,还要反过来让大师背债!天理何在啊!】
陆晚
灵无视了沸腾的弹幕,指尖再次拨动。
“叮——”
又一幅画面浮现。
那是陆晚灵的高中时期,陆安然正趾高气扬地,将一双崭新的限量款球鞋,从陆晚灵的房间里抢走。
“你看什么看?这鞋子给你穿也是浪费!我穿出去,才能给陆家长脸!”
“叮——”
画面再转。
大学的食堂里,刘云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尖酸刻薄。
“这个月生活费已经打给你了,就一千块,省着点花!别忘了,你花的每一分钱,我可都给你记着账呢!”
一幕幕,一件件。
那些被原主深埋在记忆里,早已麻木的欺凌与刻薄,此刻,被陆晚灵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公之于众。
这不是自曝家丑。
这是公开处刑!
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从咒骂,转为了一片喊杀之声。
【报警!必须报警!这是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陆氏集团!滚出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创始人的亲生女儿的吗?!】
【抵制!从今天起,全面抵制陆氏集团的一切产品!】
民意,彻底被引爆。
陆晚灵看着那张借条上,依旧缠绕不休的黑色业力,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份信托基金的因果线上。
“我父亲陆振华,在十五年前意外去世时,留下了一份遗嘱。”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遗嘱中,他将名下百分之三十的陆氏集团股份,设立为信托基金,由我二十二岁时继承。”
“按照十五年前的市值,这份遗产,约合……三亿两千万。”
“而这份遗嘱的正本,刘云女士以为,她早已销毁。”
陆晚灵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但她不知道。”
“我父亲,还留了一份副本。”
“就藏在……”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别墅的墙壁,精准地定位到了书房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陆家老宅,二楼书房,那座自鸣钟的夹层里。”